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隨鞠汴來到洛夕居門口,牌匾沒有換,簡單的木匾,鞠汴寫的三個字。
寫得真好。臨安不禁在心里感嘆,沒想到永興府里還藏有這樣有才華的人。關于學術上的贊譽她真的很“吝嗇”,是因為她心里的標準極高,沒幾個人能達得到。
“公主謬贊。”鞠汴的聲音傳來。
臨安吃驚地對上他的眼睛,眼里全是疑問。她不是在心里說的嗎?
“方才公主夸獎‘寫得真好’。”鞠汴眼神誠懇平靜,并沒有因為臨安的吃驚過多疑惑。
原來是自己不知不覺說了出來,真是失態,臨安笑了笑,往洛夕居院子里走去。
正值深冬,庭院里大多植物只剩樹枝,看得出來曾被主人精心打理過,若是到了春天,定會別有一番景色。
庭院里擺了小巧精致的桌椅,跟永興府里一貫的奢華作風大相徑庭。臨安一度以為這樣受寵的少年,定是有很大的院落,沒想到是真的小巧,而且位置也這么偏僻。
“這是……”臨安見屋外一角有一簇簇白色的花朵盛開著,好奇走了過來,不像是特意栽種,倒像是野生的:“山茶?”
“公主認得?”鞠汴道:“夏日時長出來的,冬季反而開了花,我自不認得這品種,倒是模樣好看,我只每日澆水,也能長得這么好。”
“是山茶。”臨安轉過身來:“你每日親自澆水?怎么不叫下人們做。”
“種花有意思的部分不就在于每日打理嗎?若都交于下人做,那便只能叫賞花了,憑白失了許多樂趣。”
倒是有意思,臨安不由地輕輕點頭:“你平日都在這里打理花草和讀書嗎?”
“大多數時候吧。”鞠汴說著,打開了屋門:“臨安公主,進來坐吧,玉瑤可能還要等一會。”
臨安又皺眉,玉瑤是永興的閨名,長大后就連她都沒這么叫過。不過轉念一想,他們之間這樣稱呼也是合理。
臨安打量一圈,整個洛夕居一共只有兩個下人,倒是清凈。
若不是礙于鞠汴的身份,他倒是跟自己有頗多相似的地方,常來往也是可以的。哎,想到哪里去了,臨安不由搖了搖頭。
“公主。”白芷由下人領著也到了,她將一個錦布包裹的小盒子放到了桌子上:“文印拿來了。”
白芷偷瞄了一眼鞠汴,見他白白凈凈,自然就連想到了永興公主府里養的那些人那些事。
自己這才開一小會,公主就被帶到這偏僻的地方跟一個陌生男子獨處,這永興府果真不是什么正經地方。心里暗暗不高興。
小丫鬟自然不如臨安那般舉止妥帖,表情都放在了面上,鞠汴知道她在不爽什么,他并不在意。
屋里唯一一面寬一些的墻面上,掛著臨安的那副畫,她一進門就看到了,畫被剪裁的整齊妥帖,并且重新裱框起來。
“屋子小,所以剪裁了,希望公主不要介意。”鞠汴解釋著。
話音未落,玉瑤就進了房間:“她不會介意的。”說罷轉身朝臨安道:“他當初小心翼翼剪裁了許多天,才能剛好放在這里。不然啊,我就只有給他換個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