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態度堅決,絲毫不給裴喻反駁的機會。見此,裴喻倒是眼底染上一抹猩紅,她再次拽住顧西眠的手,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就往門外走。
她的動作堪稱粗暴,也不看腳下,仿佛全身的力氣都加注在拽著顧西眠的手上。她的雙眼猩紅,臉上的表情甚是猙獰,拽著顧西眠往外走的樣子,就像是抓到一個登堂入室的竊賊一般。
雜物房本就亂七八糟,加之顧西眠之前從梯子上摔下來腳上還有傷,她被散落在地上的雜物絆倒,身體朝門框處傾斜,只聽‘咚’的一聲,顧西眠的頭撞到了門上。
聽到聲響的裴喻倒是松了手,她見著顧西眠雙手捂著頭,聽聲音應該很疼,但在她臉上卻看不出一絲痛楚。
原本嘈雜的房間安靜了下來,顧西眠穩了將近半分鐘的時間,覺得疼暫時緩解了一點,于是松了手。
好在,她雖然撞得疼了,卻沒流血,只是腫了一個包出來。
顧西眠的視線落在裴喻身上,應該是身體虛弱的緣故,她的額頭沁出一層薄汗,胸口微微起伏。她似乎站不太穩,一只手還撐著墻壁。她的表情冷漠,縱使顧西眠受了傷,她的眼神中迸射出的卻是嫌棄。
意識到自己正在被親生母親嫌棄,顧西眠忍不住冷笑一聲,隨后唇齒微動,淡然的說道:“你簡直是個瘋子。”
……
顧西眠來的急,也沒帶換洗的衣物,但這樣輕裝上陣在離開裴家時倒是顯得輕松很多。
她沒找到畫,更是帶著滿腦袋的包走出裴家的大門。
顧西眠覺得自己實在是失敗,在江南的父親看不上她,在江北的母親嫌棄她。
但是她小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她有父母的關心,有外公和哥哥的寵愛,怎么離個婚而已,就都變了呢。
顧西眠胸口堵得慌,試問誰不想被自己的父母疼愛,捧在手心上,怎么別的孩子輕而易舉就能獲得的東西,對她來說怎么就這么難。
顧西眠沒走出莊園多遠,江媽就追了上來,她的手里拎著一個圖桶,顧西眠見到后陰郁的心情瞬間一掃而空。
那是裴家專用的圖桶,里面裝的一定是裴家人的畫。
“西眠小姐,這個給您。”
顧西眠迫不及待的將圖桶打開,里面裝的果然是裴啟山送給她的那幅畫像。
“謝謝你江媽,這畫你是在哪兒找到的?”
江媽有些含蓄的一笑,“當初小姐讓我收拾您房間的時候我見著這幅畫還掛著,就順手收了起來。這么多年沒有您的消息,這畫也就被我遺忘了。我想您剛剛找的應該是這幅,我這年紀大,想半天才想起來在哪里放著,就連忙拿出來給您了。”
顧西眠將畫重新放回筒里,感激的說道:“謝謝江媽,這幅畫對我來說很重要。”
“當年老爺活著的時候親手畫了這幅畫送給您,我自然知道這畫的重要性。”江媽說著,目光落在顧西眠頭上紅腫的包時,眼神透露出心疼,“您也別怪小姐,這么多年她的日子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