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記憶，直接由愚者來告訴自己？
要把施法比作考試的話，這就等于有個聲音直接把答案告訴他了，根本不用自己去記。
愚者看了看卡修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別高興得太早。”
“……有什么問題嗎？”卡修似乎感到了某種不詳的預兆。
“我的靈魂是有缺陷的，總的來說，我不能完全記住全部十個魔法。”
“啊……”
卡修抖了抖眉毛，壓制住失望的語調，“哪……是幾個？”
“一個。”
愚者無視卡修絕望的眼神，只是舉起了一根手指。
…………
………
“一個？？”
良久的沉默過后，卡修確認了愚者并不是在開玩笑。
他歇斯底里的問道，整個人都站了起來，“有沒有搞錯……”
“沒錯，我只能幫你記憶一個魔法，因為靈魂的成分缺失。”
“一個，一個。”卡修原地反復繞著圈，感到十分的不知所措，“你知道別人有幾個嗎，十個！”
正常的魔法師有十個魔法槽，這就可以進行合理的搭配，各種方面都顧及到。
但是卡修只有一個槽，就意味著一天只能用一個魔法。
更不要說，這個魔法通常要留給萬年不變的魔眼術……
這差距，不是一點半點了。
“你朝我生氣也沒用。”愚者沒有任何的情緒反饋，“你記憶不了是你自己的問題，我只是在幫你。”
“……嘖。”卡修也知道自己在發無名之火，但是還是一時心里接受不了這個落差。
“你那個老師，明天估計會考驗你記憶這個魔眼術的情況。”愚者解釋道，“所以我們必須在那之前做好準備。”
“好吧，有一個總好過沒有。”
卡修嘆了口氣，坐回沙灘上，“怎么做，告訴我吧。”
…………
次日，卡修起得比之前都要晚了許多。
第一自然是因為困倦，泰倫德的魔法課每次都選在深夜，回到家已是晚的不能再晚。
再加上愚者又糾纏了許久，卡修實在是沒什么精力了。
第二卻是因為記憶。
按泰倫德所說，魔法師都要在清早起床，做好早課。
便是選擇好今天所要攜帶的魔法清單，并一一記憶的過程。
但卡修自然是不用這番功夫了，他今早已經試過，愚者沒有欺騙自己，果然無法記憶魔法。
記憶儀式沒有任何反應，效果也起不到。
卡修還是一閉上書就半個字想不起來，只能看著書才能練習。
無奈地確認了悲慘的事實，卡修只能求助愚者，按著昨晚的方法讓愚者進行了代行記憶。
做完這一系列工作之后，已到了午餐時間。
無名還在睡覺，卡修也沒有叫醒她，只是幫她塌出床沿的半邊放回了正常的位置。
到了餐廳，只見到了伊迪斯一人，在準備著餐具。
看她一個人忙碌的樣子，卡修曾不止一次地想過要多雇幾個傭人幫忙干活。
但不用說價錢負擔不起，就算給了錢，也估計很難有人能接受這個充滿著怪人的房子。
默默嘆了口氣，心疼這位勞苦還要擔驚受怕的女仆小姐。
卡修動動手，幫起她收拾起餐桌來。
還好按異種的作息，狼人雷蒙德還沒有起床，這下不用再讓她緊繃著神經了。
“主人？”聽到碗碟碰撞的聲音，伊迪斯這才注意到卡修，忙放下手上的活過來，“讓我來就好了……“
“沒事，中午也就我們兩個人。”卡修不是很在意，他也沒有什么養尊處優的經歷，動個手對他來說并不是很為難。
“可是，您的手……”
“沒事。”卡修活動了一下左手，經過幾次的換藥，傷口已經正常結痂，正常活動已經不影響了。
“啊？那包扎——”伊迪斯十分疑惑。
也不怪伊迪斯疑惑，只是卡修此時還包扎著。
沒錯，雖然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卡修還是沒拆掉繃帶，而是保留著這副不適合行動的狀態。
“哦，這個——我有自己的打算。”卡修注意到伊迪斯的視線，隨口解釋了一下。
伊迪斯懵懂地點了點頭，但女仆的教育讓她不要對主人的事情過多好奇。
“好了，吃吧。”兩個人的餐具并不需要多少時間準備，卡修大致弄了一下，就坐了下來，招呼伊迪斯坐下。
但伊迪斯突然停下了動作。
她張著小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走到一側的柜子上，拿起了一樣東西，遞到卡修面前。
“這個！今天剛剛送過來的，我差點忘了……”
卡修有些疑惑，接過那樣東西。
是一個信封。
精致的包裝，火漆，印封。
卡修倒沒有在意許多，三兩下把包裝拆開。
紋飾繁重的信紙，寫著字跡工整的書寫體，開頭是莊重的稱呼：
“尊敬的拉塞佛德先生：——”
卡修三兩下把這封信看完，用語大多是無意義的套話，最關鍵的內容是末尾幾句。
“……鑒于您上個月的行為，我們很遺憾的通知您，將對您的學籍采取退學處理。
請您在這周的工作日內前來辦理相應手續。
埃爾金私立學院。“
言語直接，換句話來說，這封信可以叫做傳統意義上的“退學通知書”。
這也難免，畢竟“卡修”已經一個多月沒去上過課了。
卡修曾問過伊迪斯，現在是十二月份，還沒到學校休冬假的時間，之前的卡修完全是因為父親突然的噩耗而中斷了學業。
這封信上也充分表達了對拉塞佛德男爵事故的哀悼和同情。
但是一個月超過了請假的期限，再寬限過后，最后下了退學的決定。
“說的好聽……”卡修笑了笑，理由倒是一條條列得充分，但說到底不過是因為普朗的死亡。
這個家族唯一的主心骨，男爵大人倒下了，在學院的眼里自然沒有了這份資格，退學是遲早的事情。
正因卡修看透了這一點，之前也沒曾想過要去接著上這個學。
“主人……”伊迪斯有些猶豫，伸出手在考慮要不要安慰一下卡修。
她或許是誤判了卡修的情緒，其實卡修心里很自然的就接受了這個結果，畢竟他也沒真正的去那個地方上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