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賢之、王一山等一行江南西道的高級官員,都是最頂尖的高手。若是要速度快,自然是御劍或是施展神行術來的方便。
但作為大晉的高級官員,他們更需要考慮威嚴和儀態,所以選擇按大晉禮儀,乘坐符合自己身份的馬車前往迎接。
陸靈運等自然沒資格和謝賢之、王一山這樣的高管乘坐同一輛馬車,但考慮到他的特殊情況,顯然也不能坐的離的太遠。最終,陸靈運、張權被安排在梵無花一起,乘坐節度使親信們乘坐的馬車。
由于至高三經屬于高度機密,知曉的人并不多。所以陸靈運、張權突然在節度使的親信圈內出現,很引起了一些議論。人們紛紛猜測陸靈運和張權的身份,是新來的名門之后,還是節度使大人新看中的后起之秀。
陸靈運坐在車上,心中的緊張有增無減,自然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些猜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到達了豫章城中央的系馬坊,這里是沿江而來的王侯高官們到達豫章的第一站,也是豫章城中最繁華的地區。
與平時一樣,這里依然人頭涌動。
與往常不同的是,街邊的商販,來往買貨的游商,此起彼伏的嘈雜喧囂都不見了,人群整齊的站著,有些機械的坐著自己手頭的事,規矩的仿佛一只軍隊一般。
陸靈運早已見怪不怪,迎接上頭來的貴人,為保證不出岔子,把所有的平民換成衙門里的差人及其家屬,本來就是大晉官場的潛規則。
通往正中央碼頭的道路早已設下重重關卡,不斷地有人被攔下檢查盤問,其中不乏衣著華麗、修為高深之人。
在碼頭一里范圍內,圍著眾多衣甲鮮明,威風凜凜的錦衣衛。陸靈運能夠認出其中大多數的成員,他的同事們今天顯得格外精神振奮。身上飛魚紋在陽光下閃出陣陣光輝,更顯得神采奕奕,威武非凡。
陸靈運等下了車,恭敬的跟在謝賢之、王一山等高級官員身后,等待著神都貴人的到來。
等了不多時,西邊的天空被數道明亮的劍光劃破,徑直落在謝賢之等人跟前,為首的高舉右手,展示手上的金牌,高聲喊道:“江南西道節度使以下聽令,貴人將至,速備儀態!”
陸靈運放眼望去,只見那金牌上赫然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色麒麟。按《大晉律例》,能夠使用者金色麒麟牌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太子。
直到此刻,陸靈運才知道這次神都來的貴人,竟然是當朝太子司馬攸。
大晉當朝皇帝司馬明沒有兒子,直到年近七十歲,不得已才從自己的弟弟瑯琊王司馬帆處過繼了司馬攸,并很快立為太子。
本來朝廷上下,對這個太子并不是十分看好。誰知司馬攸在被封為太子后很快顯露出令人震驚的才華,不僅在修為上突飛猛進,十一歲那年就突破了煉神境。而且協助皇帝對大晉上下的制度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現在的一條鞭法、節度副使制度、府兵制據說都出自這位太子的天才大腦。
經過這一番成就,太子可以說是公認的大晉第二人。
陸靈運心中充滿忐忑和興奮,只要能抓住這次機會,便能走上修行的快車道,雖然回家的希望還是渺茫,但總歸是希望大大增加。
“媽媽,你現在過得還好嗎?”想到從小獨自將自己撫養長大的母親,作為家中獨子,每次陸靈運都忍不住想要留下眼淚。
“不行,現在不是軟弱的時候”陸靈運暗暗鼓足精神,面對這一次人生的重大機遇。
之后通知的信使又來了三波,一次比一次的修為高深。謝賢之等人臉色也越來越凝重起來。
終于,太子一行出現在了陸靈運的視野。
不需要通報,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那是太子的船隊。
在天上七十二御劍者,江岸三十六艘艨艟大艦的層層保護之中,赫然是一艘大者長達四十四丈,闊一十八丈,張著十二張船帆的巨大龍舟。
每張船帆上,都畫著一只神采飛揚的麒麟旗,在風中驕傲的飄揚。
那雄偉的儀仗,讓江南西道準備的盛大的歡迎式瞬間黯然失色。
船的速度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便靠了岸。
巨大的艦橋輕巧的放下,上面鋪著鮮紅色的蘇州絲綢。
先導的十二大內侍衛建橋整齊的在岸上排成兩行,穿著一身金色盛裝的太子在侍衛的簇擁下緩緩的走下。鮮紅的地毯讓穿著紅色侍衛服的大內侍衛們毫不引起人們的注目,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金色太子身上,此刻,他就像太陽一樣耀眼。
江南西道平日耀眼的明星--謝賢之、王一山在太子的光芒下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光彩,只能如仆人般簇擁著太子一行,浩浩蕩蕩的向節度使府行進而去。
從系馬樁到節度使府的距離并不長,但一行人卻走了不短的時間,因為太子堅持不坐馬車,而是自己騎著一匹純白的駿馬,走開隊伍中不斷向周圍的群眾揮手致意,回應他們的歡呼--雖然他們都是公職人員或者他們的家屬。
就在陸靈運都感到有些疲勞之時,江南西道的權力中樞――節度使府終于出現在眼前。
整座節度使府是原南平王王府,大晉攻滅南平國后,便以之作為節度使府。此府占地廣闊,內部各種不同功能的建筑一應俱全,由作為輔助建筑的廊檐、走道連接在一起組成一座內部相通的龐大建筑群。雖然比不上神都和西京的節度使府,但也是天下有數的名府了。
陸靈運隨著眾人步入節度使府,整個節度使府比平常戒備更為森嚴,每隔幾米就站著一位全副武裝的煉神境修士。
一行人走到節度使府的中心--平常議事的名堂,太子身邊隨行宦官高聲說道:“太子感謝諸位盛情,除謝賢之節度使、王一山按察使等人外,請各自歸去。”
本已不多的隨行人員均是一道之內的高管,都是懂規矩之人,請安后都快步離去。
謝賢之、王一山引太子等在上座坐定后,自己也在下首位置落座。
太子隨意的拿起一旁的茶碗,開口問道:“謝大人、王大人,之前兩位所講的真經,不知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