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燕然為何吃驚?
這不是廢話么!方才玉成子說得明白,要讓燕然和燕赤霞兩兄弟,與青松山和玄清上宗的門人較量,比試斗法!
這兩派的門人,修為到底如何,暫且不說。單說燕然和燕赤霞兩兄弟,那就是實打?qū)嵉姆踩耍B修道的門檻也不曾入得。要讓兩兄弟與別人斗法,那豈不是送羊入虎口,任由別人宰割?
燕赤霞脾氣急躁,當即叫了一聲:“師父!”便欲說話,燕然卻若有所覺,急忙以眼色止住燕赤霞,對玉成子拱手說道:“一切但憑老師吩咐。”
玉成子點點頭,看向沈來春。
沈來春自是欣喜若狂。他也算修道前輩了,雖說修為不高,可基本的眼光,卻還是有的,自然能看得出來,燕然兩兄弟都是肉體凡胎,尚未入門。要他和玉成子斗法,他當然不敢;可要讓門下贏兩個凡人,那還不簡單么?
生怕玉成子反悔,沈來春急忙說道:“道友所說的,我答應(yīng)了。只盼道友愿賭服輸,不要反悔才好。”
玉成子颯然一笑,說道:“你放心,貧道不會反悔!只是貧道這兩個弟子,現(xiàn)下都未入門,需得一段時間調(diào)教才行。”
沈來春嘿嘿一笑,說道:“一段時間?那是多久?一年么,還是十年?如果道友怕輸,不妨把此事擱置,等上個幾百年,那也就不用比了!”
因著怕玉成子借口拖延,沈來春便用話早早地堵住他。
玉成子微微一哂,傲然說道:“不用十年,也不用一年。”伸出三根手指,又道:“只需要三天足矣,貧道哪兒也不去,只需要借青松山一間院子,再有三天時間便夠了。”
“三天?”沈來春的臉色,又難看了兩分。
好么,只要三天時間,用來調(diào)教弟子,便有信心打敗持道五宗之一的玄清上宗門人。玉成子此話,不可謂不狂妄!可沈來春巴不得如此,急忙伸出一只手,要與玉成子擊掌為誓,同時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此事便這么定下了!”
玉成子看也不看他,說道:“好,就這么定下了,三日之后午時,便是比試的時候。”說罷領(lǐng)著燕然兩兄弟,走出大殿。
沈來春一只手舉在空中,真是尷尬無比。他臉色變換不定,良久,才冷哼一聲,拂袖離去。顧玉蓉和韓青林見狀,忙追了上去。
到了青松山安排的住所,沈來春才對顧玉蓉說道:“你在外面候著。”便領(lǐng)著韓青林,進了房間。他一拂大袖,房間門便吱呀一聲,關(guān)上了。韓青林心中忐忑,不知該說些什么,正惴惴不安之際,忽地臉上一疼,卻是被沈來春抽了個大嘴巴!
“都是你做得好事!”
沈來春抽過一巴掌后,尚且不解恨,手掌舉起,又抽了下去。韓青林根本不敢躲閃,只得連忙跪下,生生挨了這一嘴巴,慌聲告罪道:“弟子知錯!弟子知錯!”
“蠢貨!”沈來春抽了兩個嘴巴后,氣才消了些,罵道:“你以為,你說得那些話,我聽不出真假來么?”
“師叔英明,師叔英明。”韓青林唯唯認錯。
沈來春哼了一聲,說道:“玄清上宗為天下道門表率,便是有錯,也不能輕認。這次的事情,我替你擋下來了,回山之后,你自去領(lǐng)罰吧。”
韓青林身子一抖,急忙跪地,哭求道:“師叔開恩,還請師叔開恩吶!”他身為玄清上宗弟子,自是知道門中規(guī)律有多嚴格,這次自己所犯的罪過,只怕會被廢去修為,逐出山門!
如此重罰,韓青林當然不能認了。
他急忙跪地祈求,哭得極慘。沈來春冷冷一笑,說道:“要不受罰,那倒也容易,只要贏下這次比斗,此事我便替你遮掩下去。”
“是,弟子一定竭盡全力!”
韓青林抓住一絲希望,急忙回答。
沈來春點了點頭,沉吟一聲,說道:“那野道修為不凡,說不得會有什么手段,才如此自信。你且起來,我賜你一件東西,以保萬無一失。”
韓青林聞言,不禁欣喜若狂。犯了錯不僅能免于受罰,還能得師叔賜寶!這豈不是因禍得福?他急忙站起身,向沈來春保證道:“師叔放心,那兩人皆是凡人,弟子一定竭盡全力,不墜我上宗威名!”
“你有這個心,就很好了。”
沈來春微微一笑,遞給韓青林一件東西,囑咐道:“此物品秩極高,非你所能掌控,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要輕易使用,免得叫那野道看出來。”
韓青林看著手中的物什,神情激動,強自按捺著情緒,回道:“師叔放心,有了這件東西,我一定能贏!”
“如此,你便下去吧。”沈來春揮了揮手。
“師叔,弟子告辭。”
韓青林跪地一拜,方起身離開。
沈春來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沈春來畢竟是修道前輩,所料果真不錯,玉成子之所以敢定下三日之約,自是有所依仗的。當他和燕然兩兄弟,由青松山弟子領(lǐng)著,進到一處小院之后,他便讓青松山的弟子們退下,施展神通,隔絕外界,向燕然兩兄弟笑道:“你們想問什么?問吧。”
燕赤霞憋了很久,這時終于有機會了,便忙問道:“師父,你干嘛和他們打賭?三天時間,咱們能打贏么?”
玉成子點了點頭,卻微笑不語,又看向燕然,問道:“你呢?有什么想說的。”
燕然想了想,說道:“老師既然如此安排,那定有老師的道理,只是弟子也很好奇,老師到底有什么辦法,能讓我們在短短三天后,就能贏過他們。”
“你倒是不笨,比你弟弟聰明些。”
玉成子微微一笑,惹得燕赤霞老大不愿意,連聲抗議。玉成子卻并不理會他,說道:“其實也沒什么辦法,不過是教你們修行,教你們劍法罷了。”
“劍法?”燕然更覺好奇。
玉成子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劍法。”
不等燕然再問,他便又說道:“今天你還算不錯,知道以退為進,逼他們給個交代。只是你還太年輕,不知道這世間的事,從來都是以實力為主,以計謀為輔的。今日若不是我在,只怕你的計謀也無法施展。”
燕然點點頭,十分認同玉成子的說法。正所謂“以正合,以奇勝”,萬事萬物,實力才是正道,奇謀只能在實力相當時,作致勝之用。今日若非有玉成子在場坐鎮(zhèn),他縱有滿腹謀略,以一介凡人之身,也是無法施展的。
于是,燕然便欣然受教。
玉成子見燕然如此乖巧,便又笑了一聲,贊道:“孺子可教。既然要討公道,便要堂堂正正地討,讓他們說不出一句不是來。所以,為師和他們定下三日之約,便是要告訴你們,只要實力足夠了,一切公道都能討到。你們記住了么?”
“弟子記住了。”
燕然與燕赤霞二人,齊齊點頭。
玉成子又道:“至于要贏下他們,也不是難事。為師雖是散修,心法劍訣卻也有獨到之處,三日時間,足以教導(dǎo)你們了。”
說到此間,玉成子忽然停下,看向燕然,問道:“此去探秘,你拿到果禪寺的修行法門了么?”
燕然聞言,點頭道:“拿到了。”他毫不意外,玉成子會知道這事,畢竟當初那塊小石頭,就是玉成子給他的。
玉成子笑了笑,說道:“果禪寺一脈,雖然……”頓了一下,雖然什么,他沒說明,便接著說道:“不過他們也是修行正門,你好生修煉,大道可期。”
“謹記老師教誨。”燕然拱手,行了一禮。
玉成子坦然受之,說道:“你既然修行果禪寺的法門,我便不傳你心法了,你獨自修行,需得萬事小心,有什么不懂得,就及時問我。”
“多謝老師。”
燕然又真心實意地,向玉成子行了個禮。
玉成子點了點頭,便又道:“事不宜遲,我便給你們講講,這修行之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你們認真聽,有什么不懂得,記在心頭,等我講完了才問。”
燕然和燕赤霞神色一凜,急忙恭敬端坐。
卻聽玉成子說道:“所謂修行,說到底,不過是吸納元氣,強壯自己的肉身神魂,沒什么出奇的。這修行之路,一共分為三災(zāi)九劫,為師一一講來,你們聽好了。”
“這頭里的一災(zāi)三劫,便是‘陽火、倒灌、外災(zāi)’這三樣。修道之初,需得聚集體內(nèi)陽火,打通眼、耳、鼻、身、意、紫府、神闕七竅,所以又叫‘通竅境’。七竅俱通后,方能吸納天地靈氣,藏于己身。因著是以陽火通竅,所以此境有陽火焚身之劫,你們需得注意。”
說到此處,玉成子看向燕赤霞,笑了笑,續(xù)道:“你倒是好運,天生的七竅俱通,就連兇險無比的陽火劫,都讓你稀里糊涂地給過了。真是傻人有傻福。”
話語之中,滿滿的都是寵溺之意。
燕赤霞嘿嘿一笑,想起了一年前的那場高燒,明白那是七竅俱通后的陽火焚身之劫,心中連呼僥幸。
燕然卻是想到自己三天后的對手,問道:“老師,不知韓青林他們,修行到了哪一步?”
玉成子哂然一笑,說道:“他們修行也有些年頭了,可有的只開了四竅,有的只開了三竅,還有一人更少,只開了兩竅,足可見天資有限。大道與他們,卻是無緣了。”
說著,玉成子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