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方沒有邊際的世界,灰蒙蒙的天空之下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碧藍大海,雖然海水清澈但卻無法讓人看清其內部的風景,視線所及之處僅能看清三丈深淺,然而在這之下則是一大片的幽深靜謐其中風景讓人不可描述。海面之上雖然此刻無風但這海平面卻是無風不起波瀾,浪花奔涌一浪高過一浪掀起陣陣的波濤聲來。
“想不到此子雖然修為淺薄,但這識海的廣度與深度竟是如此的博大。”
那人腳踏虛空,立于在這方天地之下,看著下方海域里不時躍出的藍色靈魚內心里充滿了驚奇與贊嘆。
“這小子,莫不是是哪一方勢力的人,再或者是哪家公侯王卿大世家貴族的庶子或私生子?要不然就是專門修煉過可以增強陰魂的功法?”
但這想法剛剛冒出萌芽便被他自己給否決掉了。
“若真是如剛剛所想那般的話那他可真就夠廢物的!輔卒的軍籍在這殺機四伏的居庸關里是最為低下的,若真是不受待見也不會讓他來到這里,畢竟身上流著的是自家的血脈啊。”那人不禁的嗤笑著說道。
語畢,凝神打量著四周,四周的風景如出一轍盡頭出便是那水天相接成一線,那人見狀躊躇了一會兒最后一咬牙在選定了一個方向之后朝著選定的那里疾馳而去。
也不知道他究竟飛馳了多久,只能看到泛著幽幽白光的海面在他的視野里飛快的倒退著,間或有著幾尾靈魚躍出海面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但在落入海中的一剎那魚身解散化作顆顆晶瑩的水滴落入海中與那大海融為一體,但其濺起的水花卻打在了那人的臉上,登時那人的臉上便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冷意,而這股冷意又差點將他這具陰魂化身給生生凍結了,這讓他內心又橫生波瀾,心頭又不禁揣摩起這名小小輔卒的身份來,這實在是太過不合常理了,一個僅僅打通十枚玄竅的小小居庸關輔卒竟然能有如此廣闊的識海,靈魂力量的強大竟能幻化出活物出來,盡管幻化出的結構還是略有些松散但捫心自問在自己生前和他一般大的時候雖然修為要遠遠超過但論及這靈識的開拓靈魂的強大自己卻是遠遠不及,這不由的讓他對此心生猜忌。
“要不。。。回去?”
這是那人心里到現在第一次產生出這種想法,但這并不是就代表他的意志薄弱做事喜歡半途而廢實在是自從踏入這人的識海之后到現在自身在這里演化出的陰魂時刻都在顫動著,他明白這是示警的信號,要不是知道自己現在是奪舍轉生這人還以為是有人故意設此局來引他入甕的但盡管如此他還是覺得這名少年如此不尋常的識海有問題好像是有人為開辟的一樣。
“不管如何,我現在還是早做打算為好,眼下的我才剛剛奪舍完成,自身實力十不存一,既然有人將這小子的識海開辟顯然是有所圖謀眼下可千萬小心莫要染上因果!”
心中的自己不斷的對自己解釋著闡述著這行為并非是未戰先怯反而是一種顧全大局,但奇怪的是這具陰魂分身此刻卻是寸步未動依舊凌空而立。
“可。。。這風險的背后說不定就是那高昂的機緣啊!”
原本將要打定主意的他在此時內心的深處又響起了另外一個不同的聲音。
“我們修真者修行這一生不就是在逆天改命嗎為了那逍遙自在嗎,眼下這小子的靈識之海如此廣闊那他的陰魂力量必然也是龐大無比如果我將其吞服掉,那我的修為肯定會加速的恢復,至于這小子的幕后之人,哼哼等我蟄伏歸來就不信能奈我何!”
他本就是一個亡命的賭徒,要不然就不會在躲避追殺的時候選擇自爆靈魂奪舍的道路,這類人如果利益足夠高但代價是生命他們也會不顧一切的去賭上一賭。
打定主意之后,咬牙又開始了在海面上的疾馳速度竟是比之前的要快上足足三倍,身形在空中劃過道道殘影,劃破的氣流也將他身下的海面攪動的暗流涌動起來。
終于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座漆黑如墨的島嶼靜靜的懸浮于海面之上。
“那里應該就是這小子的陰魂所在了吧!”
大喜之下,身法竟是又提速了三成,來到近前的他才感受到了這座島嶼的巨大。浮島方圓近二十里通體漆黑,上有山石無草木生靈,層巒疊嶂,奇峰突起,有瀑布從高處落下經年累月竟在山底開鑿出了一汪湖泊。瀑布落下攜墜落之勢聲勢之大好似千軍萬馬,戰場嘶鳴,但讓他感到恐怖的是這流水湖泊竟是黑如濃墨與周遭山石無異,黑水落下濺起水花如此的景象竟讓他心懷忐忑與惶恐,胸腹之間還伴隨著陣陣的嘔吐之感且這種感覺也是愈演愈烈了起來。
“這。。。這是什么,他的陰魂呢?他的陰魂在哪?”
正在他被這種負面情緒折磨得有些歇斯底里的時候,自黑水潭潭的中央瀑布的下方此刻則是不斷涌起了黑色粘稠的水泡,就好似燒開的熱水一樣不一會兒整座湖泊便沸騰了起來,而這時從偌大的湖中四角漸漸的升起了四根黑色的巨柱而在它們的頂端則各拴著黑色的鎖鏈,而那四根鎖鏈所交匯的地方正巧就在那一團水泡之中,鎖鏈劇烈的擺動發出了清脆的呤叮聲響,隱藏在湖中的鎖鏈慢慢升起連帶著一團金色的光球也漸漸的露出了水面,那人定睛一看正是那輔卒的陰魂沒想到竟會鎖在這里。
被折磨的愈加暴躁的他顧不上這周圍環境的詭異,迫不及待的便攻向那四根鎖鏈。
雙手交叉一揮,兩道靈元所凝聚的鋒刃便斬向了那鎖著陰魂的四道黑色鎖鏈,但所想象出的鏈條卻并未斬斷,兩道鋒刃猶如泥牛入海,鎖鏈也僅僅只是微微一擺便將其輕松化解,這讓他心頭怒火熊熊燃燒,大喝一聲,心中恨聲道:哼,老夫的識海雖然不如你但老夫不信就連你的靈魂的力量也能強過我?
力量激增,比之前還要更大的鋒刃快速的站了出去,“碰”只聽得一聲巨響,卻是剛才鎖鏈就好像活了一樣,猶如靈蛇擺尾將鋒刃打飛撞在了身后那黑色高峰之上,巨大的鋒銳竟將那道瀑布生生的斬斷開來,與此同時浮島震顫連帶著這方的靈識之海的時空也開始了劇烈的震動。
“這!”意識到事情不對,他連忙轉身卻不料身后的山峰在震落掉一層黑泥之后暴露在外面的是一個巨大的“殺”字。
那人倉皇逃竄,自身的陰魂體此刻的顫動達到了頂峰,而他也感受到了有一股視線在他的身后將他牢牢的鎖定著不管他將身形如何的變化,如何的提速那道視線依然在后,這種感覺使得他毛骨悚然仿佛被一頭天妖荒獸盯上一般。
“該死的,早知道這樣我干嘛要趟這渾水!”
就在他正抱怨的時候,他的陰魂體卻突然間無法移動分毫,心頭大駭之下回身一看卻不想自己的腳踝處竟不知在什么時候被一條黑色鎖鏈纏繞,而那根源正是那座浮島,而這回頭一看卻正好看到了那座山上刻著的巨大“殺”字頓時自己的陰魂能量劇震使得他在空中僵持了一刻鐘,而就在這時一股巨大的黑色能量波動自島中的湖中炸開,這一炸引得島上山石崩塌,上方周遭的空間也差點崩裂,島下的靈識之海此刻也是巨浪滔天,而還未遠離的他被那股向外擴張的能量波動狠狠的擊中,登時他只感覺道自己的這具陰魂分身內被塞滿了東西,就好像是成千上萬把鋒利的剃刀在切割刮擦著他的身體轟的一聲這句分身實在是承受不住在這方天地里消失的無影無蹤,很快靈魂的反噬再加上劇烈的疼痛感傳到了外面,這使得地牢之內哀嚎陣陣,但好在這方地牢的隔音十分的出色才沒有引來旁人的觀察。
那具陰魂分身消散的時候,浮島的震蕩才慢慢的停了下來,被鋒刃割開的無源瀑布也在此時恢復了流動同時將那個巨大的“殺”字遮擋在了后面,瀑布持續不斷的沖刷著白野的陰魂但讓人感到恐怖的是在浮島的下方,因為剛才的震蕩此刻正不斷的向外面滴著黑色的水滴,落到靈識之海的時候,黑色水滴迅速溶解但連帶著那一小塊區域也染上了黑色,并且讓人不安的是,水滴正在不斷低落,染黑的區域也在慢慢的增加,終有一日將會把這里全部都染成墨黑。
不知過了多久,白野艱難的將眼睛睜開,剛剛坐起身子腦中卻突然傳來一聲翁明隨之而來的則是那好似腦袋爆掉的劇痛,白野雙手拼命的擠壓著大腦的兩側只是希望能稍微緩解一下痛處,漸漸的疼痛減弱最后消失,而白野則長舒了一口氣擦了擦額上的汗珠,,此刻他的后背衣衫濕透緊緊的貼在了后背之上,但再加上了鐵甲胄上的冰涼讓白野打了一個寒顫,
這時逐漸意識清醒的白野,忽然想了起來自己此時不是應該受制于一個“老頭”的嗎。怎么此刻竟會。。。
視線前伸,只見那黑黢黢的監牢內,那人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一動未動。白野謹慎的將掛于他腰間的軍中制式長劍握于手中,起身走近一看只見那人面露猙獰扭曲,雙眼大漲眼球凸出,嘴巴大張無法閉合,死相極為的凄慘。
“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他會死呢?”
但眼下的白野并未考慮太多,提刀在尸體的咽喉,心肺三處又各補上一劍,這才踉蹌著向著外面走去。
在土階的下方,一群墨黑豬鼻鼠聚攏在那,層層疊加著。白野知道那是自己手提帶來的兩大盒飯食灑落在那里引來的它們,里面除了飯食還有幾張碗和木箸,但看眼下的情形白野也是沒有心思將其回收,就由著它們在那里嘰喳啃食吧。
打開地牢門,外面此刻竟是黑夜,跌跌撞撞的從下面爬了上來,才剛剛呼吸了幾口空氣,身后卻是傳來了幾聲大喝。
“荒妖細作,小心!”
同時從身后伴隨而來的還有那三聲破空的“嗖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