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澤重重地點了點頭,揚起了自己的胳膊,眼含自信地說道:“放心,一定會的!到時候,就讓你們好好看看我這一年的進步吧!”
沐一將手放在了沐雨澤地肩膀上,鄭重而又低沉地說道:“雨澤,記住,我們兄弟和堂主只希望你平安歸來。這比什么都重要。”
雨澤嘴角揚起一抹淺笑,接著輕輕扒開了沐一地胳膊,強裝作不在意地樣子,略顯敷衍地說著:“行了行了,我現在走向的是一條追尋夢想的道路,你們應該替我高興才對!再說了,我在你們眼里就那么不堪一擊嘛!”
“哈哈哈,我們的小少爺長大了。”沐一轉頭向沐二哈哈笑著,接著又正色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唐兄弟,一路保重,人心險惡,切記不要招惹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以免耽誤自己行程。”
相互告別之后,目送馬車漸漸消失在視野盡頭,沐雨澤才慢慢地低下了頭:“沒想到離別竟是這般滋味。唐哥,咱們上路吧!不知道還會有什么挑戰等著我們呢!”
看似灑脫且帶有一些孩子氣的沐雨澤,眼眶卻早已濕潤,這份脆弱怎么可能逃過唐安的眼睛呢。他像個兄長般輕輕拍了拍雨澤的肩膀。沐雨堂依傍于皇宮,一般人自然不敢輕易相信,不論沐一還是沐雨澤,他們的信任是真是假,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們的的確確是要去客宇宗的。但事事幫助自己的這份動機,唐安至今都未搞明白,但唐安也不是一個輕諾之人,既然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沐雨堂的事情日后必然要查清楚的。
山道比預想的平坦許多,明顯常有行人往來。路中央裸露的黃土,宛如老者斑禿的頭頂,一路上他們多多少少都會遇到一些大人們領著孩子上下山走著,不過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上山的人們都是興高采烈的,而下山的卻是陣陣失落沮喪,也有的是憤怒。唐安似乎已經明白了——這些孩子跟自己的目的一樣,是要參加客宇宗門的初級測試,不過,看著下山的人們,這個客宇宗門的測試一定不簡單。此時,唐安的心中也不免有些悵然,要是自己能像他們一樣,也有父親母親陪伴著,那該多好,可現在,卻只有伙伴,朋友……
道路雖說平坦無奇,但路程卻出奇的遠,遲遲不見學院的牌坊,就連唐安都有些擔心會不會是走錯了。大口喘氣的沐雨澤已經感到明顯的口干舌燥,他先停下了腳步,身體不自覺地傾向唐安,有氣無力地說著:“哎呀我的媽呀!宗師修就是牛哈,走這么久的山路都不覺得累,唐哥,你看那……”
說著,沐雨澤指向了一處地方,唐安順勢望去,十幾米遠處出現一家小屋,并掛著“茶館”二字的招牌,在這樣的路邊安放一個歇腳的地方,唐安都有些贊嘆這位老板的商業能力了。
“是個茶館,我們去歇會兒吧唐哥,我實在走不動了?!便逵隄蓮堁牢枳Φ貥幼訉嵲谧屓瞬豢叭肽俊?p> “誰叫你一路上嘰嘰歪歪的說個不停的。不過,現在時間倒也充足,都走到這里了,咱們就去休息一會兒吧,我的水壺里也沒多少水了。”
就當唐安說起水壺二字的時候,沐雨澤頓時來了精神,有些疑惑地在唐安身上四處摸索著:“唐哥,你竟然有水,你怎么不早說啊,我早就渴的不行了,在哪兒在哪兒?”
唐安神秘一笑,左手輕抬,食指上那枚銀色戒指突然閃過紫色電紋。為免引人注目,他特意背對路人。眨眼間,一個褐色水壺已出現在他掌心。
沐雨澤瞪著雙眼,忽然大喊道:“我的天!”
就這高昂帶有一絲沙啞的高喊,引的路人的眼光都聚集了過來,在眾目睽睽之下,沐雨澤一臉尷尬地看著他們。
“這孩子……”遲疑了一會兒的路人,都開始恢復正常,但嘴里嘀嘀咕咕地都不知道說著什么,幾乎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甚至有家長捂著自己孩子的眼睛。
尷尬過后的沐雨澤縮回了脖子,緊接著壓低聲音又道:“唐哥,沒想到你竟然還有修為輔助器,你這是從哪兒買的啊,這玩意兒可不多見啊!”
修為輔助器的昂貴程度唐安自然明白,自己手中的這枚戒指也是比較珍貴的一種,小巧玲瓏。
“家父所贈,名為‘十葉閃電紋!’”
沐雨澤由衷贊嘆道:“能跟你成為好兄弟,可真是三生有幸??!”
唐安笑著催促著:“你可別吹捧我了,快走吧!”
說著,他們向著前面的茶館走去,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跟前,小茶館只是簡單搭著一個破布帳篷,只有四張長桌在里面擺放著,門口的一個搖椅上坐著一位白發老人,身穿著補丁綴滿的衣衫,甚至有點破洞都未補過,即使破舊不堪,但沒有一點臟污的地方,頭發雜亂的飄飄散散,瞇著雙眼,嘴里還吱吱唔唔地唱著小曲兒,再看雙手緊緊抱著腹中比腦袋都大的酒葫蘆,一想就知道這家伙是個老酒鬼了。
不過再四處看看,店中除了圍坐的客人外,并沒有發現其他的人,難道說,這個老酒鬼就是這家茶館的老板嗎?不過……他應該是賣酒才對吧!真是有趣。
“請問您是老板嗎?”唐安親切地問候著這位老先生。
這位老先生好奇地睜開了一只眼睛,貓了唐安幾眼,接著說道,“不是老板,難道是叫花子嗎?”見唐安尷尬地撓頭,老板又道,“里面坐吧!我這兒的茶就只有一種,將就的喝吧?!?p> 老先生看著也有六七十歲的樣子了,可他卻有一種很俏皮又狡猾的獨特嗓音,再從他那奇特的著裝,讓人第一印象就覺得,這位老先生一定是個老滑頭。
唐安點了點頭之后就和沐雨澤走了進去,就在一張桌子旁坐了下來。
沐雨澤湊在唐安的耳邊低聲說道:“這老頭看上去,明明就和叫花子沒什么區別嘛!”
“可能……個人癖好吧!”唐安面對沐雨澤的調侃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勉強笑著回答著。
那位老先生先前還哼著的小曲立即停了下來,但是他并沒有理會沐雨澤,只是停頓了一會兒后便起身去了一邊。
“完了,好像被他聽見了?!便逵隄蛇B忙低下頭,撇了一邊低聲說著,他此時心里真想趕緊找個地縫鉆進去。
“以后不要這樣評頭論足了,那位老先生看上去不一般。”
沐雨澤伸著懶腰:“唉,不管他了,現在最緊要的是趕緊休息休息,養精蓄銳!”接著連忙捏著自己兩條小腿,一臉享受的樣子,而唐安身體的素質那絕非常人可比,這點路程根本算不了什么。
“倆小鬼,你們也是來參加宗門一年一度的入學測試的?”那位老先生拿著托盤端著一壺茶和兩個茶杯朝唐安這邊走了過來,沐雨澤也是趕緊恭維的將茶水緩緩接了過來,像是在對之前的不禮貌向老先生賠禮道歉。
老先生也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一幅將他看透的表情。
唐安點頭回答著老先生的問題:“是的?!?p> 那位老先生聽后卻搖了搖頭,然后有些失望的樣子,嘆息著說道:“唉,看你們的樣子,似乎也是剛剛覺醒修為魂不久吧,這六大宗門中,只有客宇宗每年會舉行入學測試,不像別的宗門,都是五年甚至十年才舉行一次,個別宗門都是直系血脈,從來不外招學員。但……雖然每年都舉行入學測試,可這最近三年來,客宇宗只招收了三名學員!”
“什么?三年只招收三名?”這時,沐雨澤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驚訝地說道。
唐安接著補充道:“聽老先生的話,客宇宗學院的門檻是很高了,所以大部分的學生都是以失敗告終?!?p> 老先生笑了笑,又道:“你這小鬼還算聰明,問到點上了,比這個渴死鬼強?!?p> “嗯?”沐雨澤疑惑的看著老先生,見老先生根本不理睬他,便只能接著喝茶了。
“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想要進入客宇宗,只能靠實力來說話,像什么嵐士一階的廢物,趁早放棄吧,起碼升到三階四階再來,或許還有些勝算,不過,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如愿以償。”
沐雨澤聽后,更是大吃一驚,拉著臉哀訴道:“嵐士三階才能有些許勝算,那我豈不是栽了?!?p> “嘿嘿,不過沒關系,我有辦法能讓你們順利通過測試!”老先生脫口而出,臉上掛滿了貪婪的模樣。
“什么辦法?”沐雨澤問道。
“你們看我像什么?”老先生立即擺正了身姿,眼神堅定地問道。
“像叫花子啊!”沐雨澤淡然地答道。
“呸!”老先生反駁著,“什么叫花子,我可是客宇學院的長老!只要你們給我五十個金幣,我保證讓你們順利通過測試!”
“原來,您是打著這個打算?!碧瓢猜牶?,不由自主地搖搖頭。
“怎么樣,合適吧,別人都是一百個金幣,我看你們都是骨骼驚奇,一等一的天才,老夫是不想埋沒人才,這才將價格給你們砍下來!”
“哎,白高興一場,以為能提前知道點內部消息,沒想到是個瘋子!”沐雨澤失落地喝著茶水。
唐安笑了笑又道:“雨澤,不要太過擔心,等級不能說明一切,你雖然是三階的嵐士修,但是你的修為魂封文扇卻是極品,更何況,你是沐雨堂少爺,自信一點!”
聽完唐安的話,藏在沐雨澤心中的那一縷火苗驟然間重現光芒,臉上的自信心瞬間爆棚。
“不錯啊,小鬼,還是個門派子弟,就是腦子有點不好?!崩舷壬闹逵隄傻募绨蛐χf道,雖然有些冒犯的語氣,但卻并沒有引起沐雨澤的不滿,反而很是和善。
沐雨澤也不敢發怒,畢竟自己有錯在先,而且唐安剛剛說過,這老先生不是一般人,自己還是小心為妙,萬一真是個瘋子,粘上自己可見麻煩了。
“哼!區區封文扇也敢妄稱極品!”此時,唐安身后的一桌客人忽然冷嘲熱諷著他們,三個少年,看上去比唐安大幾歲的樣子,穿著上下通黃的長袍,上面的金絲秀紋格外的耀眼,長相倒是平淡無奇,不過,倒是可以看的出來是富家子弟。
“你說什么?”沐雨澤剛要起身反駁回去,卻被唐安一手按住,要說唐安的力氣著實沉重,這一下讓沐雨澤都快有些坐不穩了。
唐安看著沐雨澤,慢慢地搖了搖頭,沐雨澤也不想惹麻煩,只好忍氣吞聲,切的一聲后又端起了茶杯繼續品嘗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那個少年更是有些猖狂,和他身旁一同的兩個少年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我以為是什么強者呢,原來就是一個膽小鬼?。 ?p> “就是,慫包一個還敢吹噓自己的修為魂,封文扇?不妨亮出來給本少爺我扇扇風也不錯??!”
面對這般的挑釁,沐雨澤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了,可一旁的唐安卻繼續搖頭示意,低聲說道:“不與小人分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我們喝我們的。”
此話說完,沐雨澤倒是平靜了不少,不過那個富家少爺不樂意了,站起身來朝著這邊問道:“你丫的罵誰是小人?”
“我罵的不是小人,是傻瓜!”
“你是想找死是吧!”說著,他們幾個緩緩的站了起來,向唐安這邊兒走了過來。
這時,唐安手中的茶也已經喝完了,慢慢地放下茶杯站起身面向他們:“我兄弟初來乍到,不懂這里的規矩,不過,我說封文扇是極品,那就是極品,如果你覺得不服,不乏拿出真本事,空口無憑在此叫囂,算什么本事!”
看到唐安霸氣威風的一面,身后的沐雨澤也顯得底氣十足了起來,這時候的唐安所露出的那股颯然的氣質,隱藏著冰冷的殺氣。唐安什么實力他最清楚了,此時心里想著就是他們該是怎樣的慘敗。
“好啊!比就比,今天本少爺就讓你們看看,什么才是天下第一武修。”那個少爺剛剛說完,一旁觀摩已久的老先生忽然開口了:“哎,等等等等,年輕人真是活力四射啊,不過,你們切磋能不能去外面啊,我這小本生意,要是被你們毀了,我可就非得訛你們了啊。”
接著唐安他們互相看了看后,都向著外面走去,剛出茶館外,那個富家少爺就迫不及待的展露自己的修為魂,心里還揣摩著唐安,此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雙手合一,隨后慢慢拉開,一根全身通金色的長棍漸漸嶄露頭角:“賀羽凡,土屬性五階嵐士修,修為魂——如意棍!”
“??!”沐雨澤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冷氣,此人可是足有五階實力的嵐士修,沐雨澤是已經很肯定的認為這場對決已經輸了,相差兩階的實力可不是能靠修為魂拉回的,不光他這么想,一旁的唐安都有些擔憂了:“放心吧,雖然相差兩階,但是以你的屬性,對土屬性還是有一定克制能力的,修為等級還不足以能夠令一名修失去勝利的信心!”
“怎么?怕了嗎?”賀羽凡揚了一下腦袋,沐雨澤顯現出了心理狀況已經完全掌握在他的眼中。
已經逼到絕路,沐雨澤也不再猶豫了,信心滿滿地向前走去:“怕?本少爺堂堂七尺男兒,又豈會怕你個攪屎棍,我的名字你還不配知道,風屬性三階嵐士修,修為魂——封文扇!”隨之,沐雨澤的修為魂隨即釋放,這場路見不平的切磋逐漸引來了許多路人的圍觀。
“三階?你覺得你有戰勝我的機會嗎?趕緊認輸吧!可別說我仗著實力大欺負弱小,哎!要不讓他替你上,看他剛才的口氣,實力似乎很強啊!”賀羽凡一番嘲諷后,接著指向了唐安,雖然唐安的語氣和氣質讓人覺得有些大有來頭,不過論年齡來看,他肯定是比自己小,所以,就算是什么背景的人物,賀羽凡都是覺得勝券永遠在自己的手里,所以才敢出此狂言。
唐安在一旁微微笑了笑,說道:“這位兄臺,我看還是不必了,如果我出手,那就不是一對一的局面了?!?p> 賀羽凡接著又道:“哦?也行,我這兩兄弟都是二階嵐士修,隨便上一個咱們二對二也還算公平!”
唐安搖搖頭,又說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上場,那就是你們三個,對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