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路見不平
“公子,我們只是小本生意,真的沒有那么多錢,還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賣包子的老漢雙手合十,連聲向身著華服的男人乞求。攤位的角落里躲著瑟瑟發(fā)抖的兩個十二三歲的女孩,一個婦人將她們抱住,老眼里淚水盈盈。
“去你的!”華服男人的一個手下用力把老漢推倒在地,并一腳踩在他身上,盛氣凌人地喝道:“每次都說沒錢,沒錢你還敢在公子爺?shù)牡乇P擺攤,分明是在挑釁我們爺?shù)臋?quán)威!”
華服男人在一旁隨意地摳了摳鼻屎,然后很惡心地把鼻屎擦在老漢的身上,順手拍拍他的胸脯,施恩般地說道:“本公子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前兩次說沒錢,本公子是不是寬限了你幾日?”
“是是是,公子大恩大德,小人沒齒難忘。”被踩在地上的老漢連聲道。
“事不過三,如今你居然還敢說沒錢,豈不是找死?”男人輕飄飄地說完,讓開兩步,手一揮,幾個手下便朝老漢圍住,一陣拳打腳踢,老漢發(fā)出一陣陣慘叫哀嚎,兩個女孩和婦人哭喊著沖上前去想要拉開那些人,可是根本無濟于事。
男人看到兩個女孩,突然叫停,然后慢悠悠地走到鼻青臉腫的老漢前面,說道:“這樣吧,以后你可以一直在這里做生意,本公子也不再收你的攤位費和保護費,只是這兩個小姑娘得到府上為婢……”
“不不不,不行,她們還太小。”老漢連忙爬起來跪在男人腳下,與老婦人一起磕頭乞求,“公子再寬限兩日,小人一定把錢籌到,給公子送到府上去。”
“行啊!”男人好整以暇地看了他們一眼,慢悠悠地伸出三根手指,“三百兩。”
老漢瞬間癱在地上,瞠目結(jié)舌地說:“可是之前明明是三十兩的,怎么……”
“之前是之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怎么?有意見?”
“小人不敢,只是三百兩實在太多了,您就是要了小人的命小人也拿不出來啊。”
“本公子要你的命做什么?”男人笑著指向兩個女孩,“本公子只要她們,自己選吧,給你一刻鐘的時間。”
書沒有聽,戲卻看夠了,原以為總會有一兩個人出來見義勇為,沒想到大家伙都只是嘴上憐憫,我搖搖頭,在桌子上放下茶錢便下樓去。
“有什么可猶豫的,人自然是比錢重要。”我話一出口,圍觀的人全給我讓出了道。
“哪里來的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竟敢來管公子爺?shù)拈e事。”男人的一個手下上來就想朝我動手,卻被我的一個眼神嚇住。
我走到老漢面前,邊將他扶起邊說道:“我不喜歡管閑事,這位老伯是我的遠方親戚,今日見他有難,自然要出來幫一幫。”
“哦?”男人挑眉,“你想怎么幫?”
“三百兩是不是有點多了?”
“多嗎?”男人兩手一攤,笑了,幾個手下也跟著笑了。
“可否少一點?”看著他,我表現(xiàn)出為難的神色。
“三百兩,分文不少。”
“一言為定!”就怕他知道我付得起這個數(shù)耍無賴,又把錢往上加。
男人愣住,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落入了我的圈套,此時話已出口,也沒有辦法再以加錢的方式刁難。
我扯下錢袋,拿出多余的部分,然后將錢袋扔給男人,一貫清冷地說:“三百兩,只多不少,你可以數(shù)數(shù)。”
說完,我示意婦人和兩個女孩扶著老漢趕緊離開,趁對方還沒有反悔。
“慢著!”
我心里沉沉地嘆了口氣,一回頭,只見男人揚起錢袋,挑釁地說道:“錢少了。”
果然是這樣,這一路上我見了不知道多少這樣的事情,真心不想再管,可是又犯賤地忍不住要管,往往弄得自己騎虎難下,身心俱疲。
我抱劍冷冷地看著男人,頭也不回地對身后的老漢他們說:“你們先走,我來處理。”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男人話音剛落,幾個手下就朝我發(fā)難,我腳下生風(fēng),踩著飄逸的步子,輕巧地躲開他們的襲擊。
見手下連我的衣角都摸不著,反而如猴子一般被我戲耍,男人不由得惱羞成怒,罵了聲“廢物”后自己沖上場。我沒想到這人肥肥胖胖的,竟是個練家子,一時輕敵,差點中了他一掌,只聞?wù)骑L(fēng)從頭頂呼嘯而過,長發(fā)瞬間散落下來。
周圍發(fā)出一陣不知是驚呼還是驚嘆,男人也停了手,直直地看著我,眼底發(fā)出驚艷的亮光,“原來是個女扮男裝的美人,這樣吧,本公子也不要什么銀兩了,你來府上做本公子的婢女吧。”
這語氣不是商量,是命令。
我看了眼胸前垂落的碎發(fā),蹙了蹙眉頭,一向習(xí)慣男裝的我還真不喜歡在人前露出真身。我冷冷地對他說道:“恐怕你無福消受。”
男人嘴里發(fā)出淫邪的笑,“怎么會,只要美人你愿意,公子我自然會好好疼你。來來來,快到公子我的懷里來。”
見他向我靠近,笑的極其猥瑣,我眼中不由得透出殺意,利劍出鞘,寒光一閃,還沒等周圍的看客反應(yīng)過來,男人便定住了身形,瞪大的眼滿是不可置信,他的脖子上一線狹長的傷口很快噴射出鮮血來,繼而整個人重重地倒在血泊之中,而此時我的劍早已回鞘。
圍觀的人群在一陣尖叫聲中四散而去,男人的手下驚恐地看著我,仿佛看著一個魔鬼,其中一個結(jié)結(jié)巴巴地對我說:“你……你等著,殺了我們家公子,你……你也……也別想活!”
我并不理會他,而是走近尸首,從他腰間卸下我的錢袋,然后往老漢離開的方向去。
他們并未走遠,聽見了我殺了人,都驚恐地看著我,一步步往后退。我停住腳步,將錢袋扔給老漢,言語稍稍放柔和,“這些錢足夠你們到其他地方重新生活,快走吧,不要再在豐都出現(xiàn)。”
老漢捧著錢袋,雙手抖的很是厲害,仿佛手中的錢有千鈞之重,他拉著婦人和兩個姑娘一齊朝我跪下磕頭,“謝謝,謝謝姑娘,您就是觀世音菩薩啊,小人來世做牛做馬感謝您的恩情。”
“不必。”牛馬我從來不缺。
“大人,她在那里,就是她,就是她殺了公子。”我剛在大街上出現(xiàn),就見男人的手下領(lǐng)著一大隊官兵向我圍堵而來。我有些煩躁,本來是散心的,為什么每次都給自己找不痛快。
一桿槍夾著風(fēng)聲呼嘯而來,正威嚇般指著我,擦得賊亮的槍鋒離我不過幾寸。
順著槍看過去,是個四五十歲的大胡子男人,武將打扮,虎目圓瞪,滿身殺氣,“哼,看姑娘生得如此美貌,沒想到竟這般心狠手辣,殺害我兒,今日本官定要將你以命抵命!”
我輕飄飄地瞟了眼面前的槍,毫無怯意,不想再造殺戮,但此刻怕是躲不過了。
“慢著!”伴著這邪魅的嗓音,一個身著紫袍,長相俊美卻又帶著邪氣的年輕男子走進了包圍圈,站在了我旁邊,對中年男人道:“白將軍,你這是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