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年心動了，他知道裝修不貴，貴的是主播用的專業設備。
游戲主播對硬件要求高，唱歌主播要收音器和聲卡，少說一萬多一套，跳舞主播要攝像頭，全能的就要一整套。
五十平能改出九個房間這樣，九套設備最差也要二十萬，如果是對聲卡這種外設要求高的，那就有點恐怖了。
陳小年目前沒有這么多錢，是真的沒有。
想想看，起步二十五萬的投入，都能在商業街開個奶茶店了，還不知道多長時間能收回成本。
呂巖知道他的顧慮，這老小子神神秘秘的說，“兄弟！沒門路的事我怎么可能知會你。設備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認識一個人，以前做某音樂軟件的直播孵化園，在街上拉了不少有點顏值的人去做唱歌主播。”
陳小年眉頭一挑，“我知道，就在大超市后面那條街上，超大的廣告牌，我還用這款音樂app呢。可聽你說這個直播孵化園的不太靠譜……”
“沒錯，的確很不靠譜。孵化孵化，全都胎死腹中，一個都沒能孵化出來。”呂巖笑了，“所以才能讓你小子撿漏。那家伙不想搞了，打算把那批專業的設備低價出售，現在你只需要出這個數，我就能找人給你把主播之家改出來！”
老帥哥比劃個十字，意思是只要十萬！
陳小年大喜過望，“十萬？”
“十五萬。”
“可你……”
“我比劃的是十萬，但我本人還要五萬回扣。”
“哈？”
“嘖！看在咱們的感情份上幫你攢這個門路，但也不能不談錢吧。再說了，要真就一點好處不提，你心里也過意不去對不對。”
“我很過意得去……誒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一個隨時會嗝屁蹬腿魂歸西天的家伙，你要錢干什么。”陳小年郁悶不已。
呂巖瞪眼，“我跟你一樣是個人！人不得花錢啊！我還有的好活呢！你能活多久我就能活多久！”
陳小年嘿嘿陰笑，“這話別說的太早，說不定你馬上就沒了……”
他的陰笑讓人渾身不自在，呂巖被弄得很莫名其妙。兩人合計了一下打造主播之家的具體細節和可行性，最終拍板決定下來。
陳小年最多出十一萬，這錢給呂巖，他必須要把主播之家完完整整的搞出來，不能有偷工減料，不能有糊弄人之嫌。
不管哪方面出現紕漏，呂巖都別想得到那五萬塊的好處費。
呂巖滿口答應下來，問題是陳小年現在沒有那么多錢，得緩一緩。老帥哥讓他盡快籌錢，機會不等人，實在不行就抵押貸款。
說實話，陳小年很懷疑呂巖學壞了，從保健品公司那里學到了上等的騙術，想從他這里套錢……
不過呂巖說得有頭有尾，甚至幫他把廣告怎么打都想得妥妥當當，就靠網吧里這些客人，用最原始的方法口耳相傳。
一傳十十傳百，縣城就這么大，最多十天半個月，廣告就打出去了。
“租金的話……按天租一天二百！按星期就一周一千，按月租一個月三千！”
呂巖的原話就是這樣，完全是一拍腦門隨口說的。照他這么設計，按天租和按月租差了三千塊錢！
陳小年不置可否，他覺得那些新入行的小主播賺不到這么多錢，肯定付不起一天二百的租金，付得起也舍不得。
有這錢他們就不能咬牙自己買一套設備？
誰知呂巖來了一句，“人人都知道租房貴，那些租房住的為什么不買房。買不起唄，拿不出那么多錢！你這也是一樣，受眾就是想入行又舍不得花大價錢搞設備，或者完全不知道怎么搞設備的那些人。就坑他們，誰讓他們不懂……”
嘖嘖，呂巖的心真臟！
說完這些，得到了陳小年的口頭協定，呂巖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在保健品公司怎么忽悠人陳小年都管不著，更懶得管，隨便呂巖怎么折騰。
陳小年難得的在網吧待了整整一個早上，越到中午越興奮，每時每刻盯著進網吧的男人，一臉激情跟變態一樣。
一直等到中午，他都沒等到辣個男人，不免有些失望。
差不多一點多鐘，一個尖嘴猴腮，看起來很像雷震子的中年男人推門進來。
他留著典型的精神小伙發型，像個馬桶蓋子……男人穿一身黑，緊身褲豆豆鞋，總之一看就很社會。
這樣的人在網吧里一抓一大把，陳小年抬頭瞄一眼就失望的嘆氣。
中年男人猴猴祟祟的摸到吧臺，“嘿！兄弟，你是叫陳小年么？”
陳小年再次抬頭，小小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
面前這個男人渾身上下充滿了樸素的生活氣息，搭話時候的尬笑，以及尬笑時努力展開肌肉的輕微抽搐，都讓他這個不倫不類的笑帶著勞動階層的真實。
“我是陳小年，你是？”
“兄弟可算找到你了！我是袁洪啊兄弟！”
“我他媽……”
陳小年愣了一秒，緊接著掏出手機給太白金星刷了幾十個懟人的表情包，一直到系統提醒他發送消息太過頻繁才停下來。
太氣人了！
這都什么歪瓜裂棗！天庭沒人了嗎？！
什么跟楊戩打平手的袁洪大神，什么跟孫悟空撞人設，陳小年覺得這家伙跟某手直播的老七撞了人設！
說起這個老七可了不得，以什么都敢吃，什么都下得去嘴而火爆網絡，他的名言是‘不是同一個時間，但是同一個撤碩……今天挑戰一回吃粑粑！兄弟們我干了！奧利給！’
袁洪縮著脖子笑瞇瞇的問，“兄弟干嘛呢？”他的確有一副猴子樣，比那位章口就萊·孫老師演的猴子還像個猴子。
從一些微表情和小動作就能看出來，猴子本性未脫。
太白金星回消息了：你別看不上人家，這是袁洪封神之前的模樣，也帶著那時候的心性……前后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
陳小年神情復雜，“袁大神？”
“你叫我洪哥吧，兄弟這有吃的沒？其實我十點多就到了，在城里轉了幾圈才找過來……誒，時代變了，人間變化真大！”
“額……你想吃點什么去？”
“整點燒烤唄，路上看到怪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