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尊王府最中心的一所庭園,溪顏居
“玉溪小姐,聽您吩咐。我們把王妃接回來了。此時應該已經進王府了。”此時正屈膝諂媚的,赫然是剛剛還說去前院復命的奴才安喜。
“王妃姐姐可有什么反應?”說話的正是被稱為玉溪小姐的女子。此時正坐在榻上,聽說王妃已經進府,原本正往花瓶里插花的手停頓了一下。便沒有再繼續剛剛的動作,而且把花拿在手里把玩。
“回稟玉溪小姐,王妃并未表現出過多的情緒,反而是感覺有些…有些不在乎了,對!就是感覺好像所以事情都不在乎了。”安喜思考了下云錦書這一路上的表現。
“不在乎,不在乎。很好!看來是已經心死了。知道了不該什么是自己不該碰的東西了。”玉溪始終低著頭把玩著手里的玫瑰。玉指一根根把玫瑰花莖的刺拔掉。
“下去吧,你做的很好,香菱,把人帶下去領賞吧。”揮了揮手,讓身邊的丫鬟把人帶下去。
“謝謝玉溪小姐,屬下這就告退。”安喜抬頭眼睛轉了轉,把本想說的話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咽了下去沒有說出來,謝恩后便起身出去了。
安喜心里的小九九算的也是門清。這王妃一路上的言語和輕松察覺出他們繩索的打結方式有問題。都顯示出了王妃好像并沒有那么簡單,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比竟他是王府的奴才,這玉溪小姐雖然是王爺身邊的紅人。但這云錦書也是王妃,現在不得寵,不代表這以后怎樣,既然玉溪小姐沒多問,他便不多那個嘴。
安喜走后,玉溪把已經完全去除刺的玫瑰折斷,隨手扔在了一旁。走到窗前,遙望著遠處的二層竹樓,透過窗戶看著那竹樓里隱約可見的身形,眼里化成一攤春水。手指伸出,仿佛在撫摸著那道她夢寐以求的男子。
“小姐,可要去看看賤女人。”丫鬟香菱打賞完人回來,便看到自家小姐又現在窗邊那副癡迷的模樣,她自小便跟在主子身邊,主子的性格她太了解了,小姐沉迷王爺多年,本想著王妃之位非小姐莫屬,沒想到半路殺出個云錦書,自家小姐肯定恨之入骨。如今云錦書落魄回府。不去趁現在去看看她狼狽的樣子,怎能解恨。
“香菱,不可亂語!她畢竟現在是王府的王妃,不可如此稱呼。不過既然王妃姐姐回來了,王爺公務如此繁忙,我們自應代王爺去慰問一下。”玉溪被香菱打斷了思緒,聽著香菱的話,隨出口反駁,但語氣卻毫無教訓之意。
“是是是,奴婢不該如此說,可小姐這不是就咱們兩個嗎,奴婢也是替您抱不平,實在是沒忍住嘛。”香菱也是個聰明的,知道自家小姐雖最上這么說,但心里卻高興著呢,便又拍馬屁的補了一句。
“好啦,我知道你的心意,不怪你,走吧,陪我去看看王妃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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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云錦書,進了小門被如意帶著,沒走幾步,便到了一座小院子前。
這小奴才說的這句話倒是沒有說假,這院子還真是離這后門近,進來第一座小院便是。云錦書這心里也是自己默默念叨著,這碩大的尊王府能找出這么一座小院,也是實屬不易。整個小院被七零八落的柵欄勉強圍著。小院倒是幽靜,四周被竹林所包圍,放眼望去,王府內的其他院落竟一座也看不見。如果不告訴她,說這是在山林里她都信。這小院里那孤零零立著的三座小茅草屋更是顯得可憐。
云錦書在院子里轉了一圈,雖然看著簡陋,但她卻很是滿意。畢竟以她現在的狀況,對王府情況一點都不清楚,住在人多地方反而不便。
云錦書越看是越滿意。又在院子里轉了兩圈才進了屋,屋里如意正打擾著衛生。幾天不在,屋里已經積累了一層薄灰。他們走的這些日子竟沒有人過來打掃。
這也讓云錦書十分疑惑。思慮再三,云錦書最后還是決定了用穿越小說中的老套路“失憶”來和如意套套話。忽然被接回王府,打斷了她遠本想慢慢套話的想法,現在看來只能直接一些了。
“如意你過來一下,又有些話想對你說。”擺了擺手,示意如意過來。
“誒,小姐,我這就過來。”如意放下手中的撣子。走到小姐身旁。
“你坐,我有些話想對你說,也要問你些問題,對你來說可能會有些震驚。但現在,只有你能幫助我了。”云錦書拉著如意的手,想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可如意卻連忙跪了下來。
“奴才怎么能和小姐您平坐。這不和規矩。小姐,您有什么事情就說吧,小姐的事便是我的事,我自會替小姐分憂。”
“我昨天說什么了,今后無緊要情況不要沒事下跪,再說讓你坐你就坐。你坐下,我才好和你說話。”說著便把如意拉起來,按坐在自己身邊。
如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來的,只是被小姐一提,便起了身,被放在了椅子上,本想再起身,可是自家小姐輕輕一按,便動彈不得。只好作罷。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聽小姐接下來的話。
“這樣才乖嘛。”看著如意終于老實坐下來,云錦書才開始接下來的話。
“接下來的話,對你來說不一定一下能接受,但是希望你能把我的話聽完再提問。”云錦書雙手把著如意的肩膀,直視著如意的眼睛。
如意也感覺到了小姐嚴肅的表情,便不再掙扎,堅定的點了點頭。
“這次大病,我從醒來,便發現了一件事情。我應該是失憶了。失憶就是忘記以前的事實了。我的忘記,卻并不是全部都忘記。而是忘記一部分。而忘記的這一部分。就是和尊王府,和尊王爺相關的事情,所有的都不記得了,我甚至不知自己已經出嫁,不記得尊王爺長什么樣子,叫什么名字。如今這么快就回了王府。我卻忘了這里,我需要你的幫助。需要你和我說說我和王府,和王爺,之間的一些事情,包括要給我介紹王府里的每個人。我說這些,你可聽懂?可明白?”云錦書看著眼前因為她說的話,而愣住的如意,就那么直愣愣的看著她,不多時便淚如雨下。
“小姐,我實在是忍不住自己的眼淚,您讓奴婢再哭一次吧。世人都說,那些失憶之人,都是經歷過大的苦難之人,因為他所經歷的痛苦連老天爺都看著心疼,才會被抹去那段記憶。沒想到小姐你竟然內心承受了如此大的傷痛。”如意此時也沒有什么禮制規章,抱著自家小姐就開哭。
云錦書這次沒有制止如意,只是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她,她不想制止,因為如意這是在為原主在哭,在為原主所不平。她不知道原主是否能感知到。如果能,她希望原主知道,有人是愛著她,心疼她的。她并不是孤身一人。
如意哭了許久才漸漸平靜下來。冷靜下來,她也沒有忘記小姐說的話。如今小姐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了,不記得也好,就不會心痛了。如今小姐對王府一無所知,她要保護好小姐,只有她能幫助小姐了。
如意想了一下,理清思路,便開始介紹起了過去和這座王府的事情。“您是半年前嫁入尊王府的,………………”
聽了如意的介紹,云錦書腦子里終于把缺失的這段記憶補了個大概。原主小的時候隨爺爺進過一次宮,第一次看見了當時剛10歲的尊王爺。從此便喜歡上了,隨著年齡增長,喜歡非但沒有減少,確越加的多了,慢慢變成了愛。而尊王爺,卻從來不進女色。身邊出了一個妹妹外,一個女人都沒有。多年來兩人也碰面數次,尊王爺卻從未正眼看過原主一次。
本想此生也就只是遠遠看著了,卻忽然有一天,皇上頒下一道圣旨,讓原主和尊王爺即日成婚。而且這道圣旨還是尊王爺自己請的。讓原主喜出望外。以為這些年不是她一廂情愿。就這樣高興的等待著出嫁的日子。可是嫁入王府后的日子卻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結婚當日,根本未看見王爺本人。婚后第二天,便被安排在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后院,并且尊王爺再也沒有出現。
而這個小小的院子也成了原主的噩夢。本想三天回門,去看看母親,怕母親擔憂,可是當走出竹林后卻被攔住了,說是王爺命令。王妃不可出竹林,進前院,也不可出府。原主徹底被囚禁在了這竹林之內。整日無人過來。出了每兩三日有人進來送一些米面肉青菜等必須用品。其他時間只有她和如意兩人。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如意的述說。也打斷了云錦書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