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看著太子一臉嚴肅的表情,有什么話想說又停在嘴邊未說出口,良久,說道“那便等今日之后看看會不會露出什么馬腳吧。”
“也只能如此了,敵暗我明,等皇叔來了便可一起想辦法解決此事。”太子說著,轉動著手上的扳指,而后看看桌上的地圖,說道“六弟也快些準備,我們不久便進峽谷。”
“是,那皇兄,臣弟告辭了。”六皇子說著便起身理理衣服,便告辭出門了,太子一個人看著地圖沉思著什么。
使團的隊伍在一炷香后就整頓結束,出發向峽谷中去了,早上的陽光透過一層又一層的樹葉照射在峽谷中,原本明亮的天空在進入峽谷之后便變得昏沉起來。使團小心的向前行進著,速度慢了起來,因為峽谷茂密的植物時常擋著道路,經常出入峽谷的人們就在峽谷中劈開了一條路剛剛夠一輛馬車駛過。
為了方便六皇子還是帶著春容下了馬車跟在人群中前行,六皇子扭頭看向不遠處的一株高聳的樹木,上面有一個鳥窩,一只青色的鳥站在鳥窩的邊緣梳理著羽毛,六皇子不由得多看了那只鳥兩眼。
臨近中午,太陽已經掛在高空,峽谷中的光線也明亮了許多,太子命眾人在原地整休。六皇子低聲和無言說了幾句什么,無言便悄聲離開了隊伍,春容見無言離開便將從車上拿來的點心遞給六皇子。
“侯爺,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等晚上駐扎以后才能開火。”春容說著將點心擺好放在一邊。
“恩,你可有發現什么不對勁嗎?”六皇子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壓低聲音問道春容。
“侯爺,指的是……”春容有些猶豫的看著周圍,使團的人們都各自休息,峽谷在陽光的照耀下有著午間難得的慵懶。
“我剛剛看見了一只青鳥,是北趙的信鳥,總覺得心中有點不安。”六皇子說著,又拿起一塊點心吃了起來。
“不安歸不安,侯爺的胃口絲毫沒有影響啊。”春容看著六皇子吃點心的樣子,忍不住說道。
“我吃點壓壓驚。”六皇子說著,無言從遠處走回來,對著六皇子搖搖頭沒有說什么。
使團休息片刻后,太子便帶路繼續向前走去,走到一處岔口后,太子便轉了方向,一旁的使臣提醒道“殿下,這方向好像不對。”
“大人放心,我自是心中有數,不會走錯路。”太子微笑著回道,使臣便也不敢再多說什么。
太陽還斜在天邊,使團的隊伍就按照計劃趕到了那處缺口處,使臣們察覺了路線的變動,在一邊竊竊私語,太子自然清楚他們在議論什么,只得先令眾人休息,又對著幾位使臣說道“我和螭侯臨時變了計劃,也通知了皇叔,今夜皇叔許是便可以趕到,明日穿過峽谷不會耽誤行程。”
幾位使臣聽聞太子一番話后面面相覷,心中自是明白太子此番用意,太子抿抿嘴繼續說道“沒來得及和諸位大人通知,還望大人們海涵小輩魯莽之舉。”
“殿下哪里的話,殿下是主使,自是可決斷使團之事。”以為使臣站出來說道。
“那各位還是早些休息吧,勞累一天,大人們辛苦了。”太子向幾位使臣作揖說道,使臣們也連忙回禮告辭,太子看著眾人離去不免得心中松了口氣。
六皇子在遠處看著太子,眼中有些許的擔憂,看著漸漸落下的夕陽心中謀劃著什么。
月上梢頭,云王爺和秦山兩人便快馬到了使團駐扎的地方,太子和眾人簡單的迎接了云王爺便紛紛回去休息了,太子叫人去吧侯爺叫來,并上了些好菜,為王爺接風。
“皇叔一路來,辛苦了,竟比預期早到了。”太子為云王爺倒了一杯熱茶,并叫一旁的侍衛將秦山的桌上的茶水倒滿。
“事關重大,自是要快馬加鞭,太子一路可還順利?”云王爺氣定神閑的吃著面前的肉菜,報以微笑回答著太子。
“皇叔身上的傷勢可還好?”太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已好大半,殿下不必憂心,我也暗中帶來些人手夠應付不測。”云王爺說著,帳篷的簾子被掀起,六皇子闊步走了進來。
六皇子進來便禮儀周到的向云王爺問好“小侄接風來遲,還望皇叔莫怪。”
“你小子,怕是正睡的迷糊哪里還會惦記我的死活?”云王爺看著異常乖巧的六皇子忍不住的打趣道。
“皇叔還是冤枉我了,我是怕打擾了皇叔和皇兄議事。”六皇子笑笑便自然的坐在了一旁,還是一副散漫的樣子。
調笑幾句,云王爺吃的差不多后太子便命人收拾干凈,示意侍衛出去候著,帳篷中只留了四人。
太子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皇叔,北趙那邊已經把您要來和談的消息放出去了,恐是南螭有線人。”
“能知道這個消息的,在南螭的地位怕也不低,不好查。”云王爺聞聲并沒有什么驚訝之色,只是眉頭緊皺,輕聲說道。
“本來北趙或許會想要重創使團以殺我南螭勢頭,現在或許要將矛頭指向皇叔你了。”六皇子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邊婆娑著一邊看著云王爺認真的說道。
“若是與我硬碰硬他們并沒有優勢,只能偷襲,明日一路小心,峽谷中情況復雜,恐生變故。”云王爺說著眼睛瞇起,像是想到了什么。
“既然皇叔來了,一切便由皇叔安排。”太子在一旁說道。
“倒是有個辦法。”云王爺說著,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幾人在帳篷中聊了許久,夜幕漸深才各自回去休息,第二天一早使團便開始整頓,只是并見云王爺的身影。太子聲稱云王爺需要休息便和螭侯將馬車讓了出來,只是沒說王爺具體在哪個馬車中休息。
眾人只得匆匆趕路,秦山趕著太子的馬車,只是到一處路口太子和六皇子各帶一路人馬走了兩條不同的路。一旁的使臣問道“殿下,螭侯不與我們一路嗎?”
“前面路窄一起走有些慢,六弟帶著人走旁邊的道,兩路齊頭并進還能快些。”太子沒有過多解釋什么。
使團依舊向前走著,白日的峽谷中只有一些花鳥飛蟲,偶爾跑過幾只松鼠這樣的小動物,那些夜間鳴叫的野獸正安穩的說著。人們也只是輕聲走過生怕驚擾了峽谷中的野獸,自從與太子的大隊人馬分開后,六皇子便向春容身邊靠近了些,輕聲提醒道“小心些。”
跟著六皇子的也大部分是六皇子的親信,一些原本藏在暗處的護衛也慢慢混進了使團的隊伍,春容看著這般陣仗也跟著緊張起來,不由得捏緊了衣角。
直到午后依然一切安然無事,眾人卻不敢在峽谷中做過多的停留,不休息的趕著路,忽而幾只青鳥從使團上方飛過,發出幾聲鳴叫。
“跟在我身后。”六皇子一改往日的懶散,將春容拉到身后嚴肅的說道,春容便乖巧的待在他的身后。
青鳥飛過沒一會,便從林中殺出一路青衣蒙面的刺客,各個手持短刃向中間的馬車發起了攻擊。六皇子和無言兩人一個對視便拔劍迎了上去,六皇子一邊對抗著刺客下意識的抓住了春容的手。
雙方人馬便這樣廝殺了起來,都是下死手絲毫不給對方留生機,春容的右手被六皇子緊緊握著,步步退到馬車邊。春容用左手伸進自己的懷中取了一包配好的藥,忽而,一青衣人從側方殺來,怒紅的雙眼緊盯著六皇子,六皇子正和面前的兩人打的不可開交來不及反應。
只見那人的短刃離兩人越來越近,春容順勢將手中的藥包散開灑向青衣人,那人一個措手不及將粉末吸了大半,瞬間倒地不起,六皇子見狀忙將面前的兩人擊退帶著春容背靠馬車持劍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