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大宅內(nèi)。
“有勞了。”白衣女子一張清秀的臉上是不達眼底的笑,未再多言,微微點了點頭,便徑自從管家面前走過,朝后院邁步而去。
大雨傾盆,帶起陣陣寒意。
侍女在后頭撐著傘,疾步跟著女子。那女子在風雨中如同一朵蓮,飄零卻自帶清香。
后院的亭子里隱約可見身著降紅色京繡的老人坐著的背影。身旁站著一挺拔的護衛(wèi)。地上半跪著幾人。似乎在商量什么,可惜雨聲掩蓋了說語。
女子走的極快,濺起的雨滴染濕了襦裙。
待走近了亭子,老人身后的護衛(wèi)朝她微微頷首,似是讓她等待一陣。
她便駐足等待,侍女在她身后撐著傘,那亭子里的場景看的真切。
那上位者的老人淡淡地掃視著底下三人,似是沒特地看誰,卻又似乎將那底下的三人瞧到無以遁形的地步。
女子心中一凜,她曾見過許多人,相處過許多事。便是知道這樣的人才真正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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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坐在主屋的臺階上吃著棗糕,看著雨滴順著紅瓦片匯流而下,春雨最是有靈氣,草木也該長起來了。
雨滴滴落的聲音總能令她心安。
若若貼心的給了了披了件薄衫,挨在了了身旁坐下,主仆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了了順勢靠在若若身上,一人一塊棗糕打發(fā)時間。
“這幾天總不見小姐,作業(yè)可還有做?”
“……怎么忽然問作業(yè)嘛?多吃點棗糕,這棗糕也太好吃了。”
“小姐定是拋之腦后了,昨個書院送來帖子,說是冬修日要結(jié)束了,三月里便開始春讀了。”
了了一驚,頭一下子從若若肩上抬起來,“啊?這么快,先生布置的作業(yè)還一筆沒動呢。”
“已經(jīng)冬休大半個月了,這元宵一過自是要準備春讀的事了。”
“好若若,你替我分些作業(yè)好嘛?三月春讀我真的做不完……”了了一臉期待的望向若若,她最是不擅長讀書了,那些個孔子曰孟子曰進了她的腦袋便是只剩一團漿糊了。
“若若沒去過學堂,想幫也是不會做。”若若一臉無奈。看著雨滴在地上濺起一片漣漪。
“唔……啊,那你想抄書嘛?先生也布置了抄書的作業(yè)。抄書就不用動腦子了。”
“好,”若若眼里帶上一層光華,“若若喜歡寫字,只希望小姐好好學能教教若若。”
“等先生上了課,我學到什么定教你。”了了笑瞇瞇的,邊說邊又拿起一塊棗糕。
“吃飽了便進屋休息了,雨天寒氣重,小姐的臉色蒼白的緊。”
“不打緊,若若替我梳頭叭,我今日有些事。再幫我去取一壺你釀的桂花釀來。”
“是。”
若若未再多言,她心里隱約知道了了并非表面上無憂無慮的郡主。拍拍了了的肩,起身去取了一壺桂花釀用繩子掛好,又拿來篦子替了了梳頭。
主仆二人便在這廊下聽雨,了了吃著糕點,若若給了了梳頭。兩人也都不說話了。
若若沉默許久后,忽道,“梳好了,小姐帶著嬰兒肥的臉倒是極適合這雙鬢。”說罷打量一番“只是臉色過于蒼白了,我去給小姐拿胭脂。”
“不必了,我的抄寫就拜托若若了。”了了捏了捏若若的手,兩人之間之前的微妙頓時便消彌了。
“小姐出門小心些,若若等你回來。”說罷遞上油紙包住的棗糕和一壺桂花釀,撐開油紙傘。
扶起坐在臺階上的了了,要送她出府。
“先生布置的作業(yè)在書箱內(nèi)未曾動過,莫要送我了,去叭。”了了按下她的動作。
取過油紙傘,提起桂花釀和糕點,遂在雨點聲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