倆人之間涇渭分明,一處清風(fēng)朗月的清明,一處暗香浮動的勾人。
畫衣見自家?guī)煾干狭宿I攆,只好跟在轎攆旁邊走著,心里也知道不走不行,她一個人也打不過他們。
況且?guī)煾干眢w古怪,好似是碰了這個渾身邪氣的男人什么東西,解鈴還須系鈴人,今日是不跟著也得跟著了。
“姑娘好似一點都不緊張?”云笙身上總有股若有若無的襲香,而時初卻是骨子里帶著媚香,散發(fā)出來的卻是凝神靜氣的清香。
“嗯?”云笙見時初好似在發(fā)呆,像極了那個死去多年的人,這般漫不經(jīng)心的音節(jié)來回復(fù)他那么多話,云笙發(fā)覺自己竟然沒反感。
“姑娘好似不在狀態(tài),在想什么?”他的聲音里帶著絲絲蠱惑與引導(dǎo)的意味。
“怎么把青光取出來。”時初仿佛受了蠱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眼神卻清明一片。
云笙只以為有效果了,下意識的靠近時初,幾乎要湊到她耳尖上說了,“你叫什么名字?”
“時初。”時初語氣依舊冷冽,帶著淡淡的茫然。
“可愿意留在我身邊?”云笙舔了舔唇角,熱氣噴灑在時初耳邊,在外人眼前,云笙無疑是在親吻時初的側(cè)臉,可他絲毫不在意,仿佛這曖昧的氣氛不是他故意營造的一般。
反倒是把畫衣氣的險些跳起來。
“沒必要。”時初神色淡淡的轉(zhuǎn)頭看向云笙,倆人仿佛要鼻尖對著鼻尖了,甚至能感受到彼此之間灼熱的呼吸。
可倆人眼神都過于清明冷靜了。
讓空氣中的流速一瞬間恢復(fù)了正常,“你真有趣.....”云笙往后一靠,脫離出曖昧范圍,有些慵懶的模樣,像是吃飽喝足了的大型貓科動物,危險又有著引人靠近的本事。
時初看著面前莫名有幾分萌態(tài)的男人,莫名想到了還是少年的云笙,總是羞羞怯怯,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可愛極了。
也不知道她昏睡的時候,初清都對他干了什么,以至于再次醒來,見到的云笙那般陌生。
總是走神的時初讓云笙眼眸深了幾分。
在時初體內(nèi)的果實,是云笙用初清當(dāng)年炸開的肉體培養(yǎng)的,時初看見的少女秀兒,一開始就是紅夜閣將被煉化后的初清的血肉放進(jìn)柳氏的肚子里而后演化出來的。
一開始就注定了的悲劇,凡人界出生的媚骨,不是在有權(quán)有勢的人家向來是保不住的,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經(jīng)歷過強烈的痛苦與折磨,就能結(jié)出美味的果實,而云笙就用這些果實制造出能叫他滿意的師尊。
能供他予與予求,可現(xiàn)在果實被面前的女人盜取了,竟然還能不受果實的影響愛上他,明明只是個凡人而已。
這種無法掌控的事情叫云笙有些無法接受,不由得想要毀滅。
時初感受到身邊人的殺氣,想著她可能不會被殺死,可畫衣不一樣,畫衣她只是個孩子,只好出聲安撫云笙。
“你且放心,我并不覬覦你的東西。”說著還耗費不少心力凝聚出一絲青光,這是她從靈魂里生生撕出來的,以至于額頭上冒出不少細(xì)汗。
云笙感受到身旁的人靈魂好像在一瞬間震動了一下,那種熟悉感,可惜轉(zhuǎn)瞬即逝。
一股子幽香襲來,云笙竟覺晃了神,媚骨?
“你這個拿去,隨后我們想法子全取出來,你的東西我無意。”這東西污染她的靈魂,實際上時初難受極了,就像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渾身不舒服。
如今這東西的主子找上門,即便取出來痛苦些,她也是樂意的,之前就擔(dān)心這煞氣邪氣極重的東西若是被分離出來,為禍一方該如何是好,如今倒仿佛有了答案。
云笙看了時初一眼,沒說話。
“主子,到了。”這是一片森林,煞氣極重,伴隨著濃濃的霧氣,神識都不能穿透。
危險之地。
時初倒是不怕,倒是怕畫衣受傷,這里又全是紅夜閣的人,顯然這些人是不會保護(hù)他們二人的。
她輕手摘下手腕上的清心鈴,這是上品靈器了,破障沒問題。
“拿著。”
“師父?”畫衣接過清心鈴,見時初依舊一副淡然的模樣,表情放松不少。
“要進(jìn)去?”時初沒理會畫衣,只是看著云笙,見他點點頭,這才繼續(xù)說,“我的徒兒在外等著吧。”
這是下了決定的意思,云笙看了眼擅自決定的女人,也沒說什么。
只是率先走入森林,下屬也與畫衣留在了森林之外。
時初冷眼看著周遭的環(huán)境,濃霧幾乎快要遮擋住前方云笙的身影。
“云笙~云笙~”一陣呼喚聲傳來,時初覺得有些耳熟。
可云笙卻止住了腳步,目光有些癡迷的看著前方,時初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fā)現(xiàn)竟然是她的模樣,準(zhǔn)確的說是她在5090年的模樣,是在初清體內(nèi)時的模樣。
也是現(xiàn)在的模樣,只是氣質(zhì)略顯不同,那虛影看起來清冷出塵,與時初如今的接地氣,甚至帶著冷艷感全然不同。
“師尊.....師尊....”云笙的聲音帶著癡迷與迷戀,竟緩緩伸出手想去觸碰。
時初見那幻影露出猙獰之色,剛想提醒,卻見云笙哪有方才的半分癡迷,手段無比狠辣的掐死了幻影,這副模樣,叫時初下意識摸了摸面紗,確認(rèn)還在,不由得松了口氣。
如今她已經(jīng)能判定這人是云笙了,畢竟也算是她養(yǎng)了那么久的孩子。
時初不想現(xiàn)在與他對上,如今云笙的修為深不可測,早已超過初清當(dāng)初的程度,即便時初靈魂強大,可她有畫衣這個明顯的弱點,并不想招惹出更多是非來。
“呵。”這樣的程度也敢冒充師尊?云笙笑的有些邪氣,時初見此垂下眼瞼。
“你看得見剛剛那個幻影?你看見了什么?”再抬眸的時候,云笙不知什么時候靠的極近。
“嗯。”時初沒有否認(rèn),只是眼眸中沒什么情緒。
云笙卻是心驚,那應(yīng)當(dāng)是根據(jù)他心中最大所想幻化而成的,怎么這個女人竟然真的看得見?
“可以取你要的東西了嘛?”時初眸子冷漠異常,看著云笙的眼神就像是看陌生人一般冷淡。
雖說他們本就是,可莫名的云笙覺得這女人之前看他的神色分明與如今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