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警察局
“師傅,快醒醒!別睡了,來大活了!”王德氣喘吁吁地搖晃著伏在桌子上熟睡的李躍強的肩膀說道。
李躍強睡眼惺忪地伸個懶腰,打著哈欠,不耐煩地說:“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忘記師傅怎么教你的了嗎?遇事莫慌。”
李躍強搖了搖腦袋,昨夜同學聚會喝了太多的酒,雖喝了醒酒湯,但頭仍然昏昏沉沉的。“什么大活給你激動的敢打擾你師傅睡覺,是不是我平時對你太好了!”
“師傅,真的是大活。剛有人報案,在勞動公園的小樹林里發現一具男尸,法醫和局里的其他人都已在趕往現場的路上了。”
“你怎么現在才叫醒我?”李躍強敲打王德的腦袋說:“走啊,還愣著干嘛,這樣的大活怎能少了咱們師徒兩。”
只見李躍強拿起桌子上的香煙,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警察局。這可能是他提前退休前的最后一個大案了,他怎能錯過。
待王德反應過來時,發現李躍強已沖出了警察局門口。“師傅,等等我!”王德揉著被李躍強打疼的腦袋大喊。
地點:勞動公園
“現在什么情況?報案的是什么人?”李躍強雙膝下蹲,抬起死者滿是污泥的左手反復翻看,表情嚴肅地對旁邊正在拍照的法醫說道:“死因找到了?”
“從目前看應該是由于生殖器官被割導致失血過多死亡,死亡時間大概是昨天夜里,身高170cm,年齡約25歲,雖然尸體被雨水沖刷過,但周身酒精味濃郁,看來死者生前曾大量飲酒,至于其他的還要做進一步檢查。”
一位身穿白色大褂,帶白色口罩,頭發稀疏,眼角皺紋明顯的中年法醫說:“老李,看來這應該是你退休前最后一個大案了。”
李躍強扶地而起,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毫不留情地將粘到手掌上濕潤的泥土擦掉。“真是人到中年,體格不如從前,蹲這么一會腿猶如過電般麻木。”李躍強感慨萬千地對仍然蹲在地上檢查尸體的中年法醫說:“老趙,你也不年輕了,頭發好像比上個月更稀少了,查完這個案子,你就向局里申請調到警校教書算了……”
“我哪有你這般幸運,第一次申請便通過了,我啊,就是勞苦命,看來要跟尸體打一輩子交道嘍。”被李躍強換作老趙的法醫一邊將一只殘敗不堪的蒲公英放進物證袋中一邊搖頭自嘲。
“那是什么?”李躍強挺直腰板,聳聳肩,直勾勾地盯著老趙物證袋里的東西。
“蒲公英,在尸體旁發現的,雖說這片樹林里有大量蒲公英,但這只離尸體最近且花蕊有一處竟是粉色……。昨夜雨下得太大了,幾乎沒留下什么有價值的物證,把它帶回去湊個數……”
李躍強看著物證袋中被泥土侵染的蒲公英發呆,他總感覺哪里怪怪的,但到底怪到哪里,他也說不出來。
李躍強剛想問老趙發現蒲公英的具體位置時,王德從遠處跑過來上氣不接下地打斷了他欲想脫口而出的話。“師傅,查到了。死者王雷,A市人,年齡25歲,‘夜明宮酒吧’合伙人之一。”
“通知死者家屬,還有其他有價值的信息嗎?”
“王雷好像沒有親人了,母親在三年前病死了,父親是誰沒有人知道,具體的還在核實中。”王德撓撓頭,眼珠在眼眶里快速旋轉:“師傅,聽趙法醫說死者的生殖器官被割掉后埋在了土里,這讓我想起了小時候我爺爺給我講的故事……”
“什么故事,說說看。”李躍強緊鎖眉頭,腳步沉重地從泥濘的小樹林中走下來,他抬起被黃色泥土包裹的運動鞋若有所思地想:“兇手為什么只割掉了死者的生殖器官?這是第一現場嗎?”
“師傅您慢點!”王德扶著身體搖搖欲墜的李躍強繼續說:“小時候我聽爺爺說有個村子專門把強奸犯的生殖器官割下來,然后埋在土中……爺爺說這么做是為了向閻王請愿,把這個人打進無間地獄,生生世世永不為人……”
“你什么時候這么迷信了,哪來的無間地獄,我看你聽鬼故事聽多了吧!”
“師傅,我就知道你會罵我。”王德笑嘻嘻問李躍強,“兇手為什么只割掉了死者的生殖器官而沒有砍他幾刀呢?如果真的有深仇大恨,再砍幾刀豈不更解恨。還有師傅,兇手似乎知道昨夜要下雨……”
“白癡啊,看過天氣預報的人都知道昨夜會下雨。”李躍強為自己徒弟的腦洞擔憂,不過小王提出的疑問確實可圈可點。
“警官真不關我什么事,沒事我就回去了,我老伴還在家里等我吃飯呢。”一位年過六旬,頭發全白,身穿灰色背心褲衩的老頭哆哆嗦嗦地對詢問他的警察說。
“李組長,這位是今天早上報案的人。”這位警察看到王德攙扶著李躍強走到自己跟前。
“警官,真不關我的事。我今天早上遛彎,突然肚子疼就跑到這片樹林里方便,然后就看見了尸體……哎,早知道就不出來遛彎了,真是倒霉透了!”白發老頭垂頭嘆氣憤憤地說:“我都跟這位年輕警官說好多遍了,沒看見什么可疑人物,老頭子我半條命都快嚇沒了,能報警就不錯了……你看他還是不讓我走,這社會還有沒有王法了!”
“大爺您別生氣,這是我們的流程。這樣,您先回去,有需要我們在叫你。”
“好,好。”說完白發老人步履蹣跚地消失在了公園的盡頭。
“這老頭一看就不是兇手,而且大腦反應遲鈍,對他做無謂的詢問還不如做點有價值的調查。王德你們倆把有關王雷的人際關系、家庭情況、王雷最后出現的地點、時間、接觸什么人等都調查清楚,然后向我匯報。”李躍強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