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
李一趕緊問道，這消息，由不得他不關心。
“因羞愧難當自殺身亡。”
朱達人回答，就這一句，也不發表自己的看法。
聽完后，李一沉默，臉上陰晴不定，眉頭皺成一團。
這話，鬼才相信！羞愧難當而自殺？那為何將家中的妻兒老小，丫鬟奴仆全部帶上？怎么？難不成是怕到閻王爺那寂寞？打麻將都湊不夠一桌？就多帶了點人？
“好。”
李一冷笑。
“好一個羞愧難當。”
他又道。
然后，也不吃飯，就走出門去，徑直的向著趙高府上，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這是在咸陽城中唯一一個可能幫他的人。
有個上次的教訓，自然不會有人再阻擋，客客氣氣的請了進入，還給送了杯茶水，跟上次比起來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通報之后，不一會，趙高就走了出來，看到李一，一點都不意外。
他也不說話，就只是坐了下來。不聲不響。
“你就不問問我干嘛來了？”
李一沒好氣的說道，有這么對待客人的嘛？
“我不問，你就不說了？”
趙高先是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說道，看著都氣人。
這可把李一難受壞了，跟誰在這裝犢子呢？看把你給能的，尾巴都翹到天上了。
“我要見皇上。”
李一也不多廢話，直接道。
他現在，歸根到底不過是平頭老百姓，根本就沒有見皇帝的資格。
你就要說了，前幾次不是見了嗎？
那能一樣嗎？前幾次都是皇帝派人來傳他的，相當于有圣旨，要不然，恐怕他連皇宮的門都進不去。
“為何？”
趙高問道，不同意也不拒絕，誠心賣關子。
“昨天晚上的事？”
他又說道。
“你都知道什么？”
李一驚訝，開口說道，真的沒想到，消息他這么快就知道了，難不成是長了千里眼？
“咸陽城中，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趙高說道，平平淡淡，但這個逼裝的，可以打一百分，實在是絕無僅有。
你就吹吧，還咸陽城中沒你不知道的事，說的好像很真的一樣，你以為你是誰？天王老子啊？
“是誰做的？”
李一問道，暫且相信他的話，死馬當話馬醫，萬一是真的呢。
“這個……”
趙高猶豫，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不能告訴你，還得你自己去探尋。”
不知道就不知道唄，還找什么理由？真沒看出來，還是個死要面子的人。
“是不是李斯？”
李一又問道，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人選。
昨日在臺階上的時候，自己得罪了他，打擊報復，也能說的過去。
“是。”
“我就知道，這龜孫……”
聽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李一猛地就爆發了，立即開罵，還準備等什么時候有機會要在丞相府門前埋幾個地雷聽聽響。
“還是不是呢？”
不過，還沒等他說完，趙高就又開口。
李一是徹底傻眼了，怎么著？你這是反問句還是設問句？老子問你要的是答案，你他么的反過來再問我，這叫什么事？逗我呢？信不信給你一搶？
“有可能是皇帝。”
他又道，聽的李一心驚肉跳，這話可不能亂說。
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為什么要給他下藥，若真是皇帝所為，那這事可就沒那么簡單了，以后還怎么在咸陽城中混？怎么在大秦國混？
“也有可能是我。”
趙高接著說道。
“誰知道呢。”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李一問道，這正是他現在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說了這么多，結果來個誰知道呢，剛才不知道是誰說的，咸陽城中就沒他不知道的事，現在自己打臉打的啪啪響，舒服啊？
“得，您也別說了，還是趕緊幫我見見皇帝吧。”
李一也不跟他廢話，反正到最后肯定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趙高也不拒絕，直接旁人牽來兩匹馬，就要進宮。
“這個……”
李一為難，不知應該怎么開口。
“我們能不能騎一個馬？”
“為何？”
趙高問道，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這樣的要求。
“這不是節約資源嘛。”
李一說道，不好意思直接說是因為自己不會騎馬。
趙高只是一笑，也不多問，就翻身上馬，李一也非常自然的上去，兩個人，一匹馬，還挺恩愛。
到皇宮，身為中書令，自然不會有人阻攔，到偏殿，通報，批準，進入殿中。
“你怎么來了？”
來到李一，秦始皇問道，還滿臉的嫌棄。
他都愣了，這不是你叫我進宮的時候了，還煩老子，你以為老子愿意來啊。
“白奉常的事……”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口惡氣，就只能是先忍了。
“他都死了，你還不滿意？”
秦始皇說道，情緒沒有任何波動，仿佛對白奉常的死，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陛下難道真的感覺他就是自殺？”
“那還是什么？”
始皇帝問道。
“被人所害。”
“何人？”
他接著問。
“李斯。”
李一咬牙說道。
“李斯？”
秦始皇嘀咕，一聲冷笑。
“你可有證據？”
他說道。
“沒有。”
李一如實回答，沒有就是沒有。
“你可知道，誣陷當朝丞相是多大的罪過？”
秦始皇說道，語氣略寒。
李斯是百官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別說沒有證據，就算是真的有證據能證明這白奉常就是他殺的，恐怕秦始皇也不一定會處置他。
一個奉常跟丞相相比實在是太微不足道，死了也就死了。
其實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但為什么沒人追究？其中的蹊蹺，難道真的看不出來？
“這樣吧。”
秦始皇略微思索，開口說道。
“你今日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去豫州。”
他接著說道。
“皇上……”
李一怎么能就此罷休，還要開口，不過，還沒說話就被秦始皇開口打斷：
“不必多言，此事我已有決斷。”
見再堅持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李一就不再多說，只能悻悻的離去，咸陽城，不是他想的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