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如何握鞭,如何揮鞭,如何甩鞭,如何揚鞭開始,一點一滴不厭其煩地講給阿念聽,一邊講一邊糾正這阿念的錯誤。
雖然阿念還是時常打到自己,但比之最初碰這根鞭子時,已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第一天練完鞭子,阿念就已是把自己打得渾身鞭痕。顏葵在一旁雖是有些心疼,但卻從未想過讓丫頭換個兵器,這次,他是鐵了心一定要將鞭法教給阿念。
還好阿念現在還只是個快九歲的小姑娘,若是再等上兩年,阿念的力氣稍稍大一些,可就不止是鞭痕和淤青那么簡單了。
顏葵就這樣聽著阿念打得自己嗷嗷地叫了一天,終是有些不忍心,第二日折了根細竹子遞給阿念,“你就先用這竹子揮一下先把動作要領掌握好,然后再拿鞭子耍。”
這樣一來,阿念著實是免去了許多皮肉之苦,只能說,阿念對于武功這一塊確沒有什么天賦,一個動作也是得揣摩加練習好多遍才能掌握要領。
之后的一整個月皆是如此,未有一天可以偷懶,早起先練基本功,扎馬步,打打拳,活動好身體,隨后就是跟著師傅練鞭,倒也是老天不負苦心人。阿念在挨了自己無數鞭子之后,倒也漸漸得了些要領,一手鞭子也是漸漸可以刷的虎虎生威了。
可是顏葵卻并未止步于此,他并不是只教給阿念一套鞭法,而是將他畢生所接觸的鞭法一一教給了阿念,包括‘九曲鞭’‘旋鞭’‘霹靂鞭’‘玄女鞭’等各種鞭法。
雖然阿念領悟的不是那么快,但是勝在她肯吃苦,從不肯偷懶,自開始學一樣東西直至她學會為止,皆是風雨無阻。
四五個月的光景也是將所有鞭法學了個七七八八,只是這半年里她一點也沒閑著,顏葵不再像以前一樣對她很寬松也很縱容,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山中遇險嚇到了老頭。
總之這半年里,再也未像最初的七日里有一段長長的可以自己支配的午后時光,晨起練武練鞭,隨后用罷早膳過后顏葵會找來各式各樣的醫書讓阿念學。
午后則是用來真真切切地去辨別草藥,實地去采摘,觀察,了解草藥的功效,了解應該如何曬干,如何研磨,這里面的學問可大了。之所以要學這些,并不是說顏葵希望她有朝一日去救濟蒼生或是成為什么勞什子一代醫圣,而是她希望她有朝一日遇險或者她在乎之人遇險,她有能力自救或救別人。
晚間,師徒二人必然是要對弈的。阿念只以為師傅是喜愛下棋,所以日日要她陪著,從一開始她覺得下棋有些枯燥,到后來覺得和師傅對弈甚是有趣。
其實顏葵之所以日日和他的小徒兒對弈,并不是有棋癮,也不是想讓他的小徒兒精于對弈,他是在教他的傻徒兒謀略,觀棋局,有時即是觀天下局。顏葵表面上教徒兒的是對弈之道,實際上教給阿念的是‘謀’,是的,此‘謀’非是謀棋路,而是謀萬事。徒有勇者,莽也;徒有謀者,有心無力也。所以,他想要自己的小徒兒,于勇,可自保;于謀,可策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