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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心集

十、鏡花水月一場空

古心集 折枝棄天 3391 2025-07-26 08:49:40

  結局是美好的,這是天道的承諾,這個承諾是給幽天華的,也是給每個人的。有了輪回,世間確實好了很多,人們相信死后會有審判,行善會有善報,行惡自遭惡果。雖然下一世不會記得上一世的事,但這個因果是存在的。

  幽行云修煉《無極神元訣》,和靈天寶遍走天下行醫救人。弈桑曉和柳情兒廣邀天下人士修復被魔主毀掉的這片大地。三十三位天主主持輪回。

  千古悠悠,魔主毀掉的那片大地,如今已是人杰地靈。最初的三十三位天主大多也消散在了輪回之中。現世對魔主的評價也有了一些反轉,大家認為在開創新時代的過程中,祂的手段雖然過于激烈,但總體還是功大于過的,沒有祂的布局(動亂),說不定就沒有這輪回,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道理總是這樣言簡意賅的不起眼。從歷史的進展來看確實如此,后世的評價者說的是一點不錯,但這些評價者是否也希望在當世再來一場魔主之禍來加快下歷史的進展呢?享成的一代人,對犧牲的一代人是怎樣的感情。

  幽谷幽府,接引道人靈天寶送來了一批亡者,又送去一批生者。這一世的仇人,或許下一世是親人;這一世的親人,也許下一世是路人。

  幽落、堯易、黎秋、弈桑曉、洛紫元、朱玄跳出了這第一個十世輪回,下一個十世輪回還是未知。無休止的輪回是對生的執著。

  琉塵守護了洛芷心十世,這一世洛芷心已經癡傻,下一世她就會徹底消失在這世間了。十世的相守,沒有知足而膩,反而更加不舍。

  空島上,幽落和琉塵對弈,幽天華、靈雪觀棋,洛芷心玩子。琉塵旁邊還插著一把鐵劍。

  幽落:“你身旁的這把劍看起來很平常。”

  琉塵:“不錯,一把普通的劍,是我的實驗品。”

  兩人對弈,時光無痕。

  幽落長出一口氣道:“你輸了。”

  琉塵道:“是輸還是贏呢?”

  此時琉塵身邊的那把鐵劍早已消失,只余原地點點銹跡。

  魔主和暗焱遠遠望著琉塵。

  魔主:“他們這盤棋下了多久?”

  暗焱:“有一百年吧。其余四個人類居然沒有入輪回,難道琉塵又跨進到一個新的境界?”

  魔主:“是也不是,他是以自己的壽元為代價的。只不過這個代價稍微有點大,對他們而言只是一盤棋的時間,但實際上卻是每個人一百年,也就是說琉塵至少耗去四百年的壽元。”

  暗焱:“即便是達到天地同壽十萬載,如此耗費,也不過將近三百棋局,這又是何必。”

  魔主笑了笑:“現在是一局棋百年,但今后會是一局棋十年、一年、一天,甚至就是一局棋的時間。關鍵的是他尋找到了這種轉換,至于轉換的效率反而不足為慮。”

  這時琉塵走了過來,對魔主道:“即便這個轉換效率很好,甚至是反過來,現實世界的一局棋,我的世界一年、十年、百年。又能怎樣呢?一局棋的時間就是一局棋的時間,不會因為對你我而言是十年百年就當它是停止流逝的,而且洛芷心的意識越來越糟糕了。”

  氣氛停頓了一下,琉塵說道:“我需要的是回溯、逆轉。”

  在洛芷心意識混沌的這段時間,琉塵突然覺到自己和她的關系其實是很勉強的,一直以來好像都是自己在掌控著她,強行介入了她的每一世。強大的實力,設計好的偶遇,她無法不陷入其中。如果順其自然,她是否會喜歡我?他感受到了他們之間感情的缺陷,并把這些歸咎于他的掌控,但他沒有意識到他的本質是魔,而她是人。

  該來的總會來,洛芷心死亡了。琉塵按照魔主的做法,保管好尸體,等一個復活的魔,但概率極低。這時的琉塵常常處在回憶之中,有洛芷心,也有另一個女子,屬于另一個他的她。琉塵的記憶中包含了四靈劍神的記憶,這段記憶是實打實的感同身受,并不是那種所謂的獨白自傳。那會兒,他叫莊曉塵,她叫靈喬瑜,兩人因劍相遇相識,相愛相知。他和洛芷心欠缺的就是這種愛吧。

  某一天,琉塵和魔主來到了大世界意識三十三重天中,魔主喚來了天道。黑霧彌漫的魔主,白霧彌漫的天道,二者好像有著什么聯系。

  琉塵對著天道:“我稱你為神主,可以吧?”

  天道嗯了一聲。

  琉塵:“因為我要談及天道,再這樣稱呼你的話就有點亂了。魔主神主,二位對天道有何看法,對天道之外的道又有何看法?”

  神主:“我建立輪回就是為了參悟此道,道晦澀不明。”

  魔主:“我掌握生死之力是為了跳脫這道,現在已經掌握了生死之道,卻還是在此道中。”

  琉塵:“天道有它的運行軌道,這是一個有方向的運行,萬事萬物也都在這個方向的引導下發展。如果這個方向逆轉了,也就倒回到了過去。這次請二位來,就是幫助我逆轉到輪回建立初的那個狀態。”

  神主:“這個忙要怎么幫,畢竟這種逆轉的方式我并不知道。”

  琉塵:“逆轉的方法我知道。二位作為天道的正反化身,是鑰匙。”

  魔主:“逆轉回去,我們的記憶還會在嗎?”

  琉塵:“記憶會隨著這種逆轉逐漸回退。當逆轉到那個時間點后,那個時間就是當下。之后的事還都沒有發生,也就沒有記憶。”

  魔主:“如此說來,有沒有可能這并不是我們的第一次逆轉?”

  琉塵:“有可能。但我們無法知道。”

  按照琉塵的意思,神魔二主配合,開啟了逆轉。這時三者眼前突然出現了一些畫面,畫面的開始是琉塵和神魔二主開啟逆轉,然后畫面倒放到輪回建立初,這時畫面開始順放,又來到了三者開啟逆轉的畫面,如此反復數千遍。除了第一次,之后每次逆轉的畫面都是順放和倒放各一遍,這一正一反似有涵義。而且每次逆轉發生的事不盡相同,這確實是無數次的逆轉,而不是一次逆轉的循環。

  魔主:“沒想到我們居然已經經歷過了三千次逆轉,但這次逆轉好像有點不同。”

  神主:“是的,前面三千次并沒有出現這樣的畫面。我好像感受到了天外的召喚。”

  魔主:“琉塵,逆轉的方式是不是有點不太對。我們不是應該倒退到曾經的某個時間和地點嗎?”

  琉塵的意識中,這三千次的輪回反復上演,大多是他和洛芷心相守十世或是七八九世,而偶爾的,他和洛芷心只相處了第一世。甚至還有幾次連第一世都沒有。這都是曾經真實發生的。這一刻他若有所悟。

  逆轉結束了,魔主和神主相視,他們走向一起,互相融合。天道的一正一反,分離而又融合后終于是達到這天道之外的境界。

  琉塵和天道來到北海的上空,天道俯視著下面的二人道:“融合了他,你也就成道了。”

  下面二人正是莊曉塵和靈喬瑜,莊曉塵剛剛領悟了水之劍意,真正的成為了四靈劍神。這次的逆轉直接來到了這個時間點,那之后的幽落、弈桑曉他們呢?曾經的未來,琉塵帶著這樣的想法化作一個光點進入莊曉塵的身體。

  莊曉塵:“靈兒,我來教你一種劍法。”

  靈喬瑜笑道:“好啊好啊!”

  水火風雷劍,本是一把四色劍。這時忽然變成了兩種顏色,一黑一白。靈喬瑜驚呼一聲,因為她失明了,接著感受不到任何東西。這時莊曉塵帶著光明出現在這片世界。曾經幽谷的一幕在此地重現,只不過兩個角色互換了。當時是靈喬瑜教琉塵光暗劍意,而此時是琉塵教靈喬瑜光暗劍意。

  光暗的世界結束,靈喬瑜的那把劍黑白參半。

  靈喬瑜喜道:“你教我的這是什么劍意?簡直太棒了!”

  莊曉塵摸了摸她的腦袋,平淡道:“這是你教我的劍意。”

  靈喬瑜哈哈道:“我教你的?什么時候?”

  莊曉塵:“曾經的未來。”

  靈喬瑜未作深想道:“好吧,那這兩種劍意叫什么呢?光暗劍意?”

  莊曉塵點了點頭:“是的,光暗劍神。”

  靈喬瑜:“光暗劍神,哈哈,我也是劍神啦。”

  此時周圍出現一片暖暖的紅色,那是弈桑曉的愛之劍意。兩人在這暖暖的愛意包裹下很溫馨。

  莊曉塵:“情不自禁,這個劍意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靈喬瑜:“莊曉,我愛你。”

  靈喬瑜撲到莊曉塵懷里,兩人相擁相吻。同時一個光點飄了出來,落到了天道旁邊化作琉塵。

  天道:“你不融合他,是想讓道有缺嗎?”

  琉塵:“也許恰好相反,正因他的存在,才讓我的道趨于無缺。你說,幽落和洛芷心對我而言是什么,幽天華、黎秋、堯易他們建立的輪回又是什么?”

  天道:“鏡花水月一場空罷了,去天外天吧,這里已不屬于我們。”

  琉塵:“可如果沒有這些所謂的鏡花水月,又如何能有現在的你我。三千次逆轉,數百萬年的歲月,一定有我們忽略了的東西。”

  天道:“話說你為何選擇逆轉到這個時間點,為了彌補你的道嗎?”

  琉塵:“曾經的無數次逆轉,無數次都想回到這個時間。而這次看過了每次逆轉后,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然后直覺的就選擇了這個時間。”

  天道看向了四靈劍神,忽然面露詫色,開口道:“我記得四靈劍神是叫莊曉塵吧,可剛剛為什么靈喬瑜叫他莊曉?”

  琉塵愕然道:“莊曉,曉塵,你的意思是他知道我的存在?”

  天道:“看來我們需要和他會面了。”

  等到二者再次來時,四靈劍神和靈喬瑜已不在,二者再到世間打探,結果這世間就根本沒有莊曉塵或者莊曉這個人。

  天道:“是時間又逆轉了,這世間已不存在四靈劍神,但他一定還在。可他會在哪里呢?”

  琉塵:“無所謂了,鏡花水月一場空,包括你我,一切皆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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