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如果不是我知道她的性格，還真可能找不見她。

　　我順著踩水的聲音，在一個小胡同里找到了邊哭邊罵的老趙。……講真，這畫面真不像電影里那么美好。墻邊的灰淋了雨成了泥，而她就這么倚著墻，雨落下來打濕她的頭發，濕答答粘成一片。我嘆了口氣，過去想把傘塞到她手里，誰知道，她一把把我推開，力氣大的驚人，我差點摔了個跟頭。

　　我翻了個白眼，索性收了傘，和她一起淋著，我把東西都放在傍邊一塊干凈點兒的地上，然后就呆在她身邊靜靜看著她。

　　雨勢漸漸小了，她的罵也止住了，我分不清她有沒有繼續哭，但她確實是冷靜下來了。

　　“……回家？”我開口。

　　“……”她沒說話只點點頭。我拎起東西，走過去牽住她，往主街上走。街上的行人都打著傘，詫異的看著我們，路過的計程車匆匆而過，生怕我們攔車似的，其實他們大可不必擔心，我們沒那個打算。

　　我帶著她從東城區，走到主城區，雨漸漸停了，我們走進街邊的一家澡堂，要了間好一點兒的浴室，我又給了老板娘八百，讓她去隔壁折扣店買兩套換洗的衣服。

　　“……好了？”我一邊給她搓背一邊問。

　　“嗯。”

　　“你哭的真丑。”

　　“滾。”

　　我倆換完衣服回到我家里，已經是下午三點了，把武器扔在門口的鞋柜上，叫荷蘭豬給我倆做了頓飯。

　　“別說，荷蘭豬，你倒是真智能。”老趙吃完飯一擦嘴。

　　“我都說了，我是人。”

　　“我是說你做飯太好吃了！”老趙一臉興奮。

　　“確實，”我也認同這一點：“今后，做飯就交給你了。”

　　看著老趙心情變好，我也放下心來，幸好，她哭完就沒事了，老趙就是這樣的孩子性格。

　　我吩咐荷蘭豬去幫忙訂一下禮品，打算稍晚一點去探望高爺，畢竟，我們的時間不是很多，明天還有明天的事情要做。

　　我打算了一下，自己這些年寫書的稿費也有不少，再加上母親早期留下的一筆備用資金，支撐一段時間是不成問題的。我這么考慮著，突然想起來很重要的一點，既然這次走了，回來的幾率，幾乎是不大了，準確來說，是回不來了。房子沒有太大關系，反正也不缺錢，但是交通工具呢？萬一事情嚴重到波及鐵路空路，那要怎么辦？家里雖然有一輛母親的還算不錯的越野車，但是，我跟老趙都沒有到法定年齡，都還沒有學開車，要怎么把車弄走呢……

　　“荷蘭豬！你先別收拾盤子了，你過來，我問你點事！”想到這里，我馬上把荷蘭豬從廚房叫了出來。

　　“怎么了？”

　　“你會開車嗎？”

　　“……我會開玩笑。”

　　“……”我頓時感覺腦仁有些疼，這下可糟了，找誰來當這個司機呢？實在不行，問問只能劉哥了。可是劉哥這個人實在是太奇怪了……

　　我叫荷蘭豬，該干嘛干嘛去，我自己則跑去了母親的書房，整理她留下來的東西。畢竟這個房子里，也是有過不少珍貴回憶的。我看著書架上擺放的照片，只有我跟母親的。我從兜里掏出鑰匙，打開了桌子上的抽屜，里面放著一個相冊，相冊的夾層里，有我私藏的一張父親的照片。已經過去好幾年了，這張照片還像新的一樣，一如我放進去那日。我把照片拿出來，放在貼身的口袋里，然后把眼光放在了書柜上，那里有母親留下的文件和書籍。

　　我把書房里很多母親的重要的文件都整理到一個保險柜里。打算過會兒喊老趙和荷蘭豬過來幫忙抬到樓下那棵樹下埋起來。為了防止以后找不到，我開了保險箱的定位系統，至少20年以內，只要我還活著，我還記得我的手機密碼，那它就不會丟。

　　“老趙！過來幫一下忙！”

　　“怎么了？”

　　“幫我抬一下保險柜。”

　　“沒有自動下樓功能嗎？”

　　“這保險柜的歲數比咱倆爺爺都大了，你覺得呢？”

　　“……”

　　我倆費了好大勁，把保險柜弄到樓下。在埋完保險箱的時候，我注意到街上沒有多少行人了，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應該是最熱鬧的時候，往常這個時候，小吃街上的人都應該很密集才對，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事情了。怎么辦？照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一定會波擊到鐵路和公路的運行，看來只能把車弄走了。普通的地形還好說，自動駕駛都能搞定，可是那個人工智障不懂怎么在山地開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