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謝彥這個人嗎?”姜玄第一次使用打火石,數次嘗試,卻徒勞無功。
“拿來。”程處默蹲下身,“讓我來。”他接過燧石一打便擦出火花,一團細軟干燥的枯草開始冒煙。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似乎對于挨打這件事停止了報復行動,難道他在準備更加猛烈地攻擊?”姜玄疑惑地看著他倆。
“你對于長安城里的勛貴和大家族并不了解。謝家是綿延數百年的大族,如果想要出手收拾你,毫不費力,也無需準備什么更加厲害的手段。現在沒有動靜,至少說明他抽不出身來做這件事,或者還有比對付你更加重要的事牽絆住了他的手腳。”程處默罕見地正經起來,仔細地給他分析利弊,“還有,你對自己的認識也不足,光為陛下貢獻如此神物,你日后定然不是現在這般無依無靠。再者,即便是現在,長安城里知情的人們,有誰敢收拾你,對吧?畢竟,還有陛下呢。”
尉遲寶林哼了一聲,“謝家雖大,但現在他們也得安分一些,謝彥是傻子,但他家大人可不是。”
“就是說,他現在可能遇到了更大的事?”姜玄瞄了瞄尉遲寶林,“這樣的話,我可以松口氣了。”
尉遲寶林朝火堆輕輕吹氣,火焰頓時躍得老高,“別太大意,萬一你死了怎么辦?”
“那樣的話,起碼有兩個能記得我的人。”姜玄嘻嘻笑道,“我要死了,你們的金子不也沒了。”
火燒得很旺,程處默起身,把打火石塞進腰里,“所以你還是想想怎么賺更多的錢給我們。”
“我很愛惜自己的生命,好了,弄點吃的吧。”
半個時辰后,馬匹已經喂飽,柴火燒得噼啪作響,火上正架著一只小山羊,滴下油脂,香氣四溢,“現在只差一杯好酒下肚了。”尉遲恭說。
“最好再來個平康坊的娘們。”程處默怪笑道。
“你們常去平康坊嗎?”聞著烤肉的香氣,姜玄不禁口水直流。
尉遲恭盯著他,“去了一次就你迷上了?”
“不,好奇。”姜玄道,“看來你們是常客。”
“平康坊里的樂趣你只見識了一點點。”程處默從火上割了一小片羊肉,一邊咀嚼一邊開心地感嘆,“不論是長安城里的朝臣還是家族子弟,又或是外地赴京的人,沒有誰能抵擋得了平康坊的誘惑。”
“哈哈...以后你會愛上我的酒肆,不,我們的。”
敦義坊。
慕春的家位于長安城西南角,這里居住的大多是生活較為貧困的百姓,以及經營小本生意的商人,坊內的院落小而破敗,但相對于城外的百姓還是好很多。
暮春是個所謂戶外型女孩,今年剛好十六歲,身體結實而勻稱,面龐圓潤但很有魅力,烏黑的頭發高高束起,像一條馬尾,這樣的發式在女子中并不多見。
曬黑的面容真摯熱忱,一雙深褐色地明眸,對視那雙明眸就恰似與她握手一般。嘴或許有些大,但笑起來就會露出一口皓齒。
她算不上十分漂亮,但健康和活力賦予她一種勝過美麗的強烈吸引力。
可她現在卻笑不出來,她的視線從沒離開過院子里的少年,他正在小步踱來踱去。
“你考慮的怎么樣了?”姜玄停住腳步,甩了幾下通紅的手腕,然后又開始踱起步來。
“還是按照之前談好的條件吧,我供應酒醅,但關于釀酒的秘方,這個我不會賣的。”
他似乎是她見過長的最好看的少年,從他的外表,慕春看不出他會是一個將要經營酒肆地老板。因為這個詞在漫長的歲月里早已與成年男人聯系在了一起,但眼前這個少年,十多歲,俊美、稚嫩得令人想到長安城東區里的那些貴族子弟。
“我會給你一個很高的價格,足以讓你在長城城里購買到一套不錯的宅院。”姜玄掃了她一眼,“或者我會從酒肆的利潤里每年支付一筆可觀地費用給你,這樣不是更好嗎?”
“這是我阿耶留給我的,我沒有任何理由將它賣給別人,即使現在酒坊已經快要支撐不下去了,但我也不會將它拿出來。”
姜玄停住腳步,“可能是我把即將開業的酒肆描繪得讓你覺得不可思議,但事實如此,你對我一無所知,你甚至拒絕我投資改善你酒坊生產規模的提議,這在我看來非常不可思議。”
“你說的有道理,但我堅持自己的決定。”慕春說著,她盡量讓自己不要拒絕的太生硬,以免惹到這個少年,“如果你覺得我們酒坊釀造的酒醅能讓你滿意,那我就抓緊時間生產一批出來。”
“好吧,就按照我們之前談妥的條件進行吧,錢明早我會派人送來。”姜玄無語,這野妞戒備心強的要命,連投資擴大生產規模這種方式都不接受,自己只是投一筆錢,并不涉及生產經營等核心權益,怎么會這么軸呢。
“我的家人都死光了,就連唯一的親人也離我而去,我不想盲目地把阿耶留給我的酒坊與人合作,如果以后有機會,我會重新考慮你今天說的話。”慕春深吸一口氣,她那張曬黑的臉龐和健康的身體,讓她說出的話沖勁十足而又讓人信服,少年微微皺起的眉心,讓她感覺到了威脅性。
“我很期待。”姜玄慢條斯理地說,“希望不會太久。”

姜小滿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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