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了關天的余瑯,沒有搏得一個人的同情,這人緣也真是絕了。
其實并非余瑯的人緣不好,只是他的對手太心狠手辣,昨天對著臉來了一巴掌,今天對著鼻子來了一腦殼,那么明天呢?這項上人頭還能保住嗎?
夜秦不自覺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他也怕啊。
蕭楠,原來你是一只野獸!
現在這情況是放虎歸山嗎?還能不能裝進籠子帶回去?母老虎下山真是橫掃一片。
余瑯憋了半天,臉成了醬紫色,終于怒吼了出來:“蕭楠,你至于嗎?對我這么狠?”
蕭楠看著眼前這個不知是淚人還是血人的生物,一時不知所云,該如何云。
“咳,那個,你趕緊去清洗一下,怪臟得,還很丑。”
現在是論美丑的時候嗎?請問蕭大編劇?
余瑯真是無語了,他真是眼盲心瞎啊,怎么會把這樣的女人放在心上,他到底心有多大?
憤怒地轉身離去,心里發下誓言,這輩子再也不理蕭楠,否則他永遠鼻血止不住。
蕭楠伸手揉了一下額頭,訕訕道:“還怪疼的哈。”臉上的神色是從來不曾有過的尷尬。
“那個,你倆誰還釣魚嗎?這個釣竿還不錯,要不要一起?”蕭楠語無倫次的舌頭在嘴里打結。
無論什么時候夜秦總向著蕭楠,哪怕是在這種情況下,依然給她撐場子。邁步過去,從蕭楠手里接過釣竿,坐在小板凳上,認真的釣起魚,神色專注,心無旁騖。
蕭楠沉默地坐在旁邊,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無助地望向方婷。
她找錯求助對象了吧?
好像沒有,這次方婷出乎意料地幫她了。
“夜秦,釣上來的魚能分我一條嗎?”這次她沒再夜大少夜大少的叫,像是老朋友那樣直呼夜秦。
夜秦道:“可以,不過給你最小的。”
蕭楠憋笑,夜秦什么時候這么小氣了,還小氣地這么光明正大,毫不掩飾。
方婷倒也不介意,她沒想夜秦會答應,哪怕是小的,她也要。
她的愛到底要多么的卑微啊。
方婷似乎還挺高興,饒有興趣的坐在一邊看夜秦釣魚。
過了一會,浮子動了,魚兒咬鉤了,夜秦連忙收線,魚竿扯成了彎彎的弧形,快要成個半圓了,一邊的兩個女人再沒有經驗也看出為了,這條魚很大,雖然按照約定這條魚不可能給方婷,但她依然很興奮,拍手大叫,激動地好像當年得獎的樣子。
蕭楠許是受了方婷的影響,笑的滿臉紅暈,開心的像個福娃。
兩個又叫又跳的女人實在太吵,夜秦禁不住小薄怒,“你倆喊什么,跟沒見過世面的村姑似的。”
蕭楠道:“對啊,俺們就是村里的。”
方婷道:“我下個戲演村花,提前練習。”
夜秦白了兩人一眼,蠢女人。
一尾兩公斤多的野生魚被放進大水桶里,成了家養魚,一會兒之后不知會變成紅燒魚,還是清燉魚,或者是烤魚,這是一個糾結的問題,蕭楠和方婷皺著眉頭思考了半天,還是沒做出決定,最后痛快的交給了夜秦,誰釣的魚誰做主。
夜秦無奈的看著大海,他真是作孽啊,為什么要給自己出難題。
余玲今天沒來,小圓子有點不舒服,她要在家照顧。
所以今天的全魚宴是別人做的,蕭楠吃著感覺不如余玲的手藝,余瑯也興致缺缺,其實還好,只是吃慣了一個人的飯,再也吃不慣別人做的了。
傍晚時分,船靠岸了。
蕭楠看著太陽島,這是第二次來了,夕陽還是那個夕陽,島還是那島,人......某個人還在,就在不遠處。
還好變得不多。
蕭楠不喜歡變化太多的東西,包括人和物,可是在這個瞬息萬變的時代,怎么可能一成不變呢?
隨行的導演開始實地勘察,拿著手機左拍右拍,一邊拍一邊與另一個人低聲的交談著。
蕭楠看了一眼,知道他們在談什么了。她走到夜秦身邊,“你們這次來木櫝鎮是有什么計劃嗎?”
夜秦心不在蔫地道:“他們什么計劃我不知道,反正我的計劃是被他們毀壞地支離破碎。”夜秦的一口銀牙快要咬碎了。
蕭楠抬手撓了一下被頭發噌地癢癢的耳垂,“夜秦,你現在心真大,都不知道他們是干什么的,就跟著來了?”
夜秦真的很惱火,沒好氣地道:“是我跟著他們來的嗎?是他們死賴臉非纏著我來的好不好?”
面對突然發火的夜秦,蕭楠怔住了。
五分鐘后,夜秦回轉過身,看著蕭楠,平靜地道:“我本來打算帶你去旅游的,結果被他們不知從哪兒知道我的行程,堵住我,非得跟來木櫝鎮,后來你答應跟我走,結果有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突然從天而降,你又沒走成,現在倒好,來了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是你們的故地重游,滿意了吧?”
蕭楠不知道夜秦的打算,更不知道他的打算被這兩波人聯手破壞,怪不得他這兩天情緒不穩定,臉很臭,能一直忍著沒大發雷霆,真的是好修養。
蕭楠,夜秦不想聽你夸他有修養,他想聽你為他遺憾,為他叫屈。
夜秦沒有從蕭楠臉上看到他想要的表情,失望地再次背過身去看大海。
那個柿餅一樣的大太陽,有一半的臉已經沒入了海天交際處,留在海面上的半張臉,隨著海水的起浮,在臉上漾起一圈圈的漣漪,層層疊疊起起伏伏。
蕭楠坐在沙灘上,脫下鞋子放在腳邊,沙子很燙,蕭楠感覺有點燙屁股,但是已經坐下了,又不好再站起來。
夜秦也學著她,脫掉鞋子,席地而坐,只是不動聲色的挪了一下屁股,這沙子確實很燙。
兩人望著遠處的海平線,沒再說話,什么也沒想,就那樣傻坐著,呆望著。
余瑯把晚上的篝火準備地差不多了,中午那頓魚實在是做得難吃。他都沒吃幾口,他看見蕭楠也沒怎么吃,那個愛吃的女人今天一定是要吃自己做的飯,那么晚上就給她露一手。
余瑯心里美滋滋的。
對于坐在那里發呆的兩人,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他不放在心上,可是有人不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