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話音未落,整個身子往前一倒,柏宿真順著他的攻勢本能地往后一縮好躲避攻擊,緊接著回身迅速反擊想一口咬住對方,卻沒想到,本該沖過來出現在它面前的童子,卻一下消失不見了。
柏宿真撲了個空,它睜大眼睛難以置信,但確實不見阿善的身影。難道就在自己閃避的那一瞬間,阿善的身影竟突然從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柏宿真肯定對手絕不是臨陣脫逃,它剛才所見的那小孩兒臉上的表情,哪里是要逃跑的表情,分明是好戲才要上演的表情。就算退一萬步講,以他那臭屁的性格,恐怕只要打起架來,就算明知會輸恐怕也會死扛到底的。
這么說的話,剛才假意攻擊就只是對方的虛晃一招,這個狡猾的臭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樣!
柏宿真繞著大柏樹快速轉了三圈,卻完全不見阿善的影子,就這一眨眼的功夫,一個大活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其中一定有蹊蹺。
柏宿真環顧四周調動全身感覺,它猜測對方是想出其不意來個偷襲,所以更加戒備,它仔細探查周圍動靜,以防對手偷襲。
眼前雖不見人影,柏宿真卻聽到寂靜之中有些許幽渺至極的響動,似乎古柏的樹葉動了動,有什么東西正由遠及近由上向下朝自己靠近,但那行動軌跡,它沒法聽得真切,好像對方故意要擾亂它的判斷,在小心翼翼地四處游走忽隱忽現。
不會錯了,這東西一定就是那小屁孩!
顯然,對方是努力掩蓋自己行動的軌跡和聲響的,但柏宿真還是能感覺得到,它天生具有蛇類的敏銳感知,就算是再細微的響動,也不可能逃過它的耳目,更何況此時它的感覺已經一下變得更加敏銳。
柏宿真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氣息,實實在在就是那小孩兒,唯一奇怪的是,這氣息與之前稍有不同——除了他本來的氣味以外,柏宿真還嗅到了一絲別樣的奇特的氣味,那是貌似危險的味道。
這味道它有點模糊印象,以前它一定也在哪里聞到過,只不過它現在一時想不起來。
越來越近了!
那“窸窸窣窣”的聲響一點一點逼近,斷斷續續,時有時無,連帶著小孩兒身上的氣息,一會兒突然出現一會兒又突然消失。
不對勁。
柏宿真突然有了一種非常強烈的不祥預感。
這是怎么回事?!
明明就近在咫尺,那臭小鬼的行蹤,卻突然……完全消失了!比他之前在它面前消失還要出人意料,這次連他的氣息都一并消失了,就好像他根本不在這個空間一樣。
這怎么可能?柏宿真迷惑了,就在它探查不到阿善的任何氣息以為他就此消失時,氣息卻又出現了,就像是憑空多出了一個人。但它還是沒看見他人。
柏宿真真的混亂了,它從來沒經歷過這么奇怪的事情!
柏宿真蜷起身體,隨著那氣息的逼近,它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有了自己的意志,一點點變得緊繃,一點點開始血脈噴張。
對手越來越近了,感覺就在它的眼皮子底下。
柏宿真甚至還能“聽”到腳輕踩地面的聲音,不,或許不是踩著地面,而是其它什么東西。或許那已經不是它“聽”到的“聲音”了,而是由它極度敏捷的身體自己直接感覺到的。
它“聽”得真切,那蓄勢待發、危險逼近的聲音。
“咚咚……咚咚……”
柏宿真已經有點分不清這是敵人逼近的聲音,還是自己心臟的跳動。
“咚咚……咚咚……”
白蛇的身體越縮越緊,越縮越緊,它的神經也越來越緊繃,越是緊繃那響聲就越大,越急。直到……它的鼻尖聞到一絲類似燒焦的味道,不,更確切地說,應該是……空氣被擊穿時的味道……
在神經極度緊繃的情況下,這氣味瞬間就勾起它了的回憶,它腦中靈光一閃,如遭雷擊,于是它終于想起了那是什么!
可惜白蛇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還沒來得及反應,阿善竟從柏樹巨大的樹干后面斜著躥出,速度快如閃電,而他手上,竟然攥著真的閃電!!!!
怎么會……!!
柏宿真瞪大了那雙黃色寶石一樣的眼睛,可怕的光從里面射出,然后這眼神由驚恐變成痛苦,再由痛苦變得怨毒,再變成更加深切的痛苦。
阿善出其不意閃現,兩手捉著閃電霹靂正中柏宿真的咽喉,白蛇“啊”的一聲悲呼被封在喉頭,電流即刻通遍全身,那巨大的蛇身一頭栽倒地上然后立馬就抽搐起來。
柏宿真雪白的軀干被電流觸及,電流過處竟明顯可見蛇皮下的血流和筋脈,它渾身上下猶如有千萬只螞蟻咬噬,又像有人正硬生生扯下它的鱗片,疼痛不堪忍受,還沒等它緩過來,阿善照著它的額頭又是一掌,白蛇憑本能躲過,它甩動身體,混亂得不時撞到樹上,一時間已痛得無法思考。
“卑、卑鄙……”咽喉受到重擊的柏宿真半天說不出話來。
趁著白蛇在地上扭作一團,阿善一鼓作氣騎上它的蛇頸,抬手又是一記雷擊,“啊!!!”剛剛稍有緩和的白蛇像是被按下開關通了電的玩具,一通神龍擺尾,又是不住的抽搐。
“王……王、八……王八……蛋……看、我我不……宰了你!!”柏宿真被電得呲牙咧嘴,硬擠出一句賭咒的話。
阿善可得意死了,伏在它頭上居高臨下,“嘿賴皮蛇~這天雷的滋味如何?不好受吧?”
“好……得很,跟……撓癢癢似的!”
“喲喲喲,”阿善笑得發顫兩條腿不住地踢打,“你還挺倔的,不過……你越是嘴硬我就越是開心~”
阿善看著自己的手掌好像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手中的閃電還在“滋滋”向外冒著電光,卻沒有要繼續攻擊的意思。
“我就說我沒有冤枉你吧,確實是犯了天規了,這天雷才這么好用,今天就算讓你就地伏法也不虧了你。你該慶幸自己運氣好,我這也是第一次用,還不到真的天雷地火那么強的威力,沒有一擊斃命算是便宜你了,你還得謝我呢。”
“呸!我謝你個大頭鬼,你這卑鄙小人!”
“兵不厭詐,更何況對付你這蛇妖,要什么正大光明。”
“真是厚顏無恥,我看你、你……還不如我們妖精呢,什么狗屁神仙!”白蛇舉起長尾在自己頭頂抽了一鞭,卻被阿善躲過。
身上麻痹的感覺漸退,白蛇終于不再抽搐,它不要命了一樣扭動身軀奮力在古柏樹干上瘋狂撞擊,想要擺脫貼在自己頭上的狗皮膏藥。
柏宿真后悔一時疏忽大意讓自己處了下風,卻不能一直如此受制于人,否則還不知道這不定時的炸彈什么時候突然爆炸了,吃疼受苦不說,他手上那“天雷”是絕對不可小覷的,要真的死在這小鬼手上,自己一定死不瞑目。
“快給我滾下來臭小鬼!”
柏宿真繼續用力甩狗皮膏藥,由于它真的是掙扎得太過激烈,阿善手腳并用地箍住它的脖子也沒用,還是硬生生被甩出老遠。不過這回他也早有了準備,在被甩出的一瞬間,他就在半空中調整身形靈活地翻轉了幾圈,然后不慌不忙地穩穩站在了柏樹粗壯的樹干上。
是的,他就那樣站在“樹干”上,不是站在柏樹橫生到底枝干上,而是,面朝地面,垂直于樹身那么詭異地站著。
來不及表示驚訝,白蛇一甩脫那討厭的小鬼,便一下彈開到幾丈開外,離那小鬼遠遠的,不,確切地說,是離那小鬼手上的“天雷”遠遠的。

慫人閑
慫:你們不要再打了,累死了…… 閑:還不是你自己要寫那么多打斗場面,再打下去,這兩個都要成一對了。 慫:啊……一寫起打架來就沒完沒了(寫寫寫) 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