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暗我明
菲麗莎一直站在宰相府的窗戶邊,看著大門的方向,時不時就看向計時的沙漏。
天已經全黑了,但是她等的人還沒有回來,這讓她坐立不安。
四點結束的演講,然而現在都快七點了,阿薩勒茲還沒回來,這讓人不免猜想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才遲遲未歸。
“至于這么擔心嗎?”南希搖了搖頭,不是很理解這種輾轉反側,“他的實力不差,就算失手了,總不至于回都回不來?!?p> “你會不會說話?”尤利西斯皺著眉罵她,“說你是大猩猩你還真是?我懷疑你根本就不會有擔心這種情緒?!?p> 南希生氣,想要反駁他,卻見菲麗莎推開門跑了出去頓時把要說的話都給吞了回去。
菲麗莎的確是看到了阿薩勒茲回來了才急急地出來,她提起裙擺小跑過來。
“您慢一點,”阿薩勒茲伸手接了一下她,“怎么了?”
“你有沒有受傷?”菲麗莎一雙眼打量著他,見他只是衣衫凌亂了一些,并沒有看到什么受傷的痕跡,身上也沒有什么血腥味,這才松了一口氣。
阿薩勒茲眼眸里彌漫上幾許暖意,他拉著菲麗莎往屋子里走:“不用擔心,我還不至于因為這種小任務受傷?!?p> “我那不是怕你大意了踩陷阱嗎?”菲麗莎口是心非的小聲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兩人走進屋子,屋內幾個人的目光落在阿薩勒茲身上。
“一個人?”尤利西斯挑眉。
是了,阿薩勒茲的任務是把公會派出的探子帶回來,但他現在卻是空手而歸。
以阿薩勒茲的本事來說,這不應該,菲麗莎有些緊張地看向他,思考著要說些什么為他解圍。
但是阿薩勒茲并不需要她想這么多,他上前一步,沉聲道:“我受到了兩位魔法師的攻擊?!?p> 在場的人原本閑適的表情頓時一收,全部變得嚴肅起來,就連南希都不例外,顯然這個消息讓他們都感到意外。
所有人自覺走到會議桌前坐下,菲麗莎被阿薩勒茲輕推了一下,明白他的意思,只能走過去在桌邊坐下。
阿薩勒茲拿出他今天找到的所有布片,放在了桌上。
其中那片月白色過于顯眼,被人一瞬間就注意到。
按照地位的尊卑,弗雷德拿起了那片月白色的布片,仔細打量:“這是?”
阿薩勒茲解釋:“我跟對方交手時,對方掉落下的布料碎片?!?p> 弗雷德沉吟了一會,然后道:“薩菲,拿件你的校服過來。”
雖然不明所以,但薩菲還是迅速命侍女拿了一件剛洗好的校服過來。
弗雷德展開校服,把布片放在了袖子臂膀處的位置。
在校服的設計上,上臂放了勇者學院的校徽,是一把象征著勇者身份的寶劍,希望學院的學生都有傳說中可以屠龍的勇者的勇氣。
而現在,弗雷德手中白色布片上繡的三角形與薩菲校服上的寶劍劍尖處完美重合,不僅如此,布料的質感和顏色也一模一樣。
這片布料,是從勇者學院的校服上掉落下來的!
尤利西斯的臉色很不好,他的祖父是學院長,之前都只是推測學院內可能有奸細,也并不排除是像蜜兒一樣受到了威逼利誘而腦子不清醒導致做了錯事,但是現在赤裸裸的打臉告訴他就是有奸細潛伏進了學院,這讓他怎么能不怒。
“我現在就回去查,”尤利西斯站起身,冷聲道,“我一定會把人給查出來的,太膽大妄為了,這是在對學院的挑釁?!?p> 別看尤利西斯平時一副浪蕩的模樣,若論對學院的感情,誰也比不過他,因為尤利西斯是從小就在學院中長大的,每個教職工他都認識,他在學院待的時間怕是比他在家待的時間都要長,有人把手伸到學院里,他自然是怒不可遏的。
“尤里!”弗雷德喝道,“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庇壤魉够卮鸬?,“你放心,我會小心行事的?!?p> 他現在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冷靜的樣子,反倒像是憋著一股氣要把對方生吞活剝了一樣。
“未必是學院的學生,”阿薩勒茲及時開口叫住了人,“實力超出一般的學生太遠了,不像是普通的學生,除非學生中有人刻意隱藏了實力?!?p> “的確,”薩菲亦開口,“他故意留下這點線索擾亂視聽也不是不可能?!?p> 尤利西斯的腳步一頓,轉過身來,他雖然氣沖上頭,但他一直是作為弗雷德的左右手被培養起來的,自然不會被怒氣沖昏了理智:“對方既然不知道我們會布局捉人,哪里會提前準備好一套校服來混淆視線,學院里必然有奸細潛伏?!?p> “那你這么大張旗鼓的要去抓人,不是打草驚蛇了?”弗雷德看著他,口吻中帶著淡淡的命令,“回來坐下,我們從長計議?!?p> 一起長大的玩伴,弗雷德怎么不知尤利西斯的性子,他雖心思縝密,思考問題全面,但卻受不得激,某些時候行事過于急迫,薩菲那個事,就是他被算計了,所以弗雷德不得不壓著點陣,
尤利西斯瞇了瞇眼,覺得弗雷德說的倒也有點道理,目前他們在明,奸細在暗,倒也的確難抓人,萬一驚動到他把人嚇跑了倒是得不償失,所以他緩緩地又給坐回去了。
南希倒是難得多了幾分眼力勁,給他倒了一杯冷茶遞過去:“消消火?!?p> 冷茶味苦,苦澀的味道沖掉了尤利西斯的幾許火氣。
見他冷靜下來,弗雷德看向阿薩勒茲:“把事情從頭說一遍吧,大家也思考一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p> 這倒不是難事,阿薩勒茲一邊思索著,一邊把今天的經歷復述了一遍。
薩菲斂眸思考著,無意間碰到了菲麗莎的手。
冰涼冰涼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嚇著了,薩菲抬眼看了菲麗莎一眼,見她咬著下唇,似乎在刻意壓制著沖到嘴邊的驚呼。
阿薩勒茲的講述雖然平淡,但依然聽得出其中的兇險之處,菲麗莎不像他們,雖然出身高貴,但受到的磨練也多,對于兇險之事,也看的平淡了,就是像菲麗莎這種底層貴族的子女,是最嬌生慣養沒見過世面的,會感受到害怕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