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瑞剛想張口說不行,被鄭濤搶先,道:“這事不是小事。容我們回去商量商量。”說完拉著劉瑞走出中軍大帳,去了自己的軍帳。
劉珣和張強見二人走了,也起身同高振告辭回去了。
來到鄭濤帳中,鄭濤稟退帳里的所有人,親自為劉瑞斟了杯茶,遞給劉瑞。
劉瑞接過茶搶先道:“姨丈,我不能答應他這個要求。我已經有了李明月。而且當初還答應她此生只有她一個女人,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怎可出爾反爾。我不可能答應讓高家的女兒做皇后。”
鄭濤道:“我的爺,現在都是什么時候了?你還為一個女子,而信守承諾。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是在國家安危面前,大廈將傾之時,如何還談兒女情長之事?我剛才就看出你要將這件事情駁回去,怕你惹惱了高老將軍,把事情弄僵,才拉你出來的。王爺想想,既然之前你承認了皇上不是昏君。那順理成章,繼位的就應該是皇上的子嗣。可現在若真的讓皇上的子嗣繼了位,高家肯定會干政。高老將軍還好,為人忠心耿直,皇位暫時不會動搖。可他已年邁,能活多久還未可知。你也知道高家下一代的人品,若高家掌權人換了,今后走向就不好說了,人心難測,弄不好他們真會取而代之。現在晉國七成的兵權在高家,雖然同遼軍對決,高家的兵力已經損失了四五成,但以現在高家的實力,我和張強聯手也未必能勝過他們家。現在是生死存亡的時候,錯一步,有可能會追悔莫及。現在誰做了皇帝,主動權就掌握在誰手中。殿下可要三思,如果擁立皇上的子嗣為新君。您想想,將來肯定是高家的天下。他們會允許你這個,可能隨時會奪走他們手中權力的親王,活在這個世上嗎?到那時他們為鏟除異己,可能會卸去我和張強手中的兵權。到那時你該怎么辦,憑你手上的這點兵力,能與那時擁有大部分晉國兵力的高家抗衡嗎?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恐怕你自身都難保,你拿什么去護著李側妃?你們兩個連性命都堪憂了,還談什么一生一世一雙人?感情和性命面前,殿下選哪個不用我說吧?他即然已經露出口風,同意擁立你為新君,條件不過就是娶一個高家的女兒做皇后。你若喜歡,可以對她好一些。如果你不喜歡。她不過就是占了一個位置的女人。李側妃終究還是你的妃子。就是你將來繼承大位。皇后之位空著,也是不可能的。那些朝臣和言官,每日勸諫,甚至以死相逼都是有的,死一個你能挺著,你不能低估那些老古板們的倔強,朝堂上可能會因此有數名老臣用死來勸諫,你能忍心看著一個個歷經幾朝,忠于朝廷的老臣,因娶后納妃之事,死在你的面前嗎?到那時你還是很難挺的住不選后妃。與其那時還是躲不過去,不如現在應和時局,答應封高氏女為皇后。當務之急,是我們怎樣才能齊心合力的將遼國人打出晉國去,收復江山。如果此時你堅持不讓高家女為皇后,以高振現在的勢力,完全可以硬讓皇上子嗣繼位,若那時被高家控制了整個朝堂。你再想奪回皇位,比登天還難。同時還可能要搭上,你、你舅舅和我的全家人的性命。王爺想想,不過就是娶一個高家的女人,給高家一個安心,又能保住我們幾家,你又能登上皇位,三支軍隊還能齊心抗敵,同時又能救國家于水火。殿下何樂而不為?我覺著高老將軍這個要求也不算過份。王爺還是先以,為國家為萬民著想為上,委屈一個李明月,可以拯救晉國,穩定大局。孰輕孰重,望王爺三思。”
一番話說的劉瑞無言以對,必竟現實正如鄭濤所說,在這破碎山河面前,晉國的千千萬萬個百姓身處在水深火熱之時,當務之急確實是要想著,如何先保住祖宗留下來的萬里江山,和救萬民于水火。兒女情長之事,在國家的大義面前,只能暫時往后放。想及此,艱難的點了點頭,算是勉強同意鄭濤的說法。
鄭濤見說服了劉瑞,高興的也不吩咐他人,親自跑出去,將這消息告訴現在算是自己同盟的張強去了。留下劉瑞一人,獨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不知該如何向幸兒交待。
第二輪幾家又聚到一起商討,高振見劉瑞答應了自己的要求。也算達到了預期的目的。張家也提出要將張家一個孫女嫁給劉瑞為妃。劉瑞不同意。理由是自己大業未成。半壁江山還被遼人占據。怎好總是談娶妻納妃之事。
誰知這次不但鄭濤勸說,連高振也幫著張家說話:“殿下的宮中不可能只有皇后和李側妃二人,將來不知多少朝臣家的貴女要送進后宮,填滿后宮的三宮六院。與其將來便宜那些人,不如現在多納一個妃子,主要是安了張將軍的心,這樣,我們三家才能齊心協力共同抗敵。就不愁不將遼人趕出晉國。”
劉瑞見三家執意要自己答應,為了大業,勉強同意。
劉瑞分別給了兩家訂親憑證,等將來收復江山,正式登基后,再另行聘娶。此事算告一段落。
只是劉瑞因此事怕見幸兒,感覺無法同她說出口,以這邊軍務忙,沒回幸兒住的軍賬中。
三路大軍合到一處。由劉瑞為主帥。高振為副帥,向京城進發。
京城百姓聽說晉軍打回來了。都躲在家中不敢出來。暗暗祈禱。這次晉軍一定要贏。
耶律齊見對方的兵力和自己不相上下。命令兵士死守城門。劉瑞帶兵攻了三天三夜,都沒有攻進京城。
劉瑞只得命將士圍城,自己和高振、鄭濤等上層十幾個將軍商討下一步該如何進行。
高振道:“遼國的兵力跟我們不相上下,在實力相當的時候,他們占據有力的地形,居高臨下,不管是射箭還是拋火球,我們都占不到便宜。”
張強道:“我們暫時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如果不想這樣耗下去。只有用人做盾牌向前推進,直逼城門,再把城門撞開,攻進城去。只有這樣才能繼續下一步,只是這樣的攻法,會損傷大量的兵力”。
鄭濤道:“這雖說也算是一個辦法。但要損失很多人的性命,哪個將軍愿意讓自己手下的兵士去送死。”
張強道:“可現在大家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我們已經在這兒耗了三天了。連一點兒進展都沒有。”
高振道:“我們的人現在連城門都靠不到跟前。如何談攻進城去?如果不想出更妥當的辦法。想強攻進城去,至少要損傷一兩層的兵士,那都是活生生的性命。”
劉瑞見大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得道:“現在這樣爭論不休,也找不出更好的方法來。我們已經勞累了三天三夜了。不如我們現在先按兵不動。今晚休戰,只圍不攻,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冷靜冷靜頭腦,說不定就能想出更好的辦法來。今晚各部都派人密切注視城中的動靜。明日再議。”
眾人覺著有理,各自散去。高振、鄭濤、張強去各自軍中安排人執守,安排完也回去休息了。
劉瑞幾天的忙碌,竟將皇后妃子的事拋到腦后。抬腳走向幸兒住的軍帳。回到自己的營帳已是深夜。
幸兒睡的正香。被人從后面抱住,知道是劉瑞回來了。迷迷糊糊的轉過身來摟著他腰,瞇著眼看了一眼劉瑞,又閉上眼,嘟囔道:“你今天怎么回來睡覺了?城,攻的怎么樣了,有沒有什么新的進展?”
劉瑞反將她抱著緊了緊,在她唇上吻了吻道:“沒有什么進展。都三天三夜沒合眼了。實在太累了,眾將軍幾番討論,也沒有什么結果。人困馬乏的,我讓人先圍著遼軍,好讓兵士們也能輪流休息。也讓高振他們都回去休息時,靜下心來想對策。明日有精力了再繼續討論。”
幸兒被他弄的有些清醒了,想了想道:“他們居高臨下,依靠城墻的優勢,易守難攻,你們攻城肯定很難攻進去。多虧京城中沒有像暨遠縣那樣的油井,否則,用火攻,你們必敗。現在京城外面也找不著暨遠縣那樣的油井,沒有那么多的油,你們也無法使用火攻。不如你派人去各處的州縣,找有做煙花爆竹的作坊,他們知道哪里可以弄到更多的火藥,去收集做煙花爆竹用的,那樣的火藥。讓人把那些作坊里的工人密秘請到一處,讓他們將火藥份量加大,要比做煙花用量大數百倍,做些巨大的圓球,同樣是用引線點燃。因為急用,可能收集不到太多的火藥。讓他們計算出多少長度的引線,可以正好在城墻上爆炸。這樣既不能誤傷到自己人,也不至于浪費在半空中。用拋石機將這些炸藥點燃后拋到城墻上。不但可以傷人。而且也會將他們弄的陣腳大亂。用這種方法同樣可以去炸城門,有可能將城門炸開,既便炸不開城門,也會將它損壞的不如從前那樣結實了。這樣你們攻城就會容易多了。”
劉瑞笑道:“你這小腦袋瓜是怎么長的?居然能想出這么好的主意。這三天來,我費盡心思只想著如何攻城,倒把你有這方面天賦的事給忘了。當時就應該先回來問問你。好!我現在就派人連夜出發,同樣讓各州縣府衙的官吏幫忙四處去尋找火藥。哪怕走的遠一些。一定要找來足夠的火藥,這樣才能一舉拿下他們。這邊就先這樣圍著。他們也只想守城,這樣雙方也會平靜一段時間。正好給我們時間去找火藥。這期間,再讓工匠多做些拋石機。這樣攻下京城就指日可待了。”說完高興的將幸兒摟著親了又親道:“你就是我的小福星。”
當晚,劉瑞也不休息了,連夜召集將領,將幸兒的想法跟高層將領們說了一遍,眾人都夸是好主意。有了攻城的方案,幾個高層將領氣勢高昂。布置圍城的人,把兵士分三波。一波圍城,兩波休息后再互換。統領的將官也輪番職崗,這樣可以養好精力,以備再戰。
另一邊,連夜派人騎快馬去各處尋找火藥。同時又從附近找來,木匠、鐵匠,命他們加緊做更多拋石機。直到天快亮了,劉瑞才回到營帳中休息。
耶律齊見對方只圍不攻,一時也不知道他們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由于有了,上次同高振對決失敗的陰影,不敢輕易打開城門出戰,只讓遼國軍士加強防守,在繼續觀察,冥思苦想也想不出,對方到底要用什么戰略。
雙方這樣又僵持了十天左右,正當遼國守城的兵士覺得今天也和往日一樣,沒有什么不同時。只見陣前推來了幾十臺拋石機。兵士立時打起精神,嚴陣以待,又派人忙將此事稟報給耶律齊,還沒等耶律齊登上城墻。對方的火藥彈已象雨點般拋向城墻,城墻上的兵士被火藥炸的遍地哀嚎,死傷無數,活著的遼軍,被炸的暈頭轉向,亂做一團,根本滕不出手來向對方射箭還擊。
城門也被炸出了一個豁口,晉軍乘機潮水般涌向城門,將城門撞開了,城墻那里的晉軍,同時也乘亂利用云梯爬上城墻,雙方形成近距離肉博,城墻上下的遼軍奮力阻擋,更多的晉軍涌進城門,耶律齊命所有騎兵上馬跟晉軍拼殺,在這場混戰中,雙方各有死傷。
耶律齊帶兵正廝殺中,突然見劉瑞騎馬過來,國仇、家仇、情仇,讓耶律齊立時失去了理智。打馬直奔劉瑞就過去了。嚇的律古等眾侍衛都向耶律齊方向靠近。拼殺過去保護耶律齊。
劉瑞見耶律齊也分外眼紅,想到明月被他使手段劫走,險些成了他的人,一想到他覬覦幸兒,氣就不打一處來。見耶律齊奔自己過來,也打馬朝耶律齊方向奔去,清風等侍衛也隨后緊跟,同擋在身前的遼軍死拼,殺出一條血路,想沖上前,去保護劉瑞。
二人見面連話都不說一句,就打到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