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總,當老總的感覺怎么樣?”
葉鈺彤坐在沙發上,她的笑容有些戲謔,在她眼里,聶江就是一個小丑。
聶江先前在儀式現場看到葉鈺彤時就知道今天要出問題。
其實他早有預感,這個女人在發布會那天就已經對吾人文化做出了暗示,但這么長時間沒再現身,最壞的結果,可能就是她會在關鍵時刻出來壞事。
沒想到,聶江的預感居然變成了現實。
儀式結束的第一時間,聶江就算再不想見這個人,但也只能把葉鈺彤請到了自己的落腳處,他很想知道,葉鈺彤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明白葉總的意思。”
“不明白!那要不要我提醒一下聶總?”
看聶江裝聾作啞,葉鈺彤笑得有些輕蔑:“如果我沒說錯的話,幾個月前,你還只是我們家的一個司機吧?”
以葉鈺彤的身份,她用這種態度對待聶江并不奇怪,畢竟,她太高高在上了。
但是她忽略了一個問題,幾個月前還游離在生存和生活之間的人,今天卻在幕后操縱起了幾千萬的項目,這樣的人,你怎么也得給人家一點尊重吧?
盡管葉鈺彤態度傲慢,但聶江也不生氣:“那葉總還真說錯了,我沒在你們家當過司機。”
“有沒!”葉鈺彤冷哼了一聲:“看來聶總有點健忘,那我幫你回憶一下好了,去年年底你幫葉寒開車,時間不長差不多一個星期左右,在我們公司,這可是有檔案留存的。”
聶江故作驚訝:“怎么,聽您這意思,葉寒跟你還沾親帶故!”
葉鈺彤聽完笑得花枝亂顫:“聶總,你這算是笑話嗎?”
聶江微微一笑:“我可不像你們,可以肆意的拿親情來開玩笑。”
“好吧,既然你這么認真那我也只能附和你了,葉寒是我的弟弟,這個答案滿意嗎?不知道聶總現在還承不承認在我們家當過司機。”
“當沒當過重要嗎?”
盡管這個女人一直都在拿身份貶損自己,但聶江還是幫她沖了杯咖啡:“你只要還認這個弟弟就好,行了,不打緊的話咱們還是別聊了,說重點吧,葉總不可能是專門跑來確認我家奴身份的吧?”
“當然不是。”葉鈺彤對那杯咖啡并不感冒,而是捎帶嫌棄的將杯子推到一邊:“你要開門見山那當然最好,我相信你一個司機幾個月就搖身一變成了制片人,你是有點本事的,既然這樣,你應該也明白事理,對吧?”
“葉總,真別再拐彎抹角了,你為什么來,大家心里都有數。”
“聶總的性格不是很適合做生意,但我個人還是很欣賞你的直率。”
葉鈺彤這話明顯言不由衷,因為沒人會用這么輕視的表情和語氣跟一個欣賞的人說話:“那我就直說了,你這個項目不能做了,我會給你一定的補償,你跟葉寒,最好還是分道揚鑣。”
“哈哈,您這玩笑才叫不好笑呢。”
聶江兩手一攤:“我們的發布會和開機儀式您都在,尤其是劇組你也看到了,這么多人,我們費了這么多心血,您一句話說不讓做就不讓我做了!憑什么?”
葉鈺彤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了句題外話:“這項目你占多少份額?”
“我沒必要告訴你。”
“你不說我大概也猜得到,葉寒把你推到前排無非是不想讓我們知道他在操盤這個項目,他給你的允諾應該是5%到10%,如果你的制片人身份只是個擺設,我想份額你可能都沒有,估計也就拿個工資。”
聶江呵呵一笑:“你怎么認為那是你的事。”
“那你的意思是你有份額嘍?”
葉鈺彤并不想在聶江的份額話題上浪費時間:“這我就更得勸你一句,項目這個東西做不做是一回事,做出來能不能產生價值是另一回事,我從懂事起就在接觸這個行業,我很清楚有多少人在這里面折戟沉沙,我相信你也不想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我說了,我會給你一些補償,也會給你們整個項目的前期開銷買單,算下來,你們也不算白忙這么長時間。”
聶江笑了:“那我倒是很想聽聽,在葉總眼里,我值多少錢。”
葉鈺彤比劃了一個五的手勢:“五十萬,這是你自己能拿到的錢。”
聶江大笑:“原來我就只值個五十萬?”
“那你覺得你值多少!”
葉鈺彤再次浮現出那種輕視的表情:“在外面給人當司機,這五十萬你怕是十年不吃不喝也掙不出來吧?”
聶江很想跟她說其實自己已經靠這個項目的次生效益掙了輛寶馬GT……
不過這種話他以前可能會說,現在的他心性早就變了,自然不可能這么傻不拉幾的獻寶。
再說了,你這百把萬的東西,在葉鈺彤面前根本就拿不上臺面,真要說出來搞得不好還得被奚落一通,這就丟人現眼了。
搖了搖頭,聶江道:“算了吧葉總,這五十萬您還是自己留著吧,項目掙不掙錢確實說不清楚,但我想試試,哪怕功敗垂成我大不了再去打工嘛,沒什么了不起的,我早習慣了。”
“你是習慣了打工還是嫌我給的太少了?沒事,說出來,咱們可以聊。”
“沒什么好聊的,你在侮辱我,人格怎么可能有還價的空間?”
“人格!”
葉鈺彤眉頭一緊,顯得十分不耐煩:“好了,我來這里不是為了聽一個高中學歷的人跟我談什么人格的,人格多少錢斤?人格能值五十萬嗎!最現實的事,就是你手上拿著五十萬,而不是摸不著見不到的空氣。”
這一回,該輪到聶江笑了:“葉總,聽完你這番論調,我總算知道為什么葉寒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因為不管是人格還是血緣,在你們眼里都是可以明碼標價的,甚至,可能還沒有半點價值。”
“看樣子咱們是談不到一塊去了?那你損失的恐怕不光是這五十萬了,因為,你的項目,在我看來是不太可能做得起來的。”葉鈺彤微笑的站起來:“對了,別提葉寒,你了解他嗎?”
“我知道以前的他,也了解現在的他,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葉鈺彤這么現實的人,又怎么可能聽得進聶江這番話:“他現在做出改變那是因為被生活所迫,但是聶江你要知道,人,是最善變的。”
“這個我倒是同意。”
這一次,戲謔的表情再也不是來自葉鈺彤,而是聶江:“如果人不善變,恐怕葉寒也不至于落到今天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