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查半個月,都沒有找到兇手的線索和下落。朝臣們膽顫地在家窩了七八日,再沒有發(fā)生刺殺事件,也開始復(fù)朝。
各官員家門口皆有金吾衛(wèi)把守,官員上朝也有專人護(hù)送,雖沒找到兇手,也好歹安了些心。
“三爺,門口送來一封信。”高府的仆從今日剛開了門,就看見門口放著一封信,寫著:高承禹親啟。
“誰送來的?”高承禹問。
“小的不知,就在門口的地上隨意擱著,但門口一個人都沒有。”
高承禹有些疑惑,遂打開信,只有短短八個字:勿急捕我,吾先殺汝。
眾人都疑惑是誰用這種方式傳信,正納悶間便看見高承禹變了臉。
“太猖狂了,豈有此理!”高承禹勃然大怒,卻又無從發(fā)作。
高其瞥見這八個字,便往門外走,不一會兒回來沖著高承禹搖頭。
“不用找了,只一封信,留不下什么線索。如此囂張,還真以為自己露不出馬腳,進(jìn)奏院那邊有什么消息?”高承禹怒氣未消,這是威脅,兇手囂張到如此地步,讓人怎么忍。昨日他才上了奏表要求陛下徹查,今日便收到了恐嚇信。
“得了一些蛛絲馬跡,這幾天正派人盯著。”
此時,霍清聽聞三郎在院中發(fā)了怒,便也過來看看。
高承禹回身看到霍清挺著的肚子,卸了一身的怒火,將信交給高其:“收好了。”
“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嗎?”霍清一臉擔(dān)憂地問。
高承禹上前拉住她說到:“沒什么大事兒,我交給高其去處理了。”他不敢說信的內(nèi)容,怕她擔(dān)心,畢竟這是針對他的恐嚇。
霍清見他不愿說,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瞞著她,假裝不悅道:“你若是怕我憂心就別什么都瞞著我,我現(xiàn)在不好好的嗎,讓你都快藏成個廢人了。”
高其見狀趕忙遛了,若是問起他來,他可敵不住。
“可是與武相被刺有關(guān),有消息了?”霍清問。
“還沒有,不過兇手很是猖狂,四處威脅查案的人。”高承禹將事情說了一半,也沒提自己被威脅的事兒。
“怪不得你那么氣,朝廷竟然都沒辦法了嗎?還能怕了他們不成。”霍清聽聞被威脅,也氣憤起來。
高承禹笑了出來,“你這么激動做什么,自然有怕的也有不怕的,他們威脅也沒什么大用。”
霍清怎能不氣:“說什么安定我大唐江山,掃平內(nèi)亂,還百姓安穩(wěn)。如今都敢在天子腳下斬殺宰相,竟然還尋不到兇手,尋不到不說,還被嚇破了膽,你說說,這淮西的仗如何打贏?”她說的都是實(shí)話,朝臣尚且如此,前線好到哪里去,想要取勝,若是上下心不齊,那只剩敗局。
高承禹被她一番話逗樂了,十分贊同地說:“我看他們還不如夫人,若是夫人去了淮西,恐怕早已贏了。”
霍清斜眼睨了他一眼,失笑:“有道理,你若是要去,帶上我也可以。”
高承禹一看她還當(dāng)真了,戳了她腦門一下,“你就安心待在家里,建功立業(yè)的事兒,以后交給咱兒子就行啦。”
霍清一臉驚訝道:“你自己擺不平的爛攤子還要留給兒子?”
“呵,看來還是我的錯了。”
“我是說真的,下個月或許就生了,你若是不放心我,那便等兒子出生后去吧。”霍清知道他為何一直沒有請戰(zhàn),實(shí)在是之前她的狀況太差,好在現(xiàn)在都好起來了。
高承禹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了,淮西看樣子要拖過今年了,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別的地方生變,得仔細(xì)籌謀一番再做打算。”轉(zhuǎn)而又疑惑道:“你怎么總勸我?難不成嫌我待家里看煩了?”
霍清捂嘴笑起來:“我怕你回頭后悔又埋怨我。”
這雖是一句玩笑話,也確實(shí)是霍清所想。個人前程和志向的事兒,于公于私她是絕對不會攔著的,倒不是因?yàn)樗蠲鞔罅x。人嘛,要是留點(diǎn)遺憾,以后想起來總會將遺憾無限放大,沒準(zhǔn)變成了心中的一根刺,總歸是與她有關(guān)。她不愿愧疚,也不愿有所虧欠。
瑞雨在一旁對著阿湘嘀咕:“娘子也是奇了,總盼著阿郎去打仗似的,都說刀槍無眼,多擔(dān)心吶。”
阿湘悄聲說到:“阿郎心一直在戰(zhàn)場上系著,以阿郎的本事,怕是不會有危險。”
瑞雨拍了阿湘的胳膊:“你倒是有信心。”
“那當(dāng)然,我在蜀中可是見過阿郎身披戰(zhàn)甲,所向披靡的樣子。”阿湘一臉驕傲地說著,她第一次見高承禹,便是一身戰(zhàn)甲的少將軍,和如今的確不是一個樣子。
瑞雨看著阿湘的神情笑起來:“阿郎這幾年溫和許多,從前的確是嚴(yán)肅的緊。”
高其不知道何時立在了二人身后,聽了半天突然開口:“你們在背后這么議論主子,也不怕被聽見。”
這一聲嚇了瑞雨和阿湘一跳,二人捂著胸口說到:“你嚇?biāo)廊肆耍瑥哪拿俺鰜淼摹!?p> 高其嬉笑著:“我站了好久了,你們也沒發(fā)現(xiàn)。”
“阿郎交給你的事情這么快就辦妥了?”阿湘問。
高其聳了聳肩,不過是收起一封信的事情,自然容易。
“高其,若是上了戰(zhàn)場有危險嗎?”瑞雨有些擔(dān)心地問,霍清看起來是不怎么擔(dān)心,但她也吃不準(zhǔn)霍清是表面不擔(dān)心還是真不擔(dān)心。
“有吧,不過有我在呢,阿郎不會有事。”高其自信的說。
“這你怎能保證?”瑞雨瞪他,覺得他在吹牛。
高其一聽竟然如此不信任他,剛想反駁,又覺得和她們說不清楚:“哎,和你們說不清,總之呢,阿郎本就擅于用兵,只是一直缺個機(jī)會,如今這些藩鎮(zhèn),看著驍勇善戰(zhàn),實(shí)則不是他們強(qiáng),而是對手弱,若是個真正懂兵法的,又能攏住人心的將領(lǐng),其實(shí)很快也就贏了。”
瑞雨將信將疑地看著他,聽他說的好像有些道理,便安心了些,她可不想讓自家娘子傷心失落,若是阿郎有危險,那娘子該如何。
他們?nèi)齻€站在一旁說的興起,也忘了旁邊還有兩個正主。說了許久才發(fā)現(xiàn)兩個主子正默默地聽著他們說話。
“我看高其也被你帶出來了。”霍清搖著扇子贊到。
“高其好歹也做過校尉,自然不一樣,本事大著呢。”高承禹也夸到。
“跟著你,別處處都耽擱了,都多大了,也不成個家。”霍清瞅著高其極其順眼,人實(shí)誠也機(jī)靈。
“我和阿郎遇見夫人那會兒差不多大。”高其嘴快說到。
幾人哈地笑出了聲,只見高承禹眼刀飛過來:“真是夸了一句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連我也敢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