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賣弄,如今我這當姑姑的都比不上你了,還是你的本事大啊!”吳涯歌和年姑姑退出鳳儀宮后,吳涯歌緊隨年姑姑回到霜靈苑,回到苑中后,年姑姑便關上門,對著吳涯歌便來了一通說道。
“姑姑!”吳涯歌欲想辯解幾句,年姑姑卻道:“去院中跪下!”年姑姑突如其來的懲罰,吳涯歌只得乖乖聽話。
“好好想想我今日為何要這樣罰你,今日你也不用吃飯了,再此思過吧!”年姑姑將吳涯歌獨自留在院中思過,霜靈苑中的宮女見此,私下都竊竊私語。
如今正值初春,雖天氣暖和不少,但風一吹在身上,仍舊會打個哆嗦,吳涯歌已經跪在院中大半日,眼見太陽慢慢下去了,夜里的風更讓她瑟瑟發抖。
吳涯歌的臉頰和雙手都凍得通紅,雙腿已經沒有了知覺,她低下頭,瞧見一個影子向她慢慢走近,她以為又是哪個宮女來落井下石了:“快滾!我在此處是思過的,要是被姑姑瞧見你在此處,怕你會和我一般!”
“那你在此處可悟到了什么?”
吳涯歌聽到是年姑姑的聲音,她猛然抬起頭:“姑姑,你。。。來了?”
年姑姑看到吳涯歌面目通紅,說話也不利索。“起來吧!跟我進屋。”吳涯歌慢慢撐著地站立起來,雙腿的麻木感差點讓她沒站住,但是她還是咬牙使自己立穩。
吳涯歌一瘸一拐地跟在年姑姑身后,走進屋中,屋子里迎面撲來一股暖和之氣,但吳涯歌在院中跪了太久,這暖和之氣并沒有讓她溫暖多少。
此時年姑姑已經倒好一杯熱茶遞到吳涯歌手中:“謝姑姑!”吳涯歌趕緊將那杯熱茶喝下,熱茶入口,整個身體才仿佛有活過來的感覺。喝完茶,吳涯歌將茶杯放到桌上,年姑姑已經坐下,但卻未開口讓吳涯歌也坐,吳涯歌明白,年姑姑是要她繼續站著。
“今日思過了大半日,你可知我為什么罰你?”
“知道。”
年姑姑盯著吳涯歌:“那你倒是說一說。”
“我應該在姑姑查看吉服的時候就站出來告訴皇后,裴姑姑所制腰帶上的華珠不適,而不是等姑姑遵旨后,我再出來稟告。”吳涯歌回答后便等著年姑姑的發落,她已經做好了再次受她斥責的準備,可是過了一會兒,仍未見年姑姑說話,吳涯歌繼續大著膽子說到:“姑姑,我知道今日是姑姑有意在栽培我,涯歌在此多謝姑姑。”
年姑姑聽聞吳涯歌多謝于她,她終于開口,語氣平和,聽不出是在生氣,還是在欣喜,毫無任何情緒:“噢?你這話姑姑我可沒聽懂?”
“姑姑今日帶我入鳳儀宮,想必就是要我引起皇后娘娘的注意。姑姑早已看出裴姑姑所制腰帶上的華珠換為南疆夜明珠最佳,可姑姑自己沒說,是姑姑的好意,姑姑將這個機會留給了涯歌。姑姑幾日前特意提及太子大婚后咱們新入宮的宮女就要被派發到各個宮室,昨日又向涯歌有意提及太子妃來自南疆,姑姑是想舉薦涯歌去鳳儀宮,姑姑的一片良苦用心,涯歌多謝姑姑。”吳涯歌說完后,便跪下給年姑姑磕了一個頭。
“吳涯歌,你可知隨意揣測宮中之人的心思乃宮中大忌,稍不留神,你可就活不了了?”
年姑姑依舊是平和的聲音,那聲音從頭頂傳來,吳涯歌跪著回稟到:“涯歌心中知道哪些事可以說出口,哪些事必須爛在肚子里,今日之事涯歌會記在心中,他日必將報答。”
“時辰不早了,明日宮中還有不少事兒,這些時日好好打起精神。”年姑姑未再提半句今日鳳儀宮之事,她站起身,囑咐吳涯歌早點歇下,她自己轉身走出了屋內。吳涯歌聽見門關上的聲音后,她才獨自一個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宮中上下為了太子冊封之事,太子大婚之儀,忙忙碌碌,無人敢有半點懈怠。
南疆林府門前的鸞鳳和鳴車伴隨太子妃的迎親依仗已出發半月,林青兒頭頂鳳冠珠釵,身披彩色雙鳳嫁衣,獨自一人坐于車中,她想起父親林勇以林氏滿門的榮耀相逼,為使她死心,還特地透露楊衍生的死訊,林青兒不得不含淚答應嫁入東宮。
正在林青兒傷心之時,侍女林春撩開車簾進入車內,她看到青兒臉上又掛著些許淚痕:“小姐,你怎么又哭了,老爺不是讓你高高興興的嗎?咱們還有幾日就到建康了,要是太子看見你這樣,怕是會不高興!”林青兒的侍女林春是林勇特意為青兒出嫁所準備的陪嫁侍女,她名義上是陪嫁侍女,實則私下是要幫林勇監視青兒和建康的一舉一動。
林青兒拂開林春遞來的手帕:“我少拿父帥壓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我身邊是干什么的?”
林春見林青兒不領情,她收回手帕:“既然小姐知道,那小姐就不該辜負老爺的一番苦心,以后你可是肩負了林家一門榮耀之人。”
“夠了,我累了,你出去吧!”
“是,小姐。”林春被林青兒趕下了婚車,青兒又繼續陷入了她的回憶里。
太子冊封當日,鳴鼓震天,滿朝文武,皇室宗親齊齊到場,冊封之文響徹整個皇宮,太子正式入主東宮。太子妃的儀仗暫時安置于鳳儀宮的偏殿之中,只待明日大婚禮成,太子將正式迎娶太子妃進入東宮,從此太子與太子妃便是東宮真正的主人。
“太子妃,今日是你和太子的大婚之日,你瞧這吉服上的腰帶,可是皇后娘娘專門叮囑奴婢們用南疆夜明珠鑲嵌的,就算到了晚上你依舊也是光彩奪目。”
林青兒用手輕輕滑過那顆夜明珠,南疆盛產夜明珠,而今日這顆確是又大又圓潤,果真是上品。
“太子的腰帶上也有嗎?”
“是啊,你和太子殿下,一人一顆,皇后娘娘知你從南疆而來,特意為你準備的。太子妃,時辰不早了,讓奴婢們替你裝扮吧!”
林青兒點點頭,只見各位姑姑全部圍向她,大婚之日,林青兒一早便被宮中的姑姑們叫起,從頭飾到吉服再到繡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得裝扮得格外仔細。
“皇后娘娘駕到!”
林青兒梳妝穿戴完后,正照著銅鏡,皇后特意趕在大婚之儀前過來瞧瞧她,青兒見到皇后,正要行禮,卻被皇后攔下:“青兒,免禮,讓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