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快點跑啊!怎么不跑了?”甬道傳來了聲音,這個聲音有些癲狂與別樣的魅力~
這是個昏暗的地下通道,潮濕惡心的環境,墻壁上綠油油的燈光,主道上慢慢流動著的污濁水流,無一不說明這個地點,令人作歐,可此時卻偏偏有人的存在,其中的一個人,他癲狂地聲音還在回響。
一個中年男人披著黑袍,黑袍已經變得破破爛爛,身上滿是傷痕和灼傷,他不停地跑著、躲著,自己身后那個后面的瘋子。
“怎么了?沒力氣了,異教徒都這么弱的嗎?”
昏暗的甬道里,在昏暗亮光的陰影里,慢慢浮現出一個人的輪廓。
中年男人,他叫克爾達,棕色的頭發里,藍色的眼瞳里,無一不是在展示著絕境的憔悴與無助的恐懼。
克爾達,是來自第十三片區的一個居民,曾經是位普通的市民,但是,在他犯下十三起連環罪惡事件后,他就不太可能是一位普通的市民了。
克爾達如今也遇上了他手下的羔羊們一樣的境遇,曾幾何時,那些個日日夜夜,風聲中的血與惡之花,也是這樣悄然被他所栽培出來的。
克爾達一點也不后悔,因為他明白,當他凝視著深淵,深淵也在凝視著他,或許吧~
“怎么了?可以繼續走的。”一句話傳了過來。
克爾達面對著眼前這明明就沒有任何遮擋的人,或者是什么別的人形生物,有點迷茫了。
“你為什么不殺我?”
克爾達的眼睛里是一個又一個疑惑與不解,他剛剛開始以為眼前的這個人,是某位執法者,運氣不好的他只是不小心撞槍口上了。
但是,現在的克爾達更多感到了一種惡趣味,捉弄的惡趣味,一路上的他根本沒有受到什么致命傷害,都是一些奇妙的傷害。
真是很奇妙地攻擊方式,至少克爾達現在發現了這種方式的妙用,就是給予克爾達的境地,是只能使用那一招了。
“我好像懵明白了什么,你是在逼我使用那個,對吧,你就一點都不怕嗎?”
克爾達說完后,久久凝視著前方這個人性生物。
突然,一陣氣體滾動的聲音,灰色的霧在滾動,里面傳來拍手的聲音。
“你終于明白了,我也終于等到了,請開始你的表演吧~做為你終場的帷幕,我這位唯一的觀眾會好好觀看的。”
然后,又是一陣無聲,一陣安靜與寂寥,在這甬道蔓延著。
克爾達知道眼前的、不知名的東西還沒有走。
克爾達開始了,終場的華麗開始,他開始慢慢地述說,“神之有罪……”
一雙眼睛盯著這一幕,喃喃自語,“罪伐錄嗎?不錯的禱告詞……”
慢慢地,克爾達變了,眼睛越加黑紅,氣息越加可怕,兩種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身上,“十五世紀,泰勒安樂斯……”
另一種陰暗的聲音也在甬道里回響,“哦,又是那個愚民在向我祈禱……”
“終于出來了啊!”
一種刻板與堅定,還帶著一絲玩世不恭與渴望的語音在克爾達的耳邊回響!
“是你?是你!”
克爾達,或者說,另一個克爾達的話語里滿是憤怒,與他也不曾察覺的微微恐懼。
“看來,我們還是老相識呢~朋友。”
克爾達起來轉身就跑,可是,太晚了。
一道黑光閃過。
喃喃自語的克爾達無聲無息地趴倒在了地上,無聲地眼睛里滿是無奈與悲憤,還有無限的解脫……
一個迷霧重重的人,走了出來,合上了克爾達的眼睛。
這個人手一招,一顆還在跳動著的心,或者說一顆虛幻的心,飛了出來,心被無數黑色細小的刻印給封印著,心得里頭,是一顆能滿足所有人對于惡魔想象的頭顱,那個頭顱在咆哮,在怒吼。
“是阿爾沁魔王殿下啊~看來,我又可以學到新東西了呢~不錯,不錯。”
這個人又是手一揮,克爾達被藍色的、玄妙的顆粒包裹,一吸間,只剩下了一個小小的藍色琉璃球。
“唉,塵歸塵,土歸土。克爾達你的賞金,我會寄給你的家人。”
一道藍色的光念,從琉璃球里傳給了這個人,“嘖,原來是牧羊人的余孽嗎?”
一陣霧氣滾動,此地重歸平靜。
暗街的某一間不起眼的二層小樓,夜子柒默默研究著眼前的琉璃球,“真是不簡單吶~如此美麗又神秘的琉璃背后竟然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真是令人感慨。”
“你少來這種假慈悲,夜老板,你這種暗街上的老板,還會有這種慈悲心!”
玉玲瓏好笑地看著眼前夜子柒,暗街上的這群人,誰不知道都是混跡在黑暗邊緣的混沌人士,還會有這種想法,那是大大的笑話。
“玉小姐,說笑了。我可還是會佛門的金剛獅子相,還有怒目金剛等一些佛家絕學的,怎么都會有幾分佛門的慈悲心腸的。”
夜子柒一邊遞回給龍侍武琉璃球,一邊說道。
“好了,夜老板看出什么來了嗎?可以仔細說說看嗎?”
龍侍武淡然地拿回琉璃球,看著眼前的這位男子,夜老板,一位普通的暗街老板。
“呵呵,當然懂一點了。不過……”夜子柒笑了笑,“我是個生意人,在商言商。”
“你要什么?”龍侍武就這么直直看著眼前的夜老板,也這么淡淡地說著。
“上帝契約。”
夜子柒坐了下來,那把用了幾十年的靠背老椅子,也是平靜地說了那么一句不怎么平淡的話語。
“你怎么不去搶!你真當你是個人物了!”玉玲瓏直接就炸了,上帝契約,那可是屬于一級,甚至特級的保管物!
“嘿嘿嘿,這可比搶來得更快,更何況,我是個正直的商人,至少我認為他們是等價的。”
夜子柒沒有催促龍侍武,只是喝了一口茶,拿起一邊的刻刀,準備對眼前的加密陣紋進行破解。
“你的消息,我不懂夠不夠。”龍侍武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
“牧羊人的二統領,李察爾的確切下落,以及牧羊人典籍的下落……”夜子柒忽然定了定。
“你怎么了?快說啊?”玉大小姐最煩這種人,說話,說一半就停了下來。
“還有手杖!以及破碎的王冠!”夜子柒似乎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這樣子一來,上帝契約只是破碎的書頁,我不夠支付。”龍侍武淡淡地轉了轉手上的戒指。
玉玲瓏抽了抽嘴角,老大還真是刻板,有便宜干嘛不占。
“你還真是刻板,我只是想和龍兄弟交個朋友。”夜子柒一邊吐槽,一邊進行著工作,頭也沒抬。
“不必了,我們不可能是朋友。”
“那這樣子,到時候就給我看看手杖,行嗎?”夜子柒抬起頭,說道。
“好,這是上帝契約。”
龍侍武給了東西,轉身就走。
“龍哥,消息還不知道呢?”玉玲瓏追著龍侍武問道。
“會知道的,沒人敢欠我的……”
兩人對話的聲音在風里,暗街的冬天,就是討人厭,無形的風,就像刻刀,一樣刀刀傷人。
夜子柒做完了工作,看著柜臺上的契約,說了一句,“仿制的圣契嗎?”
夜子柒走上了樓,店鋪自然關上了門。
店鋪掛著老掉牙的匾額,暗街維修鋪,下面一行小字,寫著店鋪地址,暗街第壹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