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什么叫沒想到？！如果你不去招惹姚斌，多管閑事，我哥會變成這樣嗎？我也不會因此要擔上這個不屬于我的包袱。是你……親手毀了我們一家原本的生活，憑什么你要過的自在？你告訴我……”
廖甯想知道當初自己意氣用事造成了多嚴重的后果，可就算要還，這些年的折磨也算是對她的懲戒了。她之所以會變得隱忍，就是不希望看著張成的事，再發生在其他人身上。
她偏過頭擦去臉頰的眼淚，努力平復，
“好，如你所愿?！?p> 說完這句，她便轉身離開，走了沒幾步，鞋跟被卡在地磚縫，摔在一邊。
她起身絲毫沒察覺膝蓋被磕破，本來是為了見客戶才穿的高跟鞋，結果現在反倒讓自己這么狼狽。
“哎……”賈浩軒見她摔倒，看了眼張啟，“你利用我的事，回頭再跟你算，但你別想再動她?！?p> 他走到廖甯想身邊蹲下，
“怎么樣，沒事吧?！?p> 甯想推開他的手，自己站起身，穿好鞋，沒有理會他。
“你聽我說，我真的不知道……”
“別跟著我?！彼÷暤恼f了一句。
賈浩軒擔心她的安全，還是開車跟在后面，看著她打車到了曲智恩住的地方。
智恩打開門看到她，
“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也沒……”
廖甯想沖過去抱著她，終于忍不住委屈的大哭。
“怎么了，這是？好了，好了，不哭了，先進來。”
賈浩軒看出是她閨蜜，覺得沒什么不放心的，轉身離開了。
曲智恩帶著她進門，她忍著哭聲四下里看了看，
“葉知秋不在嗎？”
“他說最近工作室在開發新軟件，所以最近一段時間都要待在那兒，到底怎么了？”
甯想坐在她身邊，摟著她的脖子眼淚奪眶而出，
“智恩……”
“好了，沒事了，是不是那個賴清又欺壓你，她把你辭了，讓你當眾下不來臺了是不是？”曲智恩第一個想到的賴清，不過她這次還真是猜對了幾分。
原來賴清一早就和張啟有聯系，自己這些年參賽的設計稿八成都是他們兩個暗中動了手腳。她之前也想過，憑賴清一人之力，毀掉自己的畫稿不太可能，只是沒想到這個幫她的人，竟然是張啟。而來DZ后的那場比賽，規模不小，又是采取郵件的方式參賽。
如果寄稿的方式沒有出錯，那就是有人直接把自己的畫稿換了，而她自己看到的時候，打給主辦方說是不可能出錯，他們的稿件都有專人統計登記。
現在看來，恐怕這些人其中也有人被張啟打點，這才是她始料未及的，張啟竟然對自己的怨恨到這種程度。
廖甯想把事情的原委和曲智恩一說，她也在意料之外，
“難怪這些年的參賽作品，都在半決賽之前被截胡，我之前也有幫你查過，但絲毫異常都沒找出來，沒有證據就沒法指認。現在看來，這兩個人背地里使損招的本事，還真是夠像的?！?p> “如果不是我和賈浩軒在那里等著，無意中撞到他從停車場出來，估計我還不知道要被騙多久?！绷五赶肟薜哪樕系膴y徹底花掉，用紙巾請擦著。
“那你打算怎么辦？”
智恩這句話問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還能怎么辦？辭職唄……”
“然后呢？就這樣讓他們兩個平白無故耍了這幾年，毀了你所有的心血和應得的回報？你在那個賴清手底下忍得多煎熬，我看的比誰都清楚，這次我絕對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她，不管你同不同意?！鼻嵌鞅砬楹鋈蛔兊脟烂C，連廖甯想也很少會見到她這樣。
“坐這兒等著……”她起身拿手機打算打電話，被甯想拽住胳膊，“放手，你再這樣忍下去就廢了知不知道？！”
“我忍的不是賴清！”甯想終于說出來，智恩轉過身，放下她的手。
“你是不是還在覺得，當年張成的事，理應如此……”
廖甯想閉著眼睛低下頭，深吸氣，點了頭。
“所以高三以后，你的性格就大變，再也不敢輕易替人出頭，一有事就攬在自己身上，也不敢輕易和人交朋友，防備心特別強。是，當初你可能不應該那么沖動，但是誰又能想到姚斌會做出這樣的事。你有沒有想過，張成要是沒有替你擋，可能我現在只能在墻上看見你了?！?p> 她聽著曲智恩的話，坐在一邊用雙手扶著額頭，一直不敢抬眼，
“……可是我寧愿當初被砸中的是我，至少我不用抱著這樣的負罪感，痛苦的活著。”
“這世界上沒有如果，我還在想當初我媽和我爸離婚的時候，要是我沒有晚回來，也許就能阻止?？墒蔷退阒貋硪淮?，還是同樣的結果，我不會和我媽去國外，還是回到我爸這里。你也是一樣，事情已經發生了，張啟這么做我就不相信他就真的好過。廖甯想，你給我聽清楚了，我說句不厚道的話，當初是張成自愿為你擋下姚斌那一棍，就算他現在醒過來，我想他也不會后悔。如果再對張啟這樣的做法縱容，那就可能不止你一個人被他算計，到時候只能是適得其反，那他才真是被你害了。”曲智恩站在她面前急得不停捋頭發。
廖甯想慢慢抬起頭，看著她，
“可是我……”
智恩抬手示意她暫停，
“你是不是想說，自己沒辦法和張成說清楚這些，覺得一見到他就什么都說不出了？”
“嗯……”
“好，只要你答應，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這件事，但是你必須要告訴我這段時間，都有誰和你接觸密切，有沒有打聽過你的過去，回到公司盡量不要表現出異樣。我就不相信這個賴清長了第三只眼睛，怎么那么容易就能拿到你的設計稿？”
“你是說，我身邊也有人在幫她？”
“不排除這個可能，雖然你的防備心不低，但都說家賊難防。有時候，你身邊的人，你未必看的清。我記得，你好像和你們組那個叫……什么……靜的，關系不錯。”
廖甯想也在剛才忽然想到倪靜，可是因為之前的談話，她又陷入迷茫，
“其實我之前也懷疑過身邊是不是有人盯著我，也和倪靜側面問過兩句，可聽她的語氣，還有表現出來的態度，不像是會是她。況且我的位置，也算是公共區域以內，其他人也有可能動過我的電腦。”
“不管有沒有可能都得查，但是看你現在的樣子，不知道還能不能正常工作。不過以你現在的職位，就算要辭職，還要有交接的時間，時間不多，得找能幫的上人快點兒了。走……”
“去哪兒？”
“葉知秋的工作室?！鼻嵌魃蠘菗Q了衣服，叫了家里的司機送她們過去。
葉知秋正好在做軟件測試的空閑找地方躺著休息。
“老大，有人找你?！壁w磊帶著兩人到葉知秋的辦公室。
“誰啊，沒看見我忙著呢嗎？”
“我?！?p> 曲智恩一開口，葉知秋立馬坐起身，理了理有些蓬亂的頭發，整理好領帶，
“你怎么來了？”
“有時間嗎？”
“有有有……”
她看了眼身后的人，趙磊立馬意會，
“哦……那個老大，我先去給看看外賣到了沒，你們先聊?！?p> 趙磊把門關上，本來還打算自己扒個墻角，結果一回頭看見四五個人，在辦公室轉角盯著門口，一把把他拽過來。
“趙磊，你這么做就不厚道了，要聽一起聽。”這幾個人悄聲湊到門口，腦袋還沒貼上去，門就被打開，趙磊第一個被推出去，倒在葉知秋面前。
“你們都閑的沒事做了，要不要獎勵你們再加一個月的班吶?！彼嬷驹趲兹藢γ?，仰了一下下頜。
“沒有沒有，本來想問問嫂子和她朋友要不要喝杯咖啡什么的，這就走……”
曲智恩倒是對“大嫂”這個稱呼沒那么敏感，畢竟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葉知秋關了門，撓了撓后腦勺，
“那個……他們就是整天坐在電腦前面，閑得發慌，有人過來就趁機偷個懶什么的……你們先坐。”
廖甯想站在曲智恩身后，剛才哭花了臉，就直接擦了妝，看上去有些憔悴。
智恩讓她先坐下，走到葉知秋旁邊，
“出去說吧，她有點兒不舒服，讓她先休息一會兒。”
葉知秋也察覺出廖甯想情緒不對，就轉過頭答應一聲，
“好?！?p> “想想，你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們馬上就回來。”
“嗯?！彼а劭戳艘幌虑嵌?。
葉知秋也在好奇到底發生什么事，帶著曲智恩到樓上的會議室，靠著桌子，
“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曲智恩坐在椅子上，左腿搭著右膝，
“有件事要你幫忙，不過我估計你也未必能幫的上。”
“你還沒說怎么就知道我幫不上？”
她嘆了一聲氣，欲言又止。
“你別光是嘆氣，你說了我才知道怎么幫?！币匀~知秋的脾氣，被自己喜歡的女孩兒質疑自己的能力，自然是不“服氣”。
“承啟集團你知道吧。”
葉知秋愣了一下，摸了摸鼻尖，眼神飄忽，
“嗯，知道。”
“不對啊，葉知秋，你不應該說我為什么要問這個，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可是你看上去，一點兒都不好奇?！?p> “我……”他當然不好奇，張成的事，他也聽岑北說過。只不過張成出事后不久，岑北的母親就被查出患病，等他趕到那邊想去問清楚的時候，張成的家人已經帶著他轉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