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峰對趙衛國皺眉,自然是覺得這個人很沒義氣。
跟他一起來的周老板出事了,他卻半點都沒有擔憂的表現。
不過想到他們能力有限,確實也做不了什么,這兩人倒沒傻到在山上多呆,而是盡快下山,把變故告訴了王相易。
結果王相易沒說要怎么去找人,只是給這三個小年輕安排了酒店,轉身就把另一波驅邪的人給拉過來了。
可把文峰和李延給氣個夠嗆。
兩個人氣鼓鼓的去了酒店,把事情上報,在等外援的時候才發現趙衛國不在,又給趙衛國打電話找人。
得知趙衛國不打算回酒店,就在B5樓休息,等那四個失蹤的人的消息,文峰和李延不由生出幾絲羞愧。
之前在山上兩人還鄙視趙衛國沒義氣,現在看,倒是趙衛國更重情義一些,只是這個人木訥少言,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
趙衛國:……
他只是覺得靠近以前居住的洞府,更有安全感而已。
……
周漁樵帶著身后的三個人,在迷霧中走了能有半個多小時。
就在連白銘都以為周漁樵是不是帶著大家在陣法里轉圈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陣陣水聲。
“走出去了!”張志順激動的叫道。
楊塵光也松了口氣,跟緊周漁樵。
兩個人雖然活了能有一百歲上下,但都是和平年代的修行者,沒打過架,也沒條件打架。
這個在周漁樵看來水準一般的困陣,讓他兩緊張到不行,只不過想著周圍那么多人,才一直緊繃著,就怕露怯。
周漁樵卻沒那么高興。
陣法的生門所對應著的,不是他們被困地附近,也不是芙蓉園小區?
現在正值大冬天,如果生門開在外面,首先聽到的應該是風聲才對。
再往前走五分鐘左右,周漁樵突然感到腳下一軟。
低下頭去,竟是看到了翠綠的一片草地。
與此同時,青草與野花的芳香,泥土的清新氣息,夾雜著迷蒙的水汽一同沖入幾人鼻腔。
眼前的景色一瞬間開闊。
入目是一片青翠的草地,草地兩側是兩掛小小的階梯狀瀑布。
潺潺山泉從山巖中滲下,混成涓涓細流沿著瀑布落下,匯入兩側清澈見底的清潭中,濺起白色的水花。
草地上搖曳著一朵朵蒲公英,每一朵絨球都仿佛小夜燈一樣,散發著淡淡的暖光。
在這光線原本就很柔和的空間之中,這些蒲公英雖起不到照明作用,但成片的光暈也為這片空間帶來一種奇幻的色彩。
草地正中是一個石頭堆成的高聳的假山,假山上植著藤蔓蘭草,正對眾人的方向又可看一條粗糙的階梯石路蜿蜒向上,直通假山上的高臺。
這地方……有些熟悉,卻又有點兒不同。
這樣想著,周漁樵匆忙去看周圍的草地,想看有沒有趙衛國描述的各種妖類的尸體。
沒有。
難道不是趙衛國所說的山洞?
還是中間又發生了什么?
他想看白銘的反應,眼神瞟到白銘腳邊,眉頭微微皺起。
那個走了一路都沒有動靜,仿佛死了一般的山魈,突然間睜開了眼睛,頭靈活的抬起,朝白銘方向看去。
“小心。”他低聲提醒了一句,向前邁出幾步,怕等會兒山魈暴起傷到自己。
倒是不怕白銘被打。
白銘聽他提醒,看向自己倒提著的山魈,恰好和對方的眼神對在一起。
白銘一驚,心里哆嗦一下,反手將山魈掄起摔在地上,不管不顧的朝著周漁樵就跑去。
“他瞪我!可嚇死我了!”一邊跑一邊驚魂未定道。
周漁樵再回頭看那山魈,卻是身子底下已經洇出了暗紅色的血液,半邊兒頭都扁了下去,估計這次是怎么都活不成了。
挺可憐的一妖……
沒等幾個人咋舌感嘆,突然間,洞府燈光大盛。
似乎是剛才白銘的動靜驚動了什么東西,一束暖黃色的強光從假山頂上升起,四散開來。
而隨著燈光到達洞府的每個角落,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原本看不到的那些黑暗角落傳來。
四爪依舊是狼爪,身為人形的四只狼妖。
身披虎皮的一只豺狗妖。
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吐著信子的蛇妖……
每一只妖都已經化形,那就代表著每一只妖都是金丹以上修為。
只是這些妖物似乎有些不正常,肢體僵硬,眼神發直,被人控制的痕跡太過明顯。
雖然看起來很厲害,但這幾個人也不一定打不贏。
“保護好自己就好,別逞強。注意別不小心泄露妖氣。”周漁樵用極低的聲音囑咐白銘一聲。
他怕白銘太害怕了化出原型。
之后又對著楊塵光和張志順道,“戰斗方面我不在行,就交給你們了。”
楊塵光和張志順早已進入備戰狀態。
張志順從口中吐出一枚銀色的光芒,光芒化作一枚長劍,是他一直用金丹溫養著的劍魄。
楊塵光則從隨身攜帶的布袋里掏出一把符篆,輕輕一揚,所有的符篆圍繞著自己一字排開。
周漁樵只瞄了一眼,就暗暗點頭。
楊塵光這符篆畫的比張志順那些簡化版的用心多了,材料也都用的高級材料。
也難怪楊塵光師門凋敝,那么缺錢。
楊塵光師門要是以符篆為主,這么多符篆所用材料,確實要耗費不少錢。
在周漁樵觀察的時間,張志順已經操控著長劍朝幾個妖物沖過去。
楊塵光也揚手排陣,一個個符篆在妖物身邊炸開,爆炸的火光圍成一張大網,緊緊逼迫著那些妖物,不讓他們近前。
白銘不好意思躲在一邊,又不太敢上前,只雙手化出堅韌的鷹爪,遇到不長眼沖過來的妖物,就幾爪將他們打飛。
看幾人應付得來,周漁樵向前跑了幾步,直接跑上層層臺階,直沖到高臺頂端。
剛剛那束暖黃色的光芒亮起的時候,他心中就生出某種熟悉的感應。
只不過在歸墟平靜了一千年,他并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測。
在爬上臺階,看到那株散發出光芒的植物后。
他終于松了口氣。
恐懼源于未知。
知道了搞事的是什么東西后,他的心才算是完全放下來。
那植物長著一根半米長花莖,花莖上的花瓣層層合攏,仿若燈籠的形狀,散發出強烈的光芒。
花莖的根部只長著八枚狹長而柔軟的葉片。
在周漁樵剛出現時,這八枚葉片還在興奮的飛舞,似在指揮著什么。
隨著周漁樵的出現,大概是察覺到危機,那八枚葉片僵硬一瞬,葉尖一齊朝著周漁樵的方向指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