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經是傍晚了。麗薩沒有食欲,只覺得渾身像散了架一般。
麗薩給浴缸放了熱水,洗手臺上的綠色玻璃花瓶里插著幾支玫瑰花,是公司贈送客戶剩余的,雖然過了這幾天,仍然開得嬌艷,麗薩把花瓣撒在水池里,然后脫衣泡了個澡。
很舒服,又喝了點紅酒。
眼淚嘩嘩地流,流進了浴缸,這些紅色的玫瑰花瓣也呈現出悲傷的表情,腦海里響起的不再是二胡和嗩吶那刺耳的凄涼,而是小提琴如泣如訴、叩擊靈魂的傷感,麗薩閉上眼睛,在浴缸里睡了好一會兒。
醒來,裹上浴巾,看著浴缸、玫瑰花和高腳杯,她舉起手機拍了一張照,她想到發一下朋友圈,至少告訴家鄉的朋友同學,自己還好。這一次回去,加入了同學群,也添加了一連串的同學好友。上傳照片,然后寫了兩個字:到家了。可是一發完,麗薩又覺得不妥,父親剛去世,發這照片,有點不敬不孝的意味,她又趕緊刪了,真希望沒有人看到。
隔壁傳來孩子的哭鬧聲,一位中年婦女尖聲的喝斥,老人的咳嗽聲。這是回遷戶,三代同堂,房子所在地以前是A市的一個鄉,鄉里的舊平房拆了,建起了高聳的公寓樓。
這里沒有人知道父親去世了,也沒有人關心自己是單身、離異還是分居,麗薩放心地閉上眼睛,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