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喝了酒就別胡說
等余瑯愉快地飄到余玲家時,眼前并沒有出現他想象中的畫面,除了他,其他人已經其樂融融地開吃了,沒人等他?他像個方外人一樣,孤零零地出現在餐桌旁,不請自坐。而且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余玲不再那么的關心他每天有沒有吃飽飯,倒是對蕭楠特別的上心,他今天被耍了一中午,也沒人安慰,老姐最近怎么不體察民情了?
圓子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安靜,專注地扒著面前的飯菜。吃完之后,把自己的碗筷放進洗菜池,溜出去玩了,去找軒軒和笑笑了,他們才是天使,遠離舅舅,珍惜生命。
余瑯心不在焉地夾著菜,故做不經意地瞄幾眼蕭楠,看她有什么反應,很遺憾,一如往昔,一臉平靜。之前在院子里發(fā)生的一切,或者說今天中午發(fā)生的一切,在她身上沒有一絲痕跡。
不吃了,還吃什么,只有他一個人食不知味,上天何其不公?
上天也很冤枉啊,上天那么忙,時刻關注著全球億萬號人生死輪回的大事,哪有時間管你這雞毛蒜皮的破事,自個琢磨去吧,上天降下一條旨意。
余瑯突然停筷不吃,也沒人在意,大家還是邊聊邊吃,他的存在似乎不存在,一口黑血卡在嗓子眼兒那不上不下,最后瞪了一眼蕭楠,憤憤然大踏步走了。
余瑯去干什么了,沒人過問,他真的有點可憐。
余玲心情很好的吃完飯,一直和蕭楠閑聊著,說著今天孩子們表演的節(jié)目,夸了夸陳靜他們多才多藝,還說改天請他們來家里吃飯,蕭楠表示她會轉達。
下午放假明天又是連著兩天休息,蕭楠想著她可以回趟東城,到家里拿幾件換洗的衣服,順便看看夜秦。
吃過午飯她就坐車走了。直到晚上余瑯才知道蕭楠真的回東城了,心里很失落,臉陰的可怕,把他像狗一樣耍了一中午,招呼不打一個就這么走了,這個女人真過分。
圓子躲黑臉舅舅現在成了新習慣性,鉆進爸爸懷里粘住再也扯不出來。
一彎弦月掛在蒼穹之上,披著瑩白的紗衣,美的不可方物。
余瑯提了一扎瓶啤酒坐在大杏樹下,獨自慢慢地喝著。
他沒找人陪,晚飯的時候祈天一說陪他喝兩杯,他拒絕了,他想一個人靜靜地想想事情,這兩個多月來,為什么總是習慣性的想起蕭楠,她的影子在他心里越來越深刻,就像一方烙印,已無法祛除。可是,同樣這個影子也在夜秦的心里,并且不比他淺。這讓他很無力,很憤怒,又無可奈何,心有點痛,這種感覺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還記得第一次見她,他推著一車豬糞,熏得她捂住五官,那個樣子好傻但又有點可愛?是的,有點可愛,就沒見過誰因為太臭而捂眼睛的。
當天晚上在姐姐家吃飯,他故意用左手拿筷子,別她,因此她沒吃好飯,她當時感怒又不好說的樣子真蠢。
第二天,看見她悠閑地走在路上,像只好奇又呆笨的鵝,于是就丟了一顆小小石子砸她后腦勺,看著她怒氣沖沖的樣子,扯了個謊騙她出海。然后在海上,她膽小沒見識又充滿好奇心,看見一只海豚就興奮的大叫,還讓他幫忙拍照,他私下保存了那張她與海豚的合照。晚上一起在太陽島給他慶祝生日,那是他三十多年來最開心的一次生日會,雖然沒收到她的禮物,但她說了“生日快樂”。
再后來她還幫何嬸做飯,幫忙照顧圓子,他又私心地把她忽悠到學校當支教老師,自己也跑去支教,把李校長那個糟老頭嚇了個半死。他只想和她有共同的事情一起做,這樣天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還一起吃飯,住在同一個院子里,真的很好,如果沒有夜秦那個家伙,就更好了。可是,他們遇見的更早,夜秦對她的幫助更多。那又怎么樣,他就是喜歡她,既然她來了這里,又是你夜秦挑的地兒,這等于主動把她送來了,那么,就別再想輕易的離開,除非他放手,可是他會放手嗎?不會,除非......
除非是他想到的最杯的那種結果。
越是回想越是心痛,余瑯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因為一個情感問題而半夜三更的睡不著覺,坐在一顆樹下傷春悲秋。
這會她在干嗎?是不是夜秦已經知道她回東城了,那么晚飯他們是一起吃的嗎?夜秦不會給她夾菜吧?
他們關系那么好,夾個菜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吧。
可是為什么她就不知道給他報個平安嗎?不知道他會擔心嗎?真是沒心肝的女人。
電話打過去。
嘟......嘟......
“喂,余瑯。”
“是我,余瑯。”
“嗯,我看到來電顯示了,知道是你啊,有事兒嗎?需要我?guī)裁礀|西回去?”
“需要。”
“你要帶什么?”
余瑯鼻子一酸,聲音有些悶,“是不是我需要什么,你都會給我?guī)Щ貋恚俊?p> 蕭楠略一沉吟,“余瑯,你喝酒了?”
余瑯猛吸了下鼻子,高昂著頭,大聲道:“是啊,喝了,心情不好,但喝的不多,只喝了半扎啤酒。”
蕭楠臉色變幻,眉眼冰冷,不再說話。
手機里只有電流發(fā)出的嗞嗞聲。
余瑯聲音低沉:“蕭楠.......”
蕭楠:“我很討厭喝酒說胡話的人,不管你要什么東西,自己去想辦法吧,我?guī)Р坏健!?p> 電話被掛了。
蕭楠從不喝酒,不管心情好壞。開心了她會看書,難過了她會看劇,她把自己放在其他的世界,來躲避這個世界的煩惱。她很討厭心情一不好就跑去喝得要死不活的人,這不僅解決不了問題,還給別人給添麻煩,更加讓人討厭。
她沒想到余瑯竟是這種人,好心情一下跌到了冰點,坐在對面的夜秦感覺到了蕭楠一下子渾身散發(fā)出來的寒冷。
柔聲問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余瑯嗎?”
蕭楠在夜秦面前從來都是坦蕩的,“嗯,他喝酒了。”
夜秦:“你不讓他喝酒?”
蕭楠促然抬頭,“沒有,我沒有不讓他喝,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也沒說出什么原因。
夜秦:“你是因為他喝酒才心情突然不好的?”
蕭楠神色有些慌亂,胡亂抓起水杯一陣猛灌,咳咳咳,嗆到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