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小道上最后一盞路燈也熄滅了，夜色頓時濃如墨汁，蒼穹之上的皎月傾瀉出柔和的銀光。

　　“陳凱，你有沒有受傷？”張小凡仔細檢查小表弟的腦袋瓜子，臉蛋還有手臂，生怕出了什么問題。

　　“小凡哥，我沒事。”陳凱張開雙臂，原地跳了跳。他微微一笑，青春稚嫩的臉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眨了眨，顯得既狡黠又可愛，還帶著一絲調皮。

　　“謝謝你們。”剛才被欺負的年輕女孩穿上高跟鞋，踩著小碎步快速走過來，長長的秀發凌亂不堪，血紅的眼眶內還噙著淚花在打轉。

　　縱然如此，還是可以分辨出她是一個十足的大美女。

　　“怎么是你？”張小凡有點驚訝，月光照射在雪白的臉蛋上，他認出了這個女孩子是誰。

　　美女一愣，她也看清張小凡面孔，呆呆地發問：“張小凡？”

　　兩人就這么對視著。

　　“小姐姐，你認識我的表哥，這么巧。”陳凱笑嘻嘻地道。看得出青春年少的他，對面前這個穿著黑絲襪，打扮時尚的小姐姐非常有好感。

　　小姐姐不是旁人，名叫李景林。張小凡親生父親李超豐金融公司的前臺，之前兩人見過一面。剛才形勢混亂，光線昏暗，兩人都沒有認出對方。

　　常言道：愛屋及烏，恨屋也及烏。

　　張小凡對李景林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不過也不為這一次的出手相救而感到后悔。

　　他不是一個圣人，卻也不是個壞人。見死不救這種事，張小凡做不出。

　　“你是要出去嗎？這條道路晚上不是很安全，跟在我后面，等我把表弟送回家，再把你送到大道去。”張小凡不咸不淡地吩咐兩句，也不等待李景林表態，拉起陳凱就走。

　　……

　　第二天下午剛上完兩節物理課，大家收拾好書包準備去操場上體育課。就瞧見班主任李老師端著厚厚一沓數學試卷走近教室。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道：“同學們你們的體育老師身體有點不舒服，特意電話讓我來安排。”

　　臺下的學生不是傻子，明白其中老班話中的貓膩。只是可憐身材健碩的劉老師又“被生病”了一場。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一些膽大的學生低聲埋怨，表達自己不滿的情緒。

　　“你們不要有意見，這不是突發情況嘛。這兩堂課我也不打算上課本里的新內容了，就給你們做一個小測驗吧。”

　　李老師低著頭，目光繞過眼鏡環顧四周，下面立馬鴉雀無聲了，老班的權威不容挑戰。

　　待到全場安靜后，開始傳遞分發數學試卷。

　　張小凡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聽著班主任的話，心里有一些不爽，因為這臨時的決定，大亂了他日常的籃球訓練。不過他倒也理解班主任的行為，畢竟他多上課，又不會加工資，最終還不是為了他們的學業。

　　張小凡拿到試卷后，提起中性筆就開始閱題答卷，他想盡快考完試，擠一點時間去操場上練會球。

　　高考數學考試的時間是90分鐘。而高中一節課是40分鐘時長，兩節課加上課間休息的10分鐘，剛好是九十分鐘。

　　大家開始埋頭奮筆疾書起來，只聽見“沙沙沙”筆尖和紙面摩擦發出的聲音。考試的氣氛很好，班主任李老師很滿意，端起透明保溫茶杯，愜意地呡了一口。

　　這一屆的生源確實不錯，是他做班主任以來遇到最好的一批了。江州四中雖不是江州最厲害的中學，但是李老師很有信心，三年后，他要帶著這班學子們取得優異的高考成績，創造輝煌。

　　當然，這條路任重而道遠。

　　當當當……

　　下午第三節課下課的鈴聲響起來，有個女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竟然這個時候來了大姨媽，她羞紅著臉上臺輕聲跟李老師說自己要上廁所。

　　李老師教了幾十年的書，讀懂學生表情，對于他來說很簡單，他點了點頭，以示應允。

　　“需要上廁所的同學，可以去上廁所，但不要成群結隊的去，一個個去。”李老師打開茶杯蓋，又喝了一口，不小心一根茶葉混進嘴里，他拿舌頭抿了抿，低頭將茶葉吐出。

　　等他再次抬頭的時候，發現身邊站著一個人，手里拿著一張試卷。

　　“張小凡，什么事？試卷上刊印不清楚的地方嗎？”李老師扶了扶戴上眼鏡，狐疑地問道。

　　這些日常使用的試卷都是學校集體采購的，至于是不是正版的，李老師也不敢打包票。只是偶爾有個別的試卷出現印刷不清楚，或者多頁少頁的情況。

　　“李老師，試卷印刷得沒有問題。我全部寫完了，現在交卷。”張小凡見李老師半天沒表示，只好自己把試卷擺放在講臺上，背著書包就出了教室的門。

　　身為班主任，看到張小凡的行為，李老師心中有些惱怒。自己還沒準許他走呢，怎么就跑了，真是太不像話了！

　　目無尊長！

　　他一邊生著悶氣，一邊將張小凡的試卷拿起來翻看。試卷上的字跡很工整，不像是在敷衍了事，李老師的眉頭稍微舒展一些。

　　張小凡從江州最好的中學江州一中轉到江州四中，他的學籍檔案上有著他中考的成績。在江州一中的入學成績中排行十一，全江州排行前二十。毫無疑問，張小凡是一個的“好苗子”，。

　　對于他為什么轉學來江州四中，李老師剛一開始也百思不得其解，作為老師，他也不好專門去問這個話題。

　　只是聽說和校籃球隊的教練喬峰那家伙有關。

　　且罷，就先看看這個“好苗子”一節課交出的數學試卷能得多少分。李老師掏出隨身攜帶裝填紅色墨水的鋼筆，對照著答案，開始一絲不茍地改卷子。

　　數學試卷的第一項是選擇題，每題5分，共有12道。

　　張小凡全對！

　　不慌，這都是課本上的基礎題目，并沒什么難點。

　　此時，李老師心里很矛盾，作為老師，他當然希望學生題目全部答對。可現在，他怎么想著張小凡的卷子出錯誤最好，那樣，他下次上課就可以狠狠地批張小凡了。

　　第二項是填空題，稍微難一點，畢竟不像選擇題，不會寫，四選一，蒙一個，也是有幾率混對的。

　　填空題，每個題目5分，共4題，合計20分。也全對。

　　然后是解答題4大題，每題根據難易程度不一樣，分值也不盡相同。越往后面，分值越高，合計70分。

　　前面兩題不算太難，在李老師眼里屬于送分題，張小凡答對，他也沒覺得意外。第三道解答題，有些難度，張小凡的試卷上依然做出完美的解答。

　　第四題是關鍵，屬于壓軸題，有較高的難度。

　　張小凡列出密密麻麻的算式，算出了最后的結果，跟標準答案一致。

　　張小凡得了滿分，150分！

　　李老師心中有點激動，高一數學試卷相對于高考的數學卷子來說，相對來說，難度有限。但只用一節課的時間就做完，并取得滿分，李老師自己都沒有這個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