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見了如云,洛雨的心思變地比之前更加糾結,更是在裳裳和郝正風今兒被抓那會兒糾結到了高峰!
牢門轟隆一聲兒被打開,吞了滿肚子氣的白衣妙月走出來,她看見洛雨那會兒依舊很氣,卻不忘與他說:“人就在里面,交給你吧!至于那個紅衣的,你休要多管!”
“是。”
等到紀妙月離開,洛雨才進了牢房,借著幾縷淡淡的光線,他看見了郝正風和羅裳。羅裳先前在六煙那兒吃了大虧,加上剛才又和妙月逗嘴,早消耗了大把氣力,現下正虛弱不堪昏睡著。集天時地利人和,這會兒就是他取郝正風性命的最好時機。
只見他緩步半晌才近了裳裳和郝正風跟前,用鑰匙開了牢房進去。這會兒他才取出早揣在腰間的閃光匕首緊緊握住,又是緩步走近郝正風,在他退無可退那會兒終于把匕首比上了他的脖頸!匕首雖依舊被洛雨緊握,但他卻一邊想它下去,一邊又想它不下,這樣糾結心痛的思緒在他腦子里打成了凌亂的結!結漸擴漸大,攪地他腦子越來越迷糊,越來越無奈,在這滿腦子的混亂和糾結下,匕首就被他一直懸在郝正風脖頸那處未再近半分。
“怎么是好?殺你,是對不起如云,不殺你,是對不起主子,……我,我到底應該怎么做?”
“如云?”裳裳一旁聽聲兒醒了,她輕聲念叨。突然這么一聲兒把洛雨萬分糾結的思緒拉回來,他眼光在裳裳臉上盤旋,又看她兩手撐地艱難地挺起了半個身子。
“你…休要傷害郝前輩!”
“自身都難保,還管他?”話罷他飛了個東西過去打中她的左肩,導致她又睡過去了。
郝正風知他還有猶豫,想把自己那條模模糊糊不清的生機抓回來,便說:“其實你不應該殺我。”不知為何,洛雨覺得郝正風這句話于自己而言是一個解脫,
“為何?”
“聽你剛才的口氣,你很在意如云,你若真把我殺了,如云就算不殺你,心里也會怨你恨你,照他的性子,一輩子都有可能!”
“一輩子,”洛雨嘀咕,突然又,“我之前只想過會對不起他,沒有想過他會怨我恨我一輩子。”他心里此刻像是開了閥門,意識到自己若真殺了郝正風的后果會有多嚴重。他慢慢放了尖刀,不取郝正風性命了。而郝正風未料到自己這突然的靈機一動還真就保住了性命,正慶幸之余又更加珍惜寶貴的性命。
洛雨把尖刀重新揣回腰間,后起身走出了牢門。他走了沒幾步,就撞見正要去牢房的青煙,她依舊一身靛藍色的衣衫,不過沒有蒙著面紗,露出她一張白嫩柔和、如花似玉的臉蛋。青煙同洛雨見了個禮后就繼續往前走了,而洛雨也繼續前走,路上他一直在想如云。走著走著,想著想著,他突然決定去找如云,便轉個彎兒走了。
現在這個時辰陸如云剛又把七煙殿偷偷轉了個遍回來,剛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解渴,洛雨就從外面走進來。他二話不說就關了如云的房門,走幾步又關上了窗子,確認封閉完畢后才摘了面具放心過來,如云被他這股警惕勁兒搞不明白,脫口問了句:“怎么?”
“有些話同你說,這樣是怕漏風。”
如云覺是應該,不再多問,就聽洛雨道:“那個紅衣女子同郝正風現下正在七煙囚牢。你得趕緊去救她!”
“什么?”
“發生了何事?他們怎么會在那?”
“他倆真傻,一聽你有危險就方寸大亂,殊不知進了圈套。”此話罷他眼見如云漸變焦急的臉色,上手搭上如云的右肩,溫柔,“她于你比命還重,要救她耽誤不得!”忽有人在外面又喊如云干活兒,如云只得揣著滿懷的憂心和焦慮走出了門,雖是如此,但他今兒有半晌都沒有同往日那樣做好活兒,一直處于憂思焦慮和迷糊不清中,突然犯了大錯,被那地兒的程煙大罵一頓后又被趕到馬廄掏馬糞。但他受不了那兒臭氣沖天的,加上又記掛著裳裳和郝正風,就更加不可能掏馬糞。
他早就離馬廄離遠,現下正坐在處安靜隱蔽的地兒思索,思過半途,洛雨出現了。洛雨打心眼兒里覺得救裳裳這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多耽誤,所以從剛才他就一直在尋找如云。
“紀門主對尋常人已是心狠手辣,況現下是那紅衣姑娘!如云,你若不趕緊,恐要后悔一輩子。”
“紀門主?”如云驚地趕緊站起來,“她不是也被七煙擒了?怎會?”
洛雨看他現下終于有了覺悟,有點為他欣喜,道:“她哪里是被擒?她分明就是七煙最大的主子!!”
如云兩眼盡露大驚,后又變得不可思議,再問:“怎么可能?洛叔,你糊涂了吧。”
“我沒有糊涂!具體一時也說不清,總之你得趕緊去救那女孩,不然可真要后悔一輩子!”
如云雖對洛雨那話心存疑惑,但看他說地這般激動和真誠到不得不有些相信,“洛叔,我當然想救,可那六煙太厲害,硬拼不行,我得想個萬全的法子。”
洛雨急了,“還想什么法子?就由我讓六煙到不了七煙囚牢,你自行去救人。”
“你?”如云老覺得洛雨到七煙殿不簡單,現下他又這樣說,就更加引地他多想,不禁再問:“洛叔,您到底和七煙是什么關系?”
這個問題讓洛雨突然就沉默,他甚至都不敢再看如云!但裳裳迫在眉睫的危險又讓他突然抬起腦袋,“你問這有何用?!還不趕緊去救她!!”
雖然如云老想不明白洛雨這是為何,但他突然就開始發怒,如云也不得不聽他的話去了。洛雨說到底算是妙月的請來的客人,六煙又極其遵從妙月的話,所以他現下過去纏住她們六個就容易得很。
七煙囚牢外面守門的小斯攔不住陸如云,他很輕松地就進了牢房。沿途都是昏暗的光景,只有頂上小窗那兒還有幾縷白亮的光射放進來。陸如云借著射放的、微薄的光勉強往前走,越走越深,越深越黑,心就越來越沉重。
有人忽聽見了他的腳步聲,把他當救命稻草,上了兩手就扒住如云的腿。處于漆黑中帶點光芒的如云感受到了右小腿那處的猛烈沖擊。他驚慌害怕中依舊往下看,而前方高處被鐵柱子分割的小窗戶那處跑進一束光線恰好打在抱住如云右腿那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