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豈會淪為你嘴里的買賣？”
講完這句，本上神便冷眼瞥了他一眼，而后只專注于自己的美酒，竟是理都不愿再多理他絲毫。
卻沒想到，這一次那老家伙又像是變換了新的戰術，居然也再沒有絲毫的糾纏，反而是大度的干笑了兩聲:“也好也好、喝酒喝酒，但憑客官喝得個醉才過癮。”
只是本上神醉與不醉，且又是與你何干！？于是只在心里輕蔑一笑，卻也只是不屑于理睬而已。
就這么盡管喝我的酒，喝的盡興，喝的暢快，也喝的酩酊大醉。話說這店家人雖討厭吧，卻巧在酒是真的好酒，所以才能令本上神每到夜晚有個去處，想喝醉時便可喝個盡興。
只是，酒過三巡，偶一抬頭，卻不由得本上神吃了一驚。因為目光陸離之間，我竟然看到面前坐了一位陌生老者，白發長眉，瘦削面頰，深邃的目光與蒼白干癟的嘴唇，有一種頗為蒼涼卻又怪異之感。
“你是誰？因何會同我坐成一桌？”
于是本上神不由得驚呼出口，因為就他周身圍繞的那一圈暗紫色光暈來講的話，怎么的，也能篤定了，定然不是一般的凡人。
“呵呵，客官可是真的醉了？居然都會認不出老朽是誰。”
誰料那話音似是一語雙關，聲音卻是早都爛熟于耳的感覺，于是本上神再定睛一看，卻是一片幽暗詭異之間，對面坐著的人，明明依舊是那從不露臉的古怪店家而已。
“哦，嗯，可能...竟是我看錯了。”
我于是語氣間頗帶了幾分含糊支吾。
卻就聽得那店家如此反問:“上神并無看錯，又何來的不自信之理。”
“是嗎？嗯。哦。”
可能本上神是果真又喝多了些，所以先是點頭允諾兩聲，語音剛剛落下，卻又再次一驚:“什么？你剛剛叫本人什么？你竟說方才，并非本人眼花看錯？！”
“上神啊。老朽自信并無稱呼錯誤。另外上神的確沒有看錯，因為若是一般人，也根本看不出老朽的真身。”
“所以你是？”
本上神一時間遲疑著，只好先飲了一杯掩飾了下方才的慌亂。一時卻也著實有些記不起來，我卻究竟是哪里失了些分寸？竟然就讓這老家伙給識出廬山真面目來？
“上神無需多慮。其實老朽早在數日前某個風雨交加的夜里，便已知曉，客官原來不是凡人。”
“所以...”
本上神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妥當，腦海里清晰呈現著的，卻似乎的確有那么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就是本上神一沖動之間，直沖上云層與雷公電母打架的那個夜晚。
所以說，其實就是在那一晚我早已暴露了身份。而面前這個老家伙卻，依舊一如既往煞有其事的在跟我各種演戲？！
“所以你究竟是誰？因何會躲在這人間沙漠盡頭，開著這么一家不起眼的酒館...坑門拐騙？”
“哈哈哈，上神言辭，又何必如此犀利。既然都以真身相對，那么彼此間又何必如此陌生？畢竟好歹也算是，相識一場的老朋友了，況且...”
那老家伙應是頗為詭秘的眨了眨眼皮:“老朽做的，從來也都并非坑蒙拐騙之事。”
“嗯，好吧。就算是，但又能如何？”
本上神又緩緩飲下一杯，語氣之間一派的輕描淡寫:“既你早已知曉了我的身份，莫不是還巴望著，要從我這里做筆生意不成？！”
“不敢不敢”，便聽那老家伙回復的倒也是謙虛坦誠、干脆利落，令本上神這耳朵吧，也是多少舒服了一些。只是誰料臨到末尾他卻又將話鋒一轉:“其實就真要扯到這做生意吧，也應當是上神你要做老朽的生意，而并非是...”
“我卻要與你做些什么生意？你倒是說說也無妨。這又與你想要做我的生意，有什么本質區別不成？”
本上神嫌棄啰嗦，卻又不得不念在大家均是流落這人間的仙家的份上，還是耐著性子跟他多了幾句廢話。
結果這店家倒也解釋的很是清楚明了:“這個嘛，區別自然大了。因為老朽非要做上神的生意，便就有強人所難之說，上神自然也不愿意。而若是上神想做老朽的生意，那么老朽自是心甘情愿，而上神則也，實屬發自內心。”
哦！這個嘛，聽起來這店家倒也說的合情合理。只不過他再說的有多好聽，與本上神又究竟有些什么關系？！于是淡然喝下最后一杯，感覺天色也著實不早了，再因為就這么沒完沒了閑扯下去著實令人心煩，不如就暫且收拾心情，先快些離去吧。
誰料就才剛剛走到門口，那店家令人生厭的聲音，便就又自身后低低的傳來:“不知上神可否聽說過，曾游離于三界之外，似神非神、似仙非仙的，玄冥老人？”
那聲音不緊不慢，語氣間頗含了幾分，不帶具體感情色彩的不咸不淡。
“玄冥老人？”
本上神自以為并未在意，卻不知因何還是收住了腳步，頗為費神的思索了一下，略帶點似是而非般的點了點頭:“似是聽說過，一時卻又似乎想不起來。畢竟我這大腦里，此時是略帶了幾分糊涂的。”
話音才剛落下，卻又不由得補充了一句:“你問我這個，卻是有何意義可言？”
“哦，也無甚大礙。老朽只是想說，據說那玄冥老人倒是有一種法術，叫做...聚息浮生。”
便聽得那店家“滋溜”一聲飲下一杯清酒，言語之間，頗帶了一些繪聲繪色般的有滋有味。
“聚息...浮生？”
本上神聽著，卻依舊只是一臉的茫然，一頭的霧水。卻也不知他說的這個人，這種法術，究竟都是怎樣？他就如此這般說與我聽，又究竟有著怎樣的意思？
“嗯。傳說中千萬年之前的夜游神染殤，就因了這種四海八荒古往今來，絕界無雙的法術，因而才得以重生。”
那店家再慢慢悠悠飲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