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血紅的夜籠罩大地,四周一片靜謐,空氣中只有隱約的嘶吼,低鳴,遠處長短不一的影子在地上狂舞,荒誕的舞姿看著便瘆人。
一處房屋,簡單的兩房一廳,配個小菜園。
菜園里種著些許長勢喜人的不同種類的小青菜,遠處還=配著個雞盆,好似在養雞,不過卻不見雞的蹤影。
屋內孫應星臉色蒼白,手里托著個精致的小羅盤,眉頭緊皺,不斷比劃著什么,不時抬頭望天,作沉思色。
“老孫,怎么樣了,想到破局法了嗎?”
身后上官曦走上前來,蛾眉同樣微蹙,雙手抱于胸前,手腕上多出一對一金一銀的手環,低聲嘟囔道。
孫應星眸子中波瀾未起,平靜道:
“暫時沒有什么線索,這地方果然玄奇,我感覺比上次九幽殘陽嶺還來的詭異,饒是我三七算子小成,借著這小因果盤也摸不透底,只知道生機位于乾南。”
說著他看向南方,那處隱約看得見高高的圍墻,雪白的墻面極為顯眼,按理說如此高大的建筑,配上這蒼白的色調,不瞎的人都看得見,誰敢信其竟是短短半刻鐘前忽地出現?
“那我們現在就去?”
上官曦一聽生機在難測,臉上浮現笑容,興致勃勃地叫道。
“我所料不錯,這個世界的節點應該就是在那白墻之內,之前不過是被類似幻陣的東西遮住,即是生門之所在,同樣也是死門之坐落之處。”孫應星將羅盤收袖中,低聲道,
“至少據我估計,越靠近白墻,那尸人怕是會越來越多,而且成色怕是只會越來越好,你手中的地雷子還有幾顆?”
上官曦聽到這臉猛地拉了拉,小手下意識摸了摸袖口,小聲道:
“五顆,不對,只有三顆了,這寶貝即使是我,每個月也只能申請一顆,多的還是找母親要的?!?p> 雷子是他們上官家一大秘器,總共分三檔。
一類人雷子,后天凡軀,未練就金剛之體的武者挨實了便是斷腿斷腳,一類地雷子,對應的則是金剛境修行,威力更是上升不止一個檔次,即使金剛境猛士也不敢硬接,這類已經算上官家重要戰略資源。
還有一類便是天雷子,傳聞能炸死先天氣宗,威力絕倫,不過產量低得連上官本家人也沒多少見識過。
每次任務都是腦袋別褲腰帶上,上官曦自然不敢馬虎,使勁渾身解數,這次也帶了若干人雷子,五顆地雷子,為的就是應對各種情況。
只是在怪林中便耗了一顆炸出生路,進了村子,碰見只尸人,又耗了顆,如今只剩三顆。
“三顆嗎。”
宋應星若有所思,尸人的強弱跟其成色有關,最低級的黑衣尸人他們獨自便能應對,實力大致等同于橫練出色的養血境,唯一值得小心的便是其“不死”特性,以及傷勢累積到一定程度后自動進入的瘋狂狀態。
白衣尸人則更加可怖些,肉體強勁,即使沒有勁力流轉,依然憑借本身肌肉體質,達到等閑刀劍加身不能動的地步,速度更是奇快無比,兩相疊加,就是普通擒虎境,若是沒個準備,直接被強吃,也不是沒可能。
身后這兩個倒霉蛋不就是這樣?
宋應星余光瞥了眼屋里角落處抱團取暖的江侖美和韋子欽,這兩人在同齡人中也算不上差,至少也是名門正派之后,中人之姿,年紀輕輕便同樣踏入了養血之境。
可閱歷終究太淺,在應對第一只黑衣尸人,沒料到其“不死”性質,一朝不慎便挨了兩下,戰力銳減。
助力不成,反成累贅。
一念至此,宋應星走上前去,道:
“江師妹和韋師弟感覺如何了?我們商議去這普暗村中心處,你們可愿同行?”
沒有遮掩什么,直截了當道。
兩人睜開眼睛,面目雖然蒼白,但好了不少,對視一眼,不由苦笑:
“待在這屋里,尸人并沒有進攻的傾向,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我們何至于自尋麻煩?”
韋子欽自然不傻,知道他實力不濟,想活下去只能仰仗孫應星,目前呆在這不算良策,可出去更是艱難,畢竟一路上三三兩兩的尸人,看著便頭皮發麻,因此只得勸說道。
江侖美沒有說話,卻也楚楚可憐地看著孫應星,意思同樣如此。
孫應星卻是不為所動,搖了搖頭,一言不發。
被動等死,祈求能捱到任務最后,這種人他見的不多,但見著的都沒有好下場,他自然不愿以身試法。
“那我們跟著孫師兄走,一路上只能盡些綿薄之力,有勞師兄擔待了!”
韋子欽咬了咬牙,點頭道。
孫應星有些意外地看著韋子欽,確實沒想到其竟有這般魄力,沉聲道:
“自然會相互扶持,說不上擔待?!?p> 說著又看向江侖美。
“我也是如此,麻煩孫師兄了?!苯瓉雒傈c頭道。
說罷一行人便開始收拾起來,準備出發。
…………
另一邊。
聶莊,厲非凡兩人同樣沒有坐以待斃,商量了下便循著手里玉鑒的波動,行動起來了。
玉鑒有些像指南針,上面玄奇的小怪獸不停地在牌面游動,往一個固定的方向鉆。
走出房間,天依然是血紅色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一種色彩。
沒有鳥叫蟲鳴,沒有雞鳴狗吠,小山村的一切特有的聲音都不存在,只有一聲聲癲狂的笑聲,混合著詭異的吶喊在空氣中翻涌。
實際上,就目前看來,如果他們不招惹那些尸人,他們的狀態好像當機般沒看到他們一樣?
“聶莊,你說為什么這村里人呢?是全在這,還是都藏起來了?”
厲非凡小心地打量著周邊,如果沒有這些尸人,這村子其實跟他們太乙劍門山下那些村戶人家沒兩樣。
小橋流水人家,雞籠籬舍桑田,盡顯農村風光。
唯一缺的就是人氣。
從進村到現在,除了老人外,沒一個人影。
可村口的泥人,打到一半的水桶,擇得滿地的小菜,種種跡象卻表明,那些人明明都是存在的,只是忽然不見了。
“這地方怪事還少嗎?”
聶莊隨口說道,四處看了看,“就拿那來說,我們來的時候存在?”
厲非凡循著聶莊所說看去,那是四面雪白的圍墻,白的令人心悸,上面什么東西都沒有,夸張的色彩反差,看久了竟給人頭暈目眩的惡心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