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認識顧老……師？”
他差點又把那個老巫婆喊出口，強行憋了回去變成老師。
張韜凡和蘇曉琪頓時明白，眼前男子很可能與顧依雪相識，而且，看他的表情，張韜凡似乎覺得，莫非今天遇到了顧老巫婆的正牌老相好？
蘇曉琪則是打量了一下擺在桌上的瓶瓶罐罐，心中猜出男子很可能與顧老師同樣，在醫藥上有不低的造詣。那些瓶罐里裝盛著的粉末，都是他們所不認知的藥物。
“老師？她是叫顧依雪嗎？”
“是的。”
張韜凡和蘇曉琪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點了點頭。通靈虎知道他們在商議什么事情，就這么呆呆地坐在地上也不多問。
男子似乎有些釋然，又有些瘋狂：“是她，一定是她。懂得調制傷明彈又同名同姓的人，一定是她，依雪，她是不是已經和蕭連城在一起了啊。他們一定結婚了吧。可我只是想見她一面，問問她為什么要出賣我，到底為什么要出賣我！”他低著頭痛苦無比：“可我如今這副容貌，又怎么敢再去見她呢。”
“哈？”張韜凡納悶地說：“顧老師不是萬年單身嗎？我們院長都說她沒丈夫啊。等等！”
他和蘇曉琪的表情十分震驚。
因為男子剛剛提到的那個名字，和謝碧河關系非常好的人，
北楚的頂尖強者之一，太學宮首尊，蕭連城！
“真的？真的？”男子連續兩次發問，喉嚨有些沙啞地問道：“依雪她，真的沒有結婚？”
“真的，我騙你干嘛。作為被顧老師盯得最死的問題學生，我可是對她的情況了若指掌。話說，大叔，看你這么滄桑，你和顧老師到底是什么關系啊？”
張韜凡被八卦牽動了心緒，倒也不在意懷中的那枚內丹。
蘇曉琪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先生，你難道是和顧老師師出同門？”
“同門？你還知道顧老師是哪個宗門出來的！！？我去，我跟她關系這么好，她都沒跟我說過。話說，她那么會調藥，我倒也想知道她是哪個宗派學出來的。”張韜凡一陣不滿地說道。
蘇曉琪白了他一眼，正眼看著情緒已經稍有緩和的男子：“我倒也不是清楚顧老師是哪個宗門出來的，只是我父親的一位朋友在太學宮上過學。提到過圣濟依雪，如若我沒猜錯，顧老師就是當年那位享譽天下的圣濟堂才女吧？”
張韜凡嚇傻，不嚇呆了。
他再怎么讀書少，他也聽過圣濟堂。整個北楚乃至天下都赫赫有名的醫者聯盟，其下轄的名醫數不勝數。顧老巫婆，竟然出自圣濟堂，還是昔日的圣濟才女？
“姑娘，你很聰明，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你都能知道。原本為保命，我不該多說些什么，只是，如今我已是將死之人。這些陳年舊事告知你們也無妨。”
男子苦笑道。
他看著自己擺在桌上的瓶罐，和自己那雙修長的手，滴下了兩滴灼熱無比的眼淚：“曾幾何時，我的這雙手也能治病救人，慈悲天下的。我曾經和依雪約定，獲得師父允許后，我們一同離開師門，周游天下救濟病人。游山玩水的同時匡扶世間，過神仙眷侶的生活。可是，我們再也做不到當初的理想了。”
“我。”他頓了頓：“你們兩既然是依雪的學生，就應該知道圣濟堂有一個一直和它對立的江湖門派存在。而且這個門派為天下所不容。”
“啥？”
張韜凡不解地看著他，又看了看蘇曉琪。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驚訝地說道：“先生，你難道出自，百毒門！？”蘇曉琪一說到這個名詞的時候，整個人因為恐懼的情緒抖了一下，往后退了兩步。
“我出自百毒門，不過你不用害怕，我并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同門。”男子嘆了口氣：“這世間，果真容不下百毒門之人。”
張韜凡撓了撓頭，看著蘇曉琪和男子道：“聽你這意思，你和顧老師是老相好？我讀書少，你別怪我用詞不太恰當，只是，和蕭首尊有什么關系？莫非……”
“你沒有猜錯。”
男子淡淡地說：“我叫沈往生。當年那樁轟動帝都的三十內官毒殺案的朝廷欽犯，北楚皇帝親下御旨要我人頭洗雪皇室恥辱。蕭連城奉命追殺我，我臉上的這一道疤痕，就是蕭連城的劍留下的！如果不是他，我不會與依雪分別天涯，更不會在這里茍且偷生。可是，當年只有依雪知道我在明月橋等她，蕭連城又怎么會出現！？對不起，直到你們今天到來之前，我一直以為依雪選擇了蕭連城。這么多年”
“雖然我想說你懷疑自己愛的女人這件事很混蛋，不過……你到底，有沒有做那個大案啊？”
張韜凡看著沈往生：“既然你是用毒高手，你不可能連你自己做沒做都不知道吧？”
“我沒有做過。當年那樁血案牽扯出了后來的崇王巫蠱案，崇王府上上下下滿門抄斬，與他交好的名門賢士死于刀下的亡魂更是數不勝數！這是蕭連城一手炮制的，這是蕭家的陰謀！”
沈往生近乎歇斯底里地吼著，蘇曉琪和張韜凡清晰地看到他眼神深處極深的怨毒和恨意。讓兩人的身體同時一震，他們感受的道沈往生恨不得把蕭連城撕成碎片的恨意。
即便是聽他敘述，他們都可以感受到當年那場大案的驚心動魄。
“你先冷靜一下。”蘇曉琪看著他和張韜凡：“那不知道我們兩個，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嗎？要，帶你去見顧老師嗎？她會回到霆州城，那里認識你的人應該少一點。”
“依雪……對你們要帶我去見依雪，只有她有辦法可以解我身上的傷。對了，你們到這里來獵殺冰虎獸，所為何事？如果與用藥和修武有關，我相信我能幫得上忙。”沈往生看著兩人，他們是依雪的學生，有困難，有需要他定然要幫。
即便，他還懷疑她。
“我呢，是進來……”
張韜凡倒也沒有多想，從袖袍當中取出了冰虎獸內丹，把謝碧河告訴自己的所有內容全部敘述了一遍。
“駕！駕！”
戰馬沿著街道飛奔而來。
“顧老師，您回來了。”顧依雪騎著馬抵達了飛天書院下書院前，門口的安保迎了上來替她牽過馬繩。
“張韜凡今天來上學了嗎？我要見他。”
日夜兼程，顧依雪略微有點喘氣。
“張韜凡和蘇曉琪兩個同學說是奉了謝院長的命令去冰火森林執行任務了。”
“什么！？他們兩個到冰火森林去了？”
顧依雪當然認識自己班上的蘇曉琪，也清楚她的修為。
看著安保一臉迷惘的樣子，她飛快地收拾好了東西。
“我立刻要見謝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