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北郊森林中,飄著一股血腥味。
已經有五名衛兵被契爾殺死在了這片森林中,肖青感覺自己應該是第六個了。
肖青被毒蛇麻痹,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契爾只要用長戟在她脖頸上輕輕一捅,這個契爾近幾年來遇到過的最強對手就會死去。
契爾想要拎長戟向肖青刺去,但是身體卻沒有站穩,重重靠在了一旁的樹上,喘息起來。
果然,巫術對于身體的消耗還是太大了。不過沒關系,時間站在自己這邊,沒有解藥的話,眼前的這個衛兵長在一天內是站不起來的。
契爾閉著眼睛靠在樹干上休息了一會兒,晃晃腦袋,甩掉倦意,重新提起長戟,向肖青走來。
契爾將手中長戟顫顫巍巍向肖青的面門戳去,就在此刻,憑空飛起一只腳,將長戟踢飛。
一個少女站在了契爾和肖青中間,少女雙手和嘴巴上沾滿了鮮血,樣子可怖。
“希莉婭?你沒死?”契爾揉揉自己的眼睛,有些站立不穩。
“我姐姐究竟是怎么死的?”
“是羅帆,是羅帆殺死的!”契爾事到如今只好改口,用緩兵之計拖延住自己的性命再說,“希莉婭,你把這個衛兵給殺死,我們一同回到萬象國——”
“騙子。”血影一閃,一根竹片貫穿了契爾的咽喉。
……
肖青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小蝶。
“王子殿下,張領事,肖青衛兵長醒了!”小蝶轉頭歡呼。
“老張,我這媳婦兒已經醒了,你回家吃飯去吧啊。”羅帆對張邈隨口道。
“小兔崽子,你請我來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張邈怒道。
“哎呀,老張,回頭去你那喝茶。”羅帆擺擺手,“小蝶,送客!”
“嘿!臭小子!”張邈被氣笑了。
小蝶來到張邈身邊,臉上賠笑,“張領事,王子殿下逗您玩兒呢,您越生氣他可就開心。您剛剛調配藥劑費了不少心神,不如現在先回家休息一下吧。”
“行吧,行吧。”張邈無奈搖搖頭,口中罵著“臭小子”,離開了王子寢宮。
“王子殿下,我…我看到了希莉婭…”肖青緩緩開口。
羅帆用食指輕輕搭在肖青嘴唇上,“這件事我知道,你先好好休息,不要說話。”
肖青的頭側向一邊,閃開手指,“希莉婭已經逃出了城堡,我們趕緊派人…”
羅帆見肖青還是不肯休息,食指和中指捏住肖青的兩片櫻唇,“閉嘴,好好休息。”
“嗚嗚…嗚!”肖青被迫撅著嘴巴,說不出話,心中十分著急,生怕羅帆的玩笑延誤了自己提供情報的時間。
“羅帆,你不要捉弄肖青了。”美莎帶著希莉婭上了閣樓。
希莉婭原本滿臉的血污,現在已經被清洗干凈,但是上唇和鼻子之間還是殘留一條紅色的血痕。
“肖青衛兵長,其實是希莉婭救了你。”美莎將希莉婭拉到肖青面前。她很希望希莉婭能過融入到萬羅國之中。
“嗚嗚?”肖青滿臉疑惑。
“看到沒,你現在就好好休息就好了,不用擔心其他的事情了。”羅帆松開手指,在鼻下嗅了嗅,“嗯,還挺香的。”
“是…”肖青臉上有些泛紅。
“希莉婭,來來來。”羅帆向希莉婭招手。
“嗯…”希莉婭看待羅帆的目光有些異樣,相較于之前完全的仇恨,現在多了更多復雜的情感。
契爾曾經和自己說梅莉婭并不是羅帆殺死的,而是王后弗洛蒂娜所殺。梅莉婭死因的真相雖然還有沒有完全搞清,但一定不想自己想的那樣簡單。
羅帆伸手遞出一個綠色藥丸,“吃下去。”
“這是什么?毒藥嗎?”希莉婭接過藥丸,雖然姐姐可能并非羅帆所殺,但是希莉婭對于這個花花公子也談不上什么好感。
“不是毒藥,是解藥。”羅帆遞過一杯水。
“解藥?希莉婭中什么毒了嗎?”美莎關心道,“是契爾臨死前用巫術干的嗎?”
“不,是你帶希莉婭清洗血污之前,我在她的那杯水中放了藥劑。”
“什么?”美莎沖到羅帆面前,希莉婭也瞪大了眼睛。
“我怎么可能允許一個天象國的公主,在萬羅國中沒有限制的行動?既然不用鐐銬,那就用藥劑。”羅帆將杯子放到希莉婭面前的桌子上,“你中的毒害藥劑的只有我能解,以后每天來我這里拿一次解藥。”
“羅帆!你怎么能這樣對待希莉婭?她可是救下肖青的人啊。”美莎沖到了羅帆面前。
羅帆并沒有回答美莎,繼續對希莉婭道,“還有,不要想殺掉我或者奪走解藥,這種毒劑的解藥每天的配比都不同,而且配置方法只有我知道。”
這種類似于動態密碼鎖的毒劑叫做彩虹毒劑,是羅帆從張邈那里學到的新知識。
“好,我吃。”希莉婭拉開美莎,將藥丸放到口中,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希莉婭一點都不意外羅帆會對自己存在戒心,這種戒心講到明面上的話反倒讓自己更放心一些。而且,如果受控于羅帆的藥劑是能陪在美莎姐姐身邊的代價的話,自己愿意承受這種代價。
……
國王寢殿的西南角落立起一張小桌,兩把椅子。
桌上一碟花生,一壺藍冰薄荷酒,兩盞酒杯;椅子上兩個人。
“帆兒,你是怎么想到用油來炸花生的?”羅基用勺子舀了一粒花生,送入口中,表皮焦紅酥脆,果仁回香醇厚。
若是放在平時,羅帆一定和羅基侃侃而談如何用芝麻研出香油,如何將花生在香油中炸制,如何在花生上撒上鹽粒,如何在通風的地方將花生放涼放脆。
但是今天,羅帆沒有什么興致。
“嗯,自己在后院琢磨的。”
“怎么?”羅基抬眼。
“老羅,對不住,契爾死了。”羅帆給自己倒了一杯藍冰薄荷酒。
“嗯?那怎么了?”羅基不以為然。
“他這次來萬羅國是為了殺死希莉婭,為天象國出兵找一個合適的借口。”羅帆仰脖將酒悶進肚中,“天象國公主雖然沒有死在萬羅國,天象國的使臣卻死在了萬羅國…”
“你是怕天象國以此為借口開戰?”羅基也斟滿一杯。
“嗯。”
“怕沒有用,有些事情總歸要解決。”羅基搖著酒杯中的藍冰薄荷葉,“若是求戰,那也只好將他們打服了。”
“除了將他們打服,目前看起來也沒什么其他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