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在地上。
面對曹默凌厲無比的質問，曹軒已經知道無可辯解，側著頭看向自己顯得有些蒼老年邁的母親。
心中無比難過。
他娘年紀并不算特別大，只是因為這幾年家中拮據，他又在飛天書院學文修武。娘把能吃的好東西都給了他吃，身體怎么能不差？
這次他不后悔自己幫了張韜凡被處罰。
他擔憂的是母親有可能因為這件事被自己牽連受到懲罰。
“兒啊，只要你做了正確的事，娘就不會怪你。你爹死之前也是這么教導你的，人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要做正確的事。”長時間的跪姿，王玲的氣已經有點喘不過來，但她仍然以欣慰的姿態看著沒有讓自己失望的兒子。
“娘……”
曹軒剛想說些什么，王玲卻突然轉頭看向曹默，用自己能做到的最大生源喊道：“家主大人，這次的事全都是我指示軒兒做的。一切罪責，我一人擔當，與軒兒無關！”
“王玲！”
曹默沒想到是這種情況，他心里已經猜定曹軒就是出賣錢曹兩家密謀的人，可他萬萬沒想到王玲主動站出來為兒子承擔責任。他看著一旁曹軒臉上震驚的神色，就知道王玲是在撒謊。
不過她這么說了，曹默不可能說你是在撒謊。
他只能威逼讓王玲翻供，可是他低估了一個母親對一個兒子的愛。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今天討論的是要執行家法的問題！”
“知道！”
王玲低聲喝了一聲：“事情是我做的，出賣了家族的利益不假。與軒兒無關，你們要懲罰，就懲罰我！家法，又怎么樣？”
“娘！不，這根我娘沒關系，這都是我做的。”
曹軒近乎瘋狂地轉過頭，沖著曹默搖起頭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好！既然你們要這樣……”
曹默怒極而笑。
“我沒了兒子，就讓你嘗嘗沒娘的滋味！”
他沖著臺下兩邊的曹家侍衛怒喝道：“王玲，重杖二十！”
“不！”
曹軒身周一股靈氣爆發，可是按著他的兩個大漢雖不是武者，本身的肉體力量實在太過剛猛，讓他渾身動彈不得。
胎動境中期的水準，靈氣加身強化的效果并不明顯。
遠不如靈力帶來的質變。
更別提曹家的侍衛不是武者，可每個人都有一定的外門武道基礎，他們此刻按在曹軒肩膀的兩個重要發力穴位上，他此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王玲被拖到曹默坐的主位之前。
一個面容兇悍的侍衛舉起了手中的長棍。
“不！娘！”
曹軒的兩個瞳孔要爆開來一般，喉間發出了凄厲的嘶吼聲，看著那根粗實的棍子一下一下地打在王玲的身上。那個一手撫養他長大的女人一口又一口地吐出鮮血。
二十棍。
每打一棍都像在曹軒的心肉上刺了一刀一般。他痛苦無比地看著母親的身體慢慢癱軟下去，頭漸漸靠在地上毫不動彈。
打完了。
兩個壯漢松開了他。
“娘！娘！”
曹軒嚎啕大哭起來，匍匐前進著爬到了王玲的身邊，用手摸著她的背，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吐出的一灘血。
“娘！你睜開眼睛看看兒子！我是軒兒啊。”
他緊緊地抱著王玲，他知道，娘，那個世界上最疼他的人，永遠地離開他了。
“行了，現在你娘已經下去了，你這個兒子就一起下去吧。來人啊，把曹軒，給我亂棍打死。”曹默露出一絲冷血的笑容，看著曹軒趴在地上抱著母親痛苦，他的心中竟升騰起了一絲快感。
在家族內部處死他們，以他在官府的關系，不會有任何的麻煩。
在他下達命令的一剎那，五名曹家侍衛同時上前，手中長棍舉起。
“誰敢動他！”
一道有點古怪的聲音響起，嚎啕大哭的曹軒都停止了哭泣，看著天空。
兩個青衣鬼面人從天空中落下。
立在左側的鬼面人落在地上后前壓了一步，一股強大的靈力席卷將曹軒身邊的五個侍衛同時震開。曹軒疑惑地抬起頭看著他們，但因為距離很近，他看見鬼面面具之下那對熟悉無比的眼睛。
張韜凡。
他這時明白他身旁身形相對瘦削一些的那個應該是蘇曉琪。
可是曹軒不理解他們打扮成鬼面意欲何為？
但他知道張韜凡和蘇曉琪此刻來是為了幫他！甚至，他在張韜凡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絲歉意。相反，曹軒心里沒有一絲責怪之意，而是近乎熱淚盈眶的感動。
但他壓制著自己，決不能表露，否則就會讓曹默看穿。
“你是誰！竟敢擅闖我曹氏府邸！”
站的極遠，又沒有與張韜凡見過的曹默一聲咆哮般的怒吼。
可是任何人都聽得出，此刻的曹默已經有色厲內茬。
眼前兩人定是武者無疑！而且觀其行跡，力量不弱。今日曹府之內無一個武者在。
兩人若不計代價血洗曹府，也是能做得到的！
“奉問天樓主之命，問天八尊，提曹軒。”
張韜凡故作深沉，嗓音低沉無比卻將包括曹軒在內的所有曹家人嚇得臉色發白。
曹默的臉上更是一陣極為驚駭的慘白之色！
身為陪都霆州的二號權勢人物，他怎會不知北楚問天的問天樓！
青冥劍王，北楚七王排名第四，許瞳臻。
問天八尊，八位上品尊者。
沒有人見過問天八尊的真面目，只知道他們日常穿著一個鬼面面具。
他不是武者，沒有辦法感知這兩人身上的氣息。
他只知道很強！
想到這里，曹默的眼珠快速轉動起來。
曹軒則是震驚地看著張韜凡。
他雖然江湖的見識偏少，卻也知道那強大無比，震懾皇朝的問天樓！
張韜凡竟然膽子大到敢冒充問天樓？
他難道不怕曹默察覺嗎
可下一秒曹軒就發現，他的擔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剛剛還囂張跋扈到極點，像是曹府之內王一般的曹默站了起來，恭敬地向帶著鬼面面具的張韜凡兩人彎了個腰。
“既然問天樓主親自提審，那曹某定當從命！曹軒你們可以帶走了。只是……”
“他母親的尸體我們也要一塊帶走。”
“你！”張韜凡平淡的語氣讓曹默惱羞成怒。
“怎么，曹先生莫非，想試試問天樓的底嗎？”
“不敢！”
張韜凡笑了笑，看著卑躬屈膝的曹默，這位自恃霆州城二號權柄的曹總管。
示意曹軒帶著王玲的尸體三人迅速離去。
“家主，要派人跟嗎？”
“跟個屁！就你們也跟得上兩個武者？”
曹默向身旁侍衛怒吼道：“立刻派人去找最近的問天樓分舵，我要知道這兩個人究竟是不是問天八尊！如果不是，就讓他們去受問天樓的責問吧！”
他已經隱隱猜到這兩個人有可能是張韜凡本人或他派來的。
可是你膽敢冒充問天樓的人從我手里把人帶走，那你就要有膽子承受問天樓的滔天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