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終將消逝的美好的東西
之后的高中生活,我們都懷著試探的心情度過。
與初中不同的是,大家的心智都變得更成熟,不再愛做那些無聊的惡作劇,也不再去刻意地針對某個人,可能也就是因為這個的緣故,我在高中也結識了一些除他以外的新朋友,聊著共同的話題,消遣著空余的時間。
而我所得知的有,他在一些人的建議下組建了一個樂隊,好像叫什么“霧月”
霧里看月,這倒也很符合他的性格。
其他的方面的話,學習任務也相對于初中繁重了不少,每天接受著高數的折磨,就連之前自己擅長的科目也漸漸變成了看不懂的樣子
充實的生活,仿佛都按照著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
但即使這樣,我們很多時候還是會呆在一起,他也憑借著自己那亮眼的成績死皮耐臉地跟我做了無限久的同桌。偶爾會一切去天臺呆上一會,偶爾一起回家,偶爾一起吵鬧,一起接受老師的白眼。
也就是這樣,我們經常成為被取笑的對象。
“念笙,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婚啊?”這樣之類的話,老師在講有關早戀的話題時,他們也會不約而同地看向這邊。那個時候他就會不經意看向窗外,留下我一個人接受尷尬。
這樣平淡的生活一直持續到我們高二那年的某個秋夜,我躺在床上,接到了他打來的電話。
他先是停頓了一下,然后用沉重的聲音說道,“念笙,你現在能過來一下嗎?”
我還并沒有搞清楚狀況,“去你家嗎?現在這么晚了......”
“逸笙快不行了。”他說道。
當我趕到的時候,那只熟悉的黑貓正躺在小小的病床上,他就坐在一旁的靠椅上,眼睛無神地看向這邊。
“你來了。”他說,聲音有些哽咽。
它躺在那里,眼眶一片潮濕,胸口微微起伏著,眼淚在這一瞬間就決堤了,我輕輕地撫摸著它柔軟的頭部,它也用身體輕微的顫抖來將此時的感受傳達給我。
“是腎衰竭。”他遞給我一個折疊椅,我沒有接過。
“沒事的念笙,”他安慰說,“逸笙已經十幾歲了,醫生說這是自然老死。”
即使知道是這樣,可我還是忍不住抽泣啊,明明,明明是早就可以想到的結局,可當他到來的時候還是無法接受。
我們所賦予在它身上的意義,絕不僅僅是寵物那么簡單啊。
逸笙,一生。
在接近凌晨的時候,它吸入了最后一口空氣,發出最后一聲呻吟,漸漸合上了眼睛。
我們把它葬在了我們第一次發現它的那顆樟樹下,一個小小的土堆證明它曾經來過這個世界,他在我旁邊一直小聲安慰我,“沒事的,念笙,沒事的。”
之后的日子里,我們還是會經常想起那只叫做逸笙的黑貓,時間總是千方百計地想讓我們遺忘一些東西,可越是這樣,反而會讓它變得更加深刻。
高二結束后我因為理科的成績不佳而投入了文科的懷抱,那家伙也再次不走尋常路一般地進了文科班,作為不受重視的選科,全校只開設了五個班級,所以對于他又跟我分在同一個班級這樣的事情,我就絲毫不感到驚訝了。
“你是不是離不開我了啊?我走到哪你都要纏著我!”
“那你就這樣想吧。”
我們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