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兒愈來愈近,由不得阿依和裳裳前走,只能一同躲進旁邊的林木叢。
月光下,石板路上,一個細腰男子的身影跑進了裳裳的視線,他右手抓住早受傷的左手,雖是在逃命,但卻并沒有感到害怕和驚慌。待到他跑進一大片月光里,他同陸如云一模一樣的相貌和身形讓林木叢里的裳裳看地清清楚楚,
“如云,”裳裳緩緩輕聲,卻也不知那是不是陸如云。她本能地沖出林木叢橫在后面追來的追兵和前面跑的那個同如云一模一樣人中間。追兵們看她竟是個女子,便毫無心慌和害怕,提劍上來就和她交戰,奈何不知他們幾人的功夫于裳裳簡直是天上對地下永不可相交的道理,連一招未接過就已經被嚇丟了魂兒,紛紛落荒而逃。
“你是不是如云?”裳裳急地趕緊上前就問那人,但是那人卻未答話就莫名其妙仰脖子要倒在地上,好在裳裳快把他人接住了,
“受傷了。”她看見他受傷的左胳膊,確定,“你肯定不是如云!”
“他是我們的王子。”阿依出了林木叢,也看清了裳裳懷里人的樣貌。
“王子?”她竟有點不高興,“你們的王子干嘛要和我的如云長得一模一樣?!”
阿依很懂她這話的意思,腦子頓了會兒,“這,許是巧合吧,天下樣貌相似的還是有的。”
“給他弄弄傷口吧。”裳裳說著就帶著那人靠到一棵林木樁下,用自己身上的一塊布給他揩干左手的紅血后把傷口捆好,對著阿依,道:“帶他回去吧?”阿依心善,何況是王子,自是答應。于是兩人便帶著人淌著月光回去了。
家里阿依的阿爹和阿嬸見她倆竟把王子帶到家里來了,一番過久的驚嘆后才勉強歸于平靜。但是此刻的裳裳和阿依卻不平靜了,
“不過就是傷到了手,不至于到現在還不醒吧?”裳裳疑惑道,卻依舊半天想不明白,忽轉而看向阿依,再道:“阿依,你們王子是不是有什么怪病?”
“我也不知道。”
“我看他真的有病,否則不可能到現在都還不醒。”裳裳在阿依那里沒得個清楚原由,便開始自以為是地說話。但此話才說完沒多久,出門溜達回來的阿依的阿爹就著急忙慌跑進來,說要送王子回去,待他家里不好。
裳裳覺得應該,何況王子現下不醒的樣子要讓旁人看見了,怕要出什么對阿依家不利的事,于是她道:“行!我現在就送他回去。”
裳裳走之前,阿依有點不舍,但是最后裳裳還是走了,阿依便一直眼瞧著裳裳帶王子離開的身影,到身影徹底不見時才聽了他阿爹的話回屋歇息去了。而裳裳帶王子回去的路上,王子竟突然醒了,還一個勁兒嚷著要停下休息,怎樣也不肯繼續前走。
“真不走?”裳裳來回踱步問。
“不走!”王子確定以及肯定。
“你說你怎么不早點醒,要說了,我還能累這么大會兒?”裳裳一邊喊累,一邊抱怨她眼前這個所謂的王子。
“累啊?”
“你說呢?!”裳裳又氣又恨。
“那過來坐會兒,休息休息。”王子邊說邊在身邊給裳裳騰了個干凈地兒出來。
她可不想坐那兒,只往王子左側稍遠的一塊大石頭過去坐下。
“石頭冰涼,應該到這兒來。”他說著又指了指自己身邊。
“雖然你的樣子和如云一模一樣,但是我絕不會讓你占便宜!”裳裳坐在大石頭上依舊不愿。
“你這樣說,莫非是在給你那個如云守節?”
“也不全是這樣,主要是我不喜歡你,自然不愿和你挨在一塊兒。”
“那你喜歡誰?又愿意和誰挨在一塊兒?”他忽變地極其認真嚴肅,不似剛才那般,但是他這個問題卻讓裳裳覺得奇怪,加上又是那樣嚴肅的語氣,她就覺得更加奇怪,“你干嘛突然關心我這個問題?”
他卻忽開始閃爍,轉頭不再看她,“我就是隨便問問。”
“哪有隨隨便便就問別人喜歡誰的?”裳裳驚過之后又看王子竟然埋下了腦袋,便帶著試探的口氣說話:“你不會對我有意思了吧?”
這話全然說中了他的心思,便抬頭滿是柔情看她,但裳裳卻渾然不知他真是陸如云,只依著本心要斬掉自己這朵桃花,道:“我告訴你啊,你可千萬不能對我有意思!”
斬桃花的話竟會對陸如云產生作用,他覺胸口非一般的疼,漸漸又埋下了腦袋,“這恐怕也是你真想對我說的話。”
他突然又這樣裳裳覺得更加奇怪,搞不懂他一個王子怎如此,但更多的是厭煩,“你怎么又這樣?你好歹是個王子吧!一點骨氣都沒有!連林悠然都不如!”
尾后一句話像點火的炮仗,直接把陸如云心中郁悶的火給點爆了!他倏然起身朝裳裳走來,怒火暴走,似要把裳裳吞噬了一般,而裳裳也發現了他的不對,
“你,要干什么?!”
“他就那么重要?!值得你次次都要掛在嘴上!!”
他這個態度,像極了沖天的炮仗!而裳裳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敢這樣沖自己發火,這在以前她可從來沒有遇見過,便是她心心念念的陸如云也沒有如此,而今他一個她素不相識的人竟然敢!
“我愛提誰就提誰,你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憑什么管!再說,就你現在這樣,不僅是骨氣比不上林悠然,連脾氣,”“嗯額!!”她這番話還未說完,嘴竟然就被眼前這個所謂的王子堵上!突然就難以呼吸!原先身體凡是能動的地兒也突然被堵死,整個人現下全處于他的壓制下絲毫動彈不得,且他還愈來愈厲害霸道,感覺是真要把她給生吞了一般!后來他竟想要扯開她左邊的衣裳,卻在剛扯住衣襟那會兒忽聽她有些痛苦地喊:“如云!”
他停手了,不動了,也慢慢放開她。而她卻怕他再一次撲過來而趕緊走開,背對他整理自己凌亂的頭發。某時突然又被后面的他環手抱住。他把腦袋埋入了她的脖頸,連呼吸聲都帶著懊悔,
“裳裳,對不起,我太沖動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