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瑾與靳云的對話,讓靜茹和海燕差點笑出聲來。
姚瑾對靜茹擠眉弄眼,得意洋洋。
“姚瑾,你這是從哪兒學來的招數?今天差點把她逼瘋了。”靜茹問道。
“還不是前幾天金帥找我談話,讓我好好處理和上級的關系,以免影響工作。那好,我就讓她閉嘴,哼!”
靜茹聽到姚瑾提及金沐楓,心中不由一跳,便不再多言。
靜茹和海燕剛打卡下班,就遇到了等電梯的靳云。靳云也看到了她們,露出嫵媚風情的笑容。
自從上次靳云直言不諱地告知一些事情后,靜茹便盡量避免與她交談,總想著避開她。
靳云向她們走來。
海燕不喜歡她,也不理睬她。
“怎么?越來越有趣了?”靳云對靜茹說。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靜茹拉著海燕去另一處等電梯。
“秦靜茹,你別太得意,咱們走著瞧!”靳云又嬌艷地笑著。
電梯來了,靳云上了電梯,靜茹和海燕都沒有動。
直到電梯門關上,海燕才說:“最近,靳云又開始發瘋了!”
“算了,她一向如此!”
“我真看不慣她那輕狂的樣子,仿佛整個世界都是她的!如果她生活在古代,不是武則天就是慈禧太后,肯定是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
“武則天可不是禍國殃民,她是中國歷史上唯一的一位女皇帝,為女性爭得了榮譽,你可不要隨意貶低哦!”
不知何時,她們身邊多了一位男士。
海燕沒想到有人偷聽她們的對話,臉色一變,不服氣地反駁:“怎么就是爭得了榮譽?她殺害自己的親生女兒,謀權篡位,陰險歹毒,難道是光輝的正面形象?”
“哎,這不一定準確。殺女兒的事情,未必是真實的歷史,可能是后人杜撰的,用來抹黑她。至于謀權篡位,也不完全正確,你想,如果大唐落在她無能的兒子手中,還能有什么輝煌可言,還能有什么盛世可言……”
“你這簡直是謬論……”海燕與這位男士爭辯起來。
靜茹沒有插話,一直默默地觀察這位突然出現的男士。這位男士中等身材,體型適中,長相平平,但看起來和藹可親。她不知道他是哪個部門的同事。
海燕和對方還在爭辯,靜茹見電梯來了,便拉了拉海燕,對那位男士說:“下次再辯論吧,電梯來了,我們該下去了!”
“真巧!我也要下去!兩位美女請先!”
海燕斜了他一眼,跟著靜茹進了電梯。那位男士也跟了上去。
電梯里,一片安靜,大家都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看著電梯一層層下降。
那位男士正要開口說話,海燕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電梯又停了幾層,慢慢地降了下來。出了電梯,那位男士又追上來與海燕交談。
“對了,你們是哪個部門的同事?我之前怎么沒見過你們!”
“無可奉告!”海燕說著,拉著靜茹快速離開。
這位笑容滿面的男子一直目送她們離開,直到她們的身影消失不見。
靜茹和海燕坐公交車回家,下班高峰期,人多嘈雜,她們并沒有多說什么。
一到家,靜茹忙著為海燕找拖鞋,洗杯子,倒水。
“靜茹姐,別忙了,我自己來就好!真不好意思,我冒昧地打擾了你!”
“哪里的話,我也很希望家里有人來呢!”靜茹說,“對了,晚飯你想吃什么,面條,炒飯,冰箱里還有水餃和湯圓!炒菜也可以,就是會晚一點。”
“靜茹姐,別太麻煩,我會更過意不去的!我們就簡單點好了,跟你平時一樣,別費太多精力。”
“那行,我們就煮水餃吧,很快,你先去休息。好了,我喊你!你跟在自己家一樣,別客氣!”
靜茹說完便走進了廚房,海燕則四處參觀了一番,然后坐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
等到兩人吃完飯,靜茹又收拾了廚房,時間已經接近晚上8點。
靜茹拿了兩盒酸奶放在茶幾上,坐在海燕身邊。
海燕心不在焉地換著電視頻道,似乎并沒有真正關注。
“海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那個家,我不回去了……不,那其實也不是我的家……”
“他……”
“他跟那個女人……算了,不說了。”
“燕子,我還是那句話,他靠不住,不值得你付出,不值得你傷心,你還是早點跟他斷了吧!”
“現在,我就算想斷也沒那么容易!”海燕面露難色。
“這話什么意思,難不成他腳踏兩只船,還有理了,還不肯放過你?”靜茹驚訝地說。
“你也見過他無理的樣子,那真是……世上少有,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前犯了什么錯,瞎了雙眼,居然看上這么個貨色!”海燕嘆息著說,“我現在想分手,都難!”
“他想怎么樣?不肯分手嗎?”
“他說要分手也可以,必須給分手費,青春損失費,誤工費……”
“什么,他還要不要臉啊!你的青春浪費在了他身上,你還沒有找他,他居然敢跟你講條件!”
“他說,如果我不給,他就把我和他同居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本來我父母就反對我們,覺得我丟他們臉,才要和我斷絕關系的。如果他撕破臉鬧的話,我家那邊的左右鄰居都會知道……我……怎么辦……”海燕說著眼圈都紅了。
“沒事,別怕,他也就是說說而已的,未必真的敢鬧,就算真的鬧,我們也可以尋求法律的幫助,對了,我們找個律師咨詢一下。”
“他根本就是個混蛋,就是個無賴,我……我……”海燕哽咽著,“我真怕他做出什么事來!”
“燕子,別怕,有我們大家幫你呢!”靜茹摟著海燕的肩膀說。
“靜茹姐,你不知道,我現在真的很后悔,很后悔,我當初為什么就不知道聽父母的話呢?他們看得那么透徹,而我完全被假象的愛情沖昏了頭腦,死心塌地地跟著他,為他和父母鬧翻,搬出來住,還同居一處……”
靜茹聽到同居一詞,自然聯想到了自己往昔的一段黑暗愛情史。另一個主人公,自然是徐長青。他們是什么時候住一起的呢?是了,那是大四的時候吧,學校里很多男女朋友在外面開房間,同居,他們倆從來不敢越雷池半步。徐長青一直很尊重她,從來不會違背她的意愿,接吻都會顧及她的感受,只要她稍有表現出害羞,躲避,他就會停下來。
他們的同居完全是個意外,起因是徐長青同寢的一個叫羅昀的室友,他和他女友周芳在校外租了一套一室一廳,后來兩人一個去美國做交換生,一個跟著過去。他們租的房子還有半年才到期,羅昀覺得空著可惜了,他又跟徐長青關系最好,所以就讓徐長青去住。徐長青原來住的那棟宿舍樓是棟老樓,宿舍條件不夠好,既然羅昀讓他去住,他也就不推辭,直接搬進去住了,何況離實習單位也近,每天上下班也方便。
徐長青搬進去后,便詢問她是否也愿意一同搬來居住。她自然能夠想象到同居可能帶來的后果,但她并不畏懼,因為她內心早已認定他為終身伴侶。于是,她聽從了他的建議,搬入了那個家。
起初,她睡在臥室,而他則睡在客廳的沙發上。他們每天早上一起準備早餐,然后一同上班。下班后,她會去菜市場買菜,回家烹飪晚餐,而他則會加班,稍晚些回家。每當他到家時,如果飯菜還未準備好,他也會進入廚房幫忙,有時洗菜,有時則在她炒菜時從背后環抱住她。
她總是嗔怪地說:“太礙事了,小心油濺到你臉上,毀了容。”而他則回答:“不怕,我已經有你了,就別再招惹別人了!”這些話語仍在耳邊回響,可惜,他并未能始終如一。
某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電閃雷鳴,一聲巨雷后緊接著一道閃電,她驚恐地尖叫起來。聽到聲音的他立刻沖了進來,因為她的門從未上鎖。
他跑到床邊,緊緊抱住她,安撫道:“沒事沒事,有我在,別怕!”
他緊緊地抱著她,給予她保護。她也溫順地任由他抱著,依偎在他懷里。一切平靜之后,他提議:“或許我還是應該出去。”
她沒有給他離開的機會,緊緊抓住他的手,不讓他走。他笑了,心里無疑是喜悅的,他的目的達到了。他何曾真的想離開?男人們總是擅長使用欲擒故縱的策略,而女人往往只能乖乖上當。
那一晚,他們雖然同床共枕,卻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兩人之間不自覺地留出了一塊空隙。
“我們倆真有趣,中間的空隙足夠再躺一個人了!”他戲謔地說。
“胡說,怎么可能再躺一個人?”她當然反對。
如果真的有第三個人在,那會是多么不妥,多么不成體統。她認為他的玩笑有些過分。
然而,他接著說:“你在想什么呢?我是說像我們的兒子或女兒那樣的人……”
“你又在胡說!”她急了,這樣的話讓她感到羞愧。
“真的嗎?”他低聲問道。
她感受到他的氣息就在耳邊,一轉頭,臉貼上了他的臉。原來他趁她說話的間隙,早已悄然靠近。
“你……”
她只吐出了一個字。緊接著,柔情蜜意的吻便迎面而來。她隨著他旋轉,飛舞……這一個吻讓她心神蕩漾,而他更是步步為營,一步步引導著她……
那一夜,她毫無保留,全心全意地投入!她相信,他們之間是情深意切的交融!
曾經,她無怨無悔,未來,她亦無怨無悔。她深愛過他,那些美好記憶她銘記在心。這是她的善良所在。
他曾承諾,“我將永遠愛你,永遠不會傷害你!”然而,他最終給予她的傷害卻是最深、最強烈、最具毀滅性的。
“靜茹姐,你在聽我說話嗎?”海燕察覺到靜茹似乎有些異樣。
“啊!”靜茹心中感到愧疚,她剛剛又走神了。她發現自己走神的頻率越來越高,有時,她真的擔心自己生病了,那種病入膏肓、無藥可救的病。這一切,都是在徐長青來到榕城之后開始的。
“燕子,我聽著呢。”
“我全心全意地信任他,賺來的錢都交給他保管,他卻在外面沾花惹草,而且不止一個。你上次看到的,只是其中一個小三,還有小四、小五……唉,我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其實這不怪你,這世上多少女子都被那些負心漢、風流成性的男人用花言巧語欺騙了?你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后一個!”靜茹嘆息道。
她心里明白,自己也是其中之一。當初,她也被表面的假象蒙蔽,被傷得身心俱碎,遍體鱗傷。
“我本以為他會為了愛情回來,還天真地想讓他做出選擇,有我沒她,有她沒有我……哦,不對,應該是‘她們’,呵,我真是癡人說夢!他的心里何曾有過我!”
“那就更不應該傷心了,為這種人不值得。”
“我知道,我都明白,但逝去的時光無法挽回,我這一生都將背負這樣的陰影。以后,我還有勇氣去和男生交往嗎?還敢再次戀愛嗎?一想到這些,我就感到恐懼,不寒而栗。我曾真心實意、坦誠相待的男人,內心竟是如此卑劣,我以后還有什么勇氣再去相信?”海燕擦了擦濕潤的眼角。
靜茹遞給她一張紙巾。
“別這么悲觀,‘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們先走過眼前的難關,未來自然會有轉機。”
“靜茹姐,你說得對,我聽你的,先解決眼前的麻煩,以后的事以后再說。生活不只有悲觀,只要勇敢前行,又有什么好怕的?”
“燕子,你能這樣想真是太好了。說實話,我之前還擔心你不能放開,不能解開心結,現在我完全不擔心了。”
“只是,如果他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怎么辦?我還是有些害怕!”
“我覺得,他之所以恐嚇你,是因為他覺得你軟弱,好欺負。實際上,他未必敢那么做。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可以利用法律武器來保護自己。我有一個好朋友,她認識一個律師,我之前聽她說起過。這樣吧,我明天去問她,先和律師聯系一下,你覺得怎么樣?”
“靜茹姐,真的非常感謝你,你對我太好了!”
“哪里,我能做的不多,你就別謝了。”
“現在關心我的人真的不多了,我姑姑算一個,我爸媽……哎……”
“沒關系,和爸媽的關系可以慢慢修復,我相信他們會原諒你的,畢竟血濃于水。”
“對了,靜茹姐,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個姑媽的?我之前在公司里從未提起過。”海燕回憶起之前的事情。
“你的姑媽就是我剛剛提到的這個好朋友,她老公的舅母,也就是說,你們也是親戚關系啊!”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她老公呢?”
“我朋友叫謝婉欣,她老公叫陳曉歐,你知道的吧!”
“哦,我想起來了,小時候見過他,這些年,他們應該很少和我姑姑往來,所以沒怎么見。”
“原來如此!”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未來的打算,便各自洗漱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