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禮尚往來,王連生又請段伊寧去冒菜搓了一頓。
雖然反復叮囑老板要微辣,結果還是辣得兩個北方人鼻涕眼淚一把流。
但辣味會給人帶來愉悅感,越吃越愛吃,真可謂痛并快樂著。
段伊寧請教了王連生很多問題,有為人處世的,也有純粹是娛樂無聊的,但王連生都能信手拈來,講得頭頭是道。
“生哥考慮問題的角度真獨特,您都是怎么練就的?”
“這有什么練就不練就的,多學習唄!”
他的回答很質樸,并沒有什么玄虛的原因。想想自己,大學畢業后基本就沒再正兒八經看過一本書。
“那您學習的動力是什么?”
“動力就是缺啥補啥!”
同時夾起一筷子西藍花放進嘴里。
“遇到問題,就去學習,這不就有了動力了嘛。其實學習功利一點也沒什么不好,學習就是為了解決問題嗎?”
“那你覺得真實和虛幻有什么區別?”
段伊寧開始把自己心中的難題慢慢拋出來。
“什么意思?”聽到這個問題,王連生心里咯噔一下。
“比如說,你面前放根筷子,一根是實物,一根是你幻想出來的。你怎么區分呢?”
“為什么還要幻想出一根筷子,又不能夾菜用?”
“的確沒什么用,就聊著玩唄。”
見段伊寧這么執著地問這個問題,腦袋里開始加急旋轉,首先想了想是不是自己讓他產生了這種問題,覺得沒有,那就是他主動問的問題。
這個問題該怎么回答,低頭思索了一會。
“虛幻的只是筷子,沒有手?”
“沒有手!”
“那就好說了,沒有被手拿著的那個就是虛幻,實物不會平白無故懸在空中。”
又是一個簡單的回答,但還是給了不少啟發。
對啊,一個東西畢竟不是單純存在的,它肯定有依附的環境背景,要和周圍環境很好的融合在一塊。
段伊寧看了下,平行地球中的王連生,有幾個坐在旁邊,但腳踩在了這個現實世界的垃圾桶上,這明顯是不符合常識的,沒有和環境調理好。
那這個就是虛幻的。再看看那邊,沒有垃圾桶。
正在段伊寧到處找垃圾桶時,店老板過來把這個現實的垃圾桶取走了。
原來只是店老板取走垃圾桶的時間不同。
“如果手也是虛幻的呢,就比如說現實和虛幻除了一個是左手拿筷子,一個是右手拿筷子,其他所有都一樣,也包括周圍背景。”
“那只能依靠你對他的了解了,看他習慣用哪個手。”
這個回答并沒有讓自己滿意,對自己要求太高了,需要提前知道很多信息才能分辨。
但起碼還是有了一個方法,那就是看他和周圍環境是否和諧。這已經夠了,因為現在能看到的平行地球也才是部分,一個人或一個物。
如果能看到整個視野的平行地球,那信息量太大了,多個世界的景象重疊在一起。想想都讓段伊寧頭大。
王連生對自己的回答也不滿意。這種問題自己沒想過,但更重要的是段伊寧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
難道是他能看到虛幻,那又是什么虛幻?
雖然問題越來越多,但他感覺自己離真相也越來越近了。
心里不免有點興奮。
決定問段伊寧一個問題,試探試探。
“如果你看到一個人憑空就消失了,你會有什么感覺?”
這個問題段伊寧并不覺得有什么敏感,他沒有從背后看到過誰進入時光老宅,也沒有意識進入時光老宅,人會突然消失這個問題。
“那她一定是心被傷透了。”
段伊寧隨口甩出一個答案。
這個似是而非的回答讓王連生有些詫異,自己不曾做過讓妻子傷心的事。但很快還是把注意力轉移到段伊寧身上,他似乎對這個問題并不驚訝。
“那你相信超能力嗎?”
段伊寧夾著肉片的筷子稍微一抖,肉片掉進碗里。
“相信,電影里不是有么。”
“哈哈!”
不一會,王連生的手機響了,其實是特意定的鬧鐘,側身假裝接了個電話。
“很不好意思,我有點急事,得先走了,你先吃著,下次有時間再聚!”
王連生匆匆忙忙走了,留下段伊寧一人。
一會兒,段伊寧吃完也走了。
但又過了半個小時,王連生又回來了,找到老板,問他走后,段伊寧有什么異常反應。
原來王連生和冒菜老板早就很熟,來之前,請求店老板留意下段伊寧的反應。
“很不正常!”店老板皺著眉頭肯定地說。
“你走后,他也沒吃,就一直盯著你的座位,眼珠不停轉,就好像你還在那坐著一樣!”
說完,直勾勾地盯著王連生的臉。
就好像我還在那坐著?他又問過我真實與虛幻的問題。我已經走了,怎么還會坐在那?難道是他能看到“可能性”?看到的是假如我沒走,會發生什么?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種能力太可怕了!
不行,這還只是想法,我得去驗證下。我得先去找找那個胖子了。
第二天,趁段伊寧中午休息的空檔,來到牛肉火燒館,特意戴了頂棒球帽,也沒有摘下口罩。
先要了一個牛肉火燒,要求打包帶走。
“是不是有個胖子,經常來您這?”
“是啊,怎么了?”
李大成,邊把火燒放進食品袋邊說。
“那您知道他住哪里嗎?”
“住哪里倒不知道,只知道在六里橋南賣眼鏡!”
“好的,謝謝!”
這就夠了,六里橋南眼鏡店不多,加上附近的眼鏡城,應該也沒幾家,心里盤算著那就一家一家地找,畢竟他知道胖子的模樣。
王連生用了兩天時間走訪了六里橋南以及周邊馬連道,西局、麗澤橋的每家眼鏡店。
他怕漏掉,故意把范圍擴大了。
沒想到平時不注意的眼鏡店,竟然還不少,一共有42家。
但是沒有看到胖子的身影。
這種情況他預料到了,他不知道胖子是店員,還是老板。
如果是老板平時不在店里這很正常。所以每家店都要了老板的電話,通過電話加了每個老板的微信。
只有說要買眼鏡,加微信都會通過。
又用了一天的時間,翻看每個眼鏡店老板的朋友圈。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在一張和大佛的合影中,找到了胖子。
那一刻,如釋重負。
鎖定了眼鏡店,原來胖子叫聶寶元。
王連生走進聶寶元的眼鏡店,店員當然不記得王連生,就算記得也無妨。
關鍵是,聶寶元也在店里,正給一位客人專心驗光。
并沒有注意到王連生就在他背后如餓狼一般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