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余修，火靈，孟兄，請指教！”
“孟今生，冰，請！”
眾人散開，余修張手一推，噴出猛烈火舌，直攻胸口。
孟今生不躲不避，只是抬起聚滿寒冰的手，大力一抓，火舌就這么直接被抓散了。
余修愣住，似乎有點不相信如此簡單就被破了。
在戰斗中發愣，簡直就是找死。孟今生抓住機會欺身向前，布滿寒冰的手成爪，輕松扣住了余修的喉嚨。
“承讓！”
余修垂頭喪氣退了下去。
“冰指？這是上陽家的冰指嗎？一定是了，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能看見它出現！”說話的人是那個白發蒼蒼的女管家，她的語氣有無限感慨和傷然。
“冰指？我聽統領說過，屬于上陽家不售，專給有功之人的，這是放眼上陽氏也是排得上名號的，怎么會出現在一個外人手里？他跟我們一樣是玄雷族的侍衛，為什么會上陽家這么厲害的修法？那我們不可能打得過他。”其中一個侍衛說道。
冰指玄泣雅是知道的，屬于上陽家能給門客供奉的不錯修法了。卿大哥依舊對我很舍得，可惜了，小屁孩不可能只是侍衛！她微微煩躁地說：“這樣吧，你們四人分兩組，二對一。”她又昂頭得意看向孟今生，“小屁孩，你打得過嗎？要是打不過就認輸，說一聲我錯了就行，可別到時候辱沒了冰指。”
孟今生豈能讓她小看？憋紅了臉，心懷激蕩，大呼道：“輸？我怎么會輸，你們五個一起上吧！”
眾人錯愕地看著他，這可是五個一腳踏入了幽隱境的人，雖然不是族內層層把關，精心挑選出來的未來暗衛，他憑借冰指擊敗了余修倒不令她意外，可余下四個……就是玄泣雅不借助兵器也要費點力氣。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被他們打趴下痛哭求饒的。”
四人怒看著孟今生，很有默契地幾乎同時出手，只想馬上痛打一頓這個看不起他們的小子。
糟糕，我這大舌頭，真是的！
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上了。
四人呈扇形，攻擊是三道火一道冰，孟今生急退中布下數十道扇形冰墻，他自己站在冰墻后并起食指，準備點在看到攻過來的第一個，不過他收了大半的力，不然祭隱境的力量足以點死他。
“嗤！！！”
冰墻被融化，第一個來的竟然是余修，這次他顯然動了真格，手握兩個大大的火圈，當頭籠罩下來。
孟今生雙手一頂一握，把他的火圈搶了過來，反手再籠罩下去，這時，三人也接踵而至，出乎意料的是，冰墻被他們攻破后，三道攻擊竟然全被冰墻消抵消了，看著“空手而來”的四人正重新凝聚攻擊，孟今生打算硬挨一擊，換取擊敗兩人，正要做出反應，一道壓抑的驚呼聲傳來。
“停下！”
孟今生下意識停下，但其他三人就沒有那么大的掌控力，能夠收發自如了，管家見狀，抬手虛空一拍，所有攻擊頓時全部不見了。
他松了口氣，扭頭看向玄泣雅，只見她難掩驚駭，對他說：“你過來，我有事問你！”
玄泣雅不等他回應就走出了演武廳，孟今生有些莫名其妙，只好跟了出去。
兩人來到一間地下密室，剛到，石門重新鎖好，玄泣雅就迫不及待驚問：
“你已經幽隱境了？”
已經很明顯了，她生于大族，不是那五個侍衛可以比的，肯定會辨認境界，否認無用。
“是！”
“冰指你才練了二十幾天？”
“是！”
“那你知不知道冰指要達到你這樣的程度，起碼要花十年？你更知不知道，你快要大成了？”
孟今生沉默，垂下眼簾，想起了父親在水音珠里留下的其中一段聲音。
“孟今生，你的身體太奇特，天資實在是太高，我幾乎完全看不懂。這些年，你吃的，用的，住的，以及無數秘法，我在這些方法花上了很多心思，盡了我全部所能將你無害地停留在六歲的身體上，你的天資也被我一層一層地遮住，不至于太過刺眼。我棄你，是因為家國天下，我不能看著你禍害仙界。”
孟今生猛地垂下了頭，待抬頭時，眼角有淡淡卻清晰可見的淚痕。
仙界的人都這么厲害的嗎？玄泣雅眼中有心疼但也有疑云重重。
“你讓我很擔心！”她沉沉說道。
是擔心我會對玄雷族造成危害？還是擔心我這個人？
不得而知，孟今生淺短的閱歷無法分得清，但他沒有問，所以依舊沉默著。
很久后。
“走吧！”
比試沒有再繼續的必要，眾人馬上出發。
玄雷族四面環山，一行人經過東廂房的小道，從東面出發，穿過幾百丈的人鑿山洞。洞內寒冷異常，讓所有人不斷打著哆嗦，還有無數排列整齊的小洞口，孟今生懷疑那里放儲了大量冰箭，也同時可以解釋為什么這么冷。
來到出口處，位于山腹中間，整個懸崖面被很明顯的人為削得直直的，光滑圓潤，下面是寬幾十丈的大江，不知是人為還是天然的。
孟今生覺得這條大江應該是圍繞整個環山的，或者說玄雷族。這真是妙極了，哪一天戰爭來臨，攻打的人不僅要渡過未知的大江，還要爬陡峭如此的懸崖，再配合山頂的侍衛，再多天隱境過來也只能含屈而終，能上到山頂的恐怕需要不下二十個仙境修為才行，而要真正殺進族地的……
況且這只是明處的最明顯兩道屏障而已，至于其它，更別說看不見的暗處了。
孟今生搖頭失笑，如此天險，敢攻打過來的只能是天下最大間的傻子，所以她擔心的是？
“你剛才是在擔心我嗎？”孟今生小聲吶吶問道。
幾輛天馬車從山頂飛落下來，穩穩停在空中。玄泣雅優雅塌上，一時并未回應，就在少年以為問錯了，她才問非所答地說：“玄雷族是大荒最易守難攻的地方，自五千三百年前起，凡是強攻的還沒有人能站在山頂，所以即便是圣朝加上其余四族來攻，我們也能守住十年。”
所以是在擔心他這個人咯？孟今生覺得自己莫不是失心瘋了，竟然忍不住咧嘴狂笑，所以他并未注意到少女隔著輕紗失神注視他。
這樣的他，從未見過，任何時候，少年即便在笑也是帶著暗暗的難過悲傷，現在的他則飛揚熱烈，昂揚肆意。她喃呢道：“這樣的你，真好！”
管家坐在一旁微微皺著眉。
玄雷族離公羊氏六百多里路，天馬車出了族地只飛了一個多時辰就到了。
剛到大門前就有一對少年少女迎了上來，兩人約莫十七八歲左右。玄泣雅和女管家一眾侍衛也迎了上去，唯有孟今生留在天馬車旁，因為過去要掛上熱情虛偽的笑容，他實在是不喜，但……
一眾人寒暄了一會后，那少女笑道：“咯咯，七妹，那個是馬夫嗎？倒是俊得很啊，怎么不過來？是害羞了嗎？”
“真是氣煞我也……”聞言，孟今生只能無奈過去，免得又說出什么難聽的話，他面無表情走過去站在玄泣雅旁邊，瞪了一眼那個女子，“誰害羞了，你才是馬夫呢，我是侍領！”他又轉頭不解地看向玄泣雅，不明白她為什么嘆了口氣。
玄泣雅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他們倆站得很近，溫熱的鼻息吹來，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結巴道：“你，你別靠那么近！”
“咯咯，七妹，你跟這位“侍領”的關系可真不一般啊！”
“閉嘴！你知不知道你笑得很難聽？”
玄泣雅又是無奈一嘆，為什么他總能將融洽的氣氛搞得很尷尬呢？
接下來，孟今生被玄泣雅趕去了帶天馬去馬棚喂草料，倒還真變成了馬夫。
這里的人說，除非到一定的境界，否則修行還是需要日常生活，吃喝拉撒睡一樣不差，而大多數人是戌時睡到子時就起來修行。
師傅不在，沒人指導，所以孟今生也只能遵循著這樣不知對錯的規令，不過他今晚沒修行，早早就就寢了，因為他打算養足精神參加明日的赤水賽。
主要是每次戰斗都太被動了，他要變得真正強大，答應了師傅的條件還是要做到的，雖然還不知道要殺誰，也不管要殺誰，但他想，這就是得到功法的代價吧。
父親的諄諄教誨也還清晰在耳，既然下諾，就要守諾，必要時不惜生死相赴，即便他已經不要他了。
第二日，辰時還未到，赤水河旁已是人山人海，十個方圓七丈的擂臺上站滿了人。
參賽人員是每次固定的一千人，監管賽事的二十名判官將兩組一樣的數字玉片拋到半空，由眾人隨意抓取，玉片被石漿包裹，是以防有熟人故意找到對應的，當然，如果有人敢多抓的話，被逮到是要廢掉修為的，嚴重者甚至要殺掉。
姍姍來遲的孟今生趕忙跳了上去，判官想怒罵，但看到他穿的衣飾沒再說什么，只瞪了一眼。
“開始抓鬮！”
看著漫天飄舞被石漿包裹的玉片，孟今生伸手隨意撈過，剛捏碎石漿，就有一道能量附到手腕上，一看，竟然是幻化的文字。
“三百六十七，不算很后，但也不前。嗯？原來是這樣，倒可以避免有人敢更換。”
很快就忙到了晌午，但比賽未時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