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古拉想起奧古斯都在回來的路上說的話,神情嚴肅的提醒道:“教皇陛下,我認為我們還不能直接排除恩佐的可能性。假如真的是恩佐,他預判了我們的預判,反其道而行之,故意留下自己的名字來洗脫嫌疑,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恩佐這個人城府極深,遠超其他幾個大臣。”
“沒錯,恩佐這個人陰惻惻的,我感覺看不透他,對這個人還是小心為上。”卡爾在一旁附和道。
“雖然我也不喜歡這個人,但是不得不說,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用之處還是很多的,不過一定要謹慎的提防著他。還有,我覺得恩佐現在的權限太大了,恐怕日后不好控制。”法奧斯也擔憂的說道。
看來自己最信任的這幾位對恩佐意見都挺大的,奧古斯都微微一笑:“好了,你們說的我都知道,我自有安排。現在不是談恩佐這個人的時候,我想知道,你們有沒有什么辦法確定恩佐和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如果和他有關,那順藤摸瓜把其余共犯找出來會簡單的多;如果他能洗脫嫌疑,那可以讓他參與進這件事的調查,相信對這種事情他一定比我們更有辦法。”
思索片刻,法奧斯皺眉道:“很難。現在俘虜和繳獲品都還沒有送回來,我們的調查無從開始。等到瑞士衛隊其他士兵帶著人和東西回來,消息應該早就已經走漏了,到時候事情只會更難辦。
現在要確定恩佐是否和這件事有關,只有主動去試探他。最好的情況當然是他能夠自證清白,但是更大的可能性是把我們把事情告訴他之后,還是既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和他有關、也無法確定和他無關,那我們怎么辦?總不能直接把他關起來。
而且如果真的和他有關,恩佐一定是有備而來,回答的滴水不漏,反倒能誤導我們。要是這種情況下讓他來查,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所以我認為除非有鐵證能排除他的嫌疑,否則絕不能讓他單獨負責調查。”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然后是一個侍從的聲音:“教皇陛下,恩佐求見。”
所有人頓時提起了精神,真是說恩佐恩佐到啊,但又都不明所以。
“他來干什么?”卡爾疑惑的撓了撓頭,隨后莞爾一笑道,“總不會是來自首的吧。”
“不管他是來干什么的,總不能拒之門外。至于他來的目的,讓他進來一問便知。這個家伙出了名的消息靈通,可能已經聽到些風聲了。看看他要說什么,興許會對調查有幫助呢。”法奧斯建議道。
“我們需要回避一下嗎?”
“沒必要,你們就留在這,我什么時候做什么事還得躲著他了。馬上讓他進來,他說什么你們也聽著,有什么問題直接問了,省的波折。”
奧古斯都前去推開門,對侍從吩咐道:“請他進來,直接把他帶到這里。”
很快,恩佐來了,看見除了奧古斯都和法奧斯,卡爾和德古拉也在這里等著自己,竟然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意外,這倒是讓奧古斯都很是意外。
簡單的行過禮之后,恩佐剛一到給他預留好的椅子上坐下,就直奔主題道:“教皇陛下,您回來的路上有沒有遇到什么意外?”
恩佐突如其來的問話,差點把在場的幾位下巴給驚掉了,卡爾直接猛的站起身,伸手就要拔腰間的佩劍。
奧古斯都眼疾手快,隨即按住卡爾的手把抽出半截的劍給壓了回去,示意他坐下。再看恩佐,只見他面不改色,坐在那里紋絲不動。
“你為什么會這么問?你有聽到什么消息嗎?”奧古斯都不動聲色的問道。
“幾個月前,我們的人注意到有一隊人行事鬼祟,攜帶著大批的可疑物資進城,為首的人是我們的一位大臣的親信,可是守城的士兵并沒有做任何檢查和詢問就放進城了。
我手下的人不能越權,但是出于羅馬的安全考慮,自作主張就跟了上去。他們把東西帶到了一個荒廢已久的倉庫儲藏了起來,到了地方他們拿出來才知道,全部都是軍用的制式硬弩。
我覺得這事蹊蹺,就一直派人盯著,但是因為他們并沒有什么不軌的行為,就一直沒有匯報給您。再往后很久他們就一直沒有動過這批武器了,但每天都會派人把守。
直到前幾天,那個大臣的親信再次帶人過來取出了這批武器出城了。我的人跟了出去,可是我的手下實在是無能,居然跟丟了。等他們再回來的時候,那幾車的武器卻不知所蹤。
都怪我疏忽大意,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沒有太往心里去,只當是他是倒賣武器賺點錢或是組建自己的武裝。而且沒有證據,空口無憑,也不好向法奧斯大人匯報。
直到今天,得知您是騎馬回來的,瑞士衛隊士兵也只回來了一小部分,卻讓卡爾將軍帶人和您一起回來。我這才想明白,他的那批武器很有可能是用來對付您的!
我做夢都想不到他們竟然敢對您下手,意識到我的疏忽可能已經鑄成大錯,我追悔莫及,趕忙前來了解情況。”說到最后,恩佐已經是滿臉的自責了。
聽完了恩佐的陳述,奧古斯都震撼不已,并不是驚訝于對方那么早就已經謀劃針對自己的行動了,也不是敵人就在自己身邊,而是沒想到恩佐對羅馬的監視已經達到這種程度了。
但是,這是真的嗎?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情。
有這樣的想法的不止奧古斯都一個人,德古拉發問道:“恩佐大人,我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還是在蒙騙我們?要知道,襲擊我們的劫匪,留下的就是你的名字!”
“劫匪?”現在輪到恩佐驚愕了,“他們這么大費周章的做準備,最后竟然找了劫匪來執行這么鋌而走險的事情?那德古拉你的瑞士衛隊……”
“我的瑞士衛隊沒事,僅僅有幾個人受了輕傷,只是當時能弄到的馬匹有限,我只帶了很少的人和教皇一起先趕回來。剩下的人現在正押送著俘虜和繳獲武器。”
“那真是太好了!沒有損失就好。”恩佐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洋溢著的喜悅。
“好什么好!你還沒有洗脫你自己的嫌疑呢,我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法奧斯澆了一盆冷水。
誰料恩佐根本就不當回事,笑著說道:“這個啊,這個簡單。還請教皇陛下移步,我帶您去一個地方一看便知。
只是這個涉及到教宗國的一些機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各位還是不要跟來的好。當然,如果教皇陛下認為可以,我也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