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見淮南少年游俠客,白日球獵夜擁擲。
呼盧百萬終不惜,報仇千里如咫尺。
少年游俠好經過,渾身裝束皆綺羅。
蕙蘭相隨喧妓女,風光去處滿笙歌。
驕矜自言不可有,俠士堂中養來久。
好鞍好馬乞與人,十千五千旋沽酒。
赤心用盡為知己,黃金不惜栽桃李。
桃李栽來幾度春,一回花落一回新。
府縣盡為門下客,王侯皆是平交人。
男兒百年且樂命,何須徇書受貧病。
男兒百年且榮身,何須徇節甘風塵。
衣冠半是征戰士,窮儒浪作林泉民。
遮莫枝根長百丈,不如當代多還往。
遮莫姻親連帝城,不如當身自簪纓。
看取富貴眼前者,何用悠悠身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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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這皇城動蕩,局勢緊張,但這明里暗里的事兒也只是稍稍平復一點,該有的還是有。這次大清洗于無關的人來說不過是茶余飯后的談資罷。
大清洗還是有些殘黨茍延殘喘下來了,比如說啊,這王里手下有個總旗隊長,叫李予明,當然了,這么大一個總旗要是漏了就是夜衛的不是了,他沒活,他兒子活了。他兒子啊叫李必安,是個心狠手辣的角兒,他一看皇城局勢就明白了,完了,全玩完了,這皇帝老兒是要洗牌啊!這個時候,直接逃肯定逃不了,怎么辦呢,哎,不得不說,這李必安是真的狠,區區16歲的少年郎,竟害死了自己的父親,緊接著用藥把家仆迷暈,再殺了個體態和自己差不離的家仆,將自己身上一些證明身份的東西全給他換上了,扔自己房里,自己則換上了仆人的衣服,然后一把火連著余下的家仆把房子給燒了,自己則往臉上抹了一把灰從后門溜出來了。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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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詩舂是一個御林軍小統領,年紀已過三十了,現在在坐在茶樓上盯著街道上的來往人流,名義上在盯梢,心里卻浮想聯翩,就拿這次動亂來說,在御林軍的重重防護之下,那十幾個禁軍統領居然突破到了太和殿,那是哪里啊,那是皇帝陛下上朝的地方啊,區區十幾個統領,就算他們熟悉地形那也不是想過就過的啊,要是敵國間諜那事情就大發了,這不,皇帝陛下大發雷霆,連自己這個小統領都被趕出來盯梢了,哎,今晚又去不了紅袖招了,嗯,這音樂不錯,想不到這小茶館還放瀛州的歌曲兒,這是高潔的教皇吧,好像是關于一個叫荒木的人寫的故事,算了算了不想了,今天再沒收獲,我那小舅子又要擠兌我了。。。。。。
“去,去!別在這里要飯,媽的,滾開!臭要飯的!”
而就在這位想東想西,神游天外的時候,一個滿臉煤黑的小乞丐從茶樓下被趕走了。
沒有要到飯這小乞丐倒也不垂頭喪氣,反倒是目光灼灼地看了茶樓上一眼,“這御林軍的盯梢功夫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堪入目啊。”不錯,這小乞丐正是李必安。他現在很苦惱,因為演戲要像,他出門就帶了些許錢幣,現在已經花完了,更頭疼的是他明面上的身份已經死了,現在是真真正正的黑戶,還是被認出來就死的那種!
原本李必安打算出來之后憑著自己一手劍術和功夫換個身份重新開始,卻不想自己太天真了,別人大人物用奴隸都要查明身份背景,自己這不是自找麻煩嗎。想要出城,在遠離皇城的地方從頭開始也就是癡人做夢了,每天進出皇城都要查身份證明的,拿頭出去啊QAQ!!現在只有當乞丐維持生活了,不過李必安這小子卻也不自哀自怨,明面上的大人物加不了,暗面里的大幫派也尋不了,那就找小勢力唄,自己怎么也是官員的兒子,小勢力還真不一定查得了。其實這是很冒險的一件事兒,但是退路皆封了,只有拼一把了,即使如此,對現在來說也不是件容易事兒,皇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緊繃的要死,這個時候誰敢亂招人啊,所以這不,李必安同學一邊“維持生活”,一邊觀察市井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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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過去了,皇城之中終是松了口氣,大動亂似是翻過篇去了,卻不知誰的心思異常不定。李必安,現在改叫李安,混跡于社會的最底層,終究還是讓他活了下來,有時在街頭乞討時順帶著干些偷雞摸狗之事,摸得些許寶貝能換些“生活費”。當然,也不是沒被發現過,相傳,上次李安到一個大戶人家偷書,被人吊起來活活打斷了腿,所以現在連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唯一不變的是他的目光依舊灼然,充滿希望。
只要活著就有無盡希望。
這一天,李安在街邊尋覓獵物,盯上了一個大腹便便,一身靚紫色長袍的騷包男,只見這騷包男一臉淫/邪的朝著紅袖招走過去,這時候李安抓準時機,撞上了騷包男,下一刻作虛弱裝倒在一邊,似是慌亂不已的不停道歉“對不起大爺,好幾天沒吃飯了,大爺,啊,別打了。。別。。”
揍完李安一頓,吐了口口水,這騷包男一臉踩了狗屎的表情說了句“媽的,死要飯”就走了,卻不知剛剛一下自己的錢袋已經落到別人手里了,怎么說李安也多多少少算練過,一頓揍換一袋錢,值了!
正準備起身離開時,突然旁邊一個老頭一把抓住李安的手腕,擠眉弄眼地說“小子嘿,手段不賴嘛,我看你面堂微灰,天庭飽滿圓潤,嗯?小富之家,半道出事,是不?”李安驀然一驚,這老梆子什么時候在自己旁邊的,完全不注意到,暗道“不可糾纏”便一甩手,“老梆子,我干/你/媽,媽/的,老兔子!”邊罵邊向后退,一個閃身混入人群里竟是不見了。
卻見老頭也不惱,怪異地笑著“這小子福緣淺薄,家破人亡,呵,還是個心性狠辣之徒啊,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