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宮重遇
1
慕容心自云翊失約后,便生了一場大病,臥床不起,高燒不退。曉靈生為她把脈,以為是她要毒發(fā),沒想到是郁結(jié)于心,積郁成疾。
悉心調(diào)養(yǎng)了數(shù)月才稍緩過來,此時的慕容心臉色蒼白,十分消瘦。
慕容石見狀,擔(dān)憂極了,寬慰她道:“心兒,你可要注意身體啊!既然等不到就不要等了,慕容家的姑娘不必屈居于人下,他日爹爹定給你另覓佳婿。”
慕容心虛弱地說:“謝爹爹好意,只是女兒如今無心此事,只想好好研習(xí)醫(yī)術(shù)。”
慕容石無奈搖搖頭,“也好,等你的毒解了,再議此事吧。”說著,他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慕容心獨(dú)自坐在床上,合上眼,想要忘記那心上的痛,忘記那個負(fù)她的人。
慕容蘭日日都來找慕容心說話,給她講笑話,眼見著慕容心的心情好轉(zhuǎn),身子骨也漸漸恢復(fù),她也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慕容心緩了好幾個月,終于徹底痊愈。她便每日都去曉靈生那里,潛心研究醫(yī)書,研制了好幾種毒藥解藥,將它們封存在她的藥箱中。
2
這日,慕容心與慕容蘭正在房中聊天,慕容謙突然過來,先是行了一禮,然后說道:“大小姐,二小姐,莊主喚二位去前廳。”
慕容蘭好奇地問:“謙叔,爹爹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前廳交代?”
“似是貴妃娘娘來信了。”慕容謙回到。
慕容心和慕容蘭均喜出望外,兩人攜手奔向前廳。
廳上。慕容石為姐妹倆讀慕容媛的信,信中提到想讓慕容心姐妹去皇宮陪她,順便想為慕容心挑選如意郎君。
慕容蘭調(diào)皮地朝姐姐眨眨眼,“姐姐,看來你是逃不過了。”
慕容心白了她一眼,向慕容石問道:“爹爹,姑姑可還提到什么?”
慕容石沉思片刻,說:“此次前往皇宮,心兒你帶著洛梓和阿軒一起去。至于蘭兒,先不去了,她禁足還未解,到時候向你姑姑解釋一番就好。好了,蘭兒你先回去,心兒隨我來。”
慕容蘭聽爹爹這樣說,頓時如同晴天霹靂,睜大雙眸,“爹爹!您怎么能這樣?”
慕容石冷厲地瞪了她一眼,“你這丫頭,還是再收收性子,等什么時候像你姐姐一樣穩(wěn)重,再去皇宮。若你這樣前去,指不定給你姑姑惹出什么禍來。”
慕容蘭啞口無言,那聲不要硬是咽進(jìn)了肚子。她又眼巴巴地看著慕容心。
慕容心卻是搖搖頭,朝慕容蘭無奈地擺擺手。慕容蘭一跺腳,氣呼呼地跑了出去。
慕容心朝著慕容石說:“爹爹,您會不會對蘭兒太過嚴(yán)苛了些啊?”
“她這樣冒冒失失地出去,我著實(shí)不放心。還是在家中收收性子的好。”慕容石也很是無奈,他的兩個女兒雖然都很聰敏伶俐,可到底性子還是不大一樣。
心兒有時也古靈精怪但知分寸、要穩(wěn)重一些,無論從哪一面都像極了已故的愛妻傅如月。可蘭兒卻是單單將傅如月年輕時任性調(diào)皮的性子繼承了個十成十。
“好了,你隨我來。”慕容石說著,朝書房走去,慕容心跟在身后,有些疑慮父親為何要單獨(dú)將她留下。
慕容石待慕容心也進(jìn)書房后,便將房門緊閉。
他坐在桌前,將桌上擺放的香爐移開,按下下面的桌面,竟原來是個機(jī)關(guān)。
慕容心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問:“這是?”
機(jī)關(guān)按下,慕容石身后的書架上有幾本書掉落,一個精致的銀盒彈了出來。慕容石起身將銀盒拿下,打開蓋子取出了其中的一枚玉佩。
他嚴(yán)肅地對慕容心說:“心兒,我將此物交由你保管,你定要好生收著,到時候你找個機(jī)會向陛下呈上,他到時會交給你一件東西作為交換,這件東西關(guān)系重大,是我慕容家的重要寶物。你拿到后便立即讓阿軒送回。”
慕容心小心接過玉佩,“爹爹放心,女兒會仔細(xì)保管此物,也會依您所言讓阿軒帶回那樣寶物!”
慕容心并沒有問是何物,她知道父親不說定是不想讓她知道。
慕容心回去后便叫來洛梓與她一起收拾行李。
洛梓拿出了那只小姐心愛妝匣,“小姐,這個,還要帶嗎?”
慕容心抬眼看著那個妝匣,里面裝著她與云翊的回憶,不禁讓她出神。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自嘲的一笑,“帶著吧,找機(jī)會,將里面的東西處理掉。”
洛梓點(diǎn)點(diǎn)頭,便將妝匣裝進(jìn)了裝著慕容心衣物的大箱子中。
慕容心帶了許多珍稀的藥材,有一整箱都是醫(yī)書和藥。慕容蘭還調(diào)侃她,說她簡直就是醫(yī)癡,還怎么找到心上人。
慕容心不理會她,只是自顧自的收拾著。她將那玉佩帶在身上,寸步不離。她有時拿出來看看,不想竟發(fā)現(xiàn)了上面隱隱刻著“風(fēng)月”二字。
這字十分隱蔽,只有在昏暗的燈光下才能看得清。慕容心不禁沉思,她兒時曾在娘親那兒聽過這個詞,好像是娘親最喜歡的詞。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與這有關(guān)的任何事物。
3
轉(zhuǎn)眼便到了出發(fā)之日,慕容心一行人跟隨慕容家前往京城經(jīng)商的隊(duì)伍一起進(jìn)京。
原本五日便能到,可路上走走停停,便行了大半個月,一行人賞遍了途中的山水美景,流連忘返,這才耽擱了時間。
眼見京城就在面前,慕容心不禁想起兩年前來京,她與太子表哥在京城最著名的酒樓吃飯,看胡女跳舞表演。
在宮中她還結(jié)識了肅王蕭云溟,澄王蕭云清與少年將軍吳興文。
他們?nèi)藢δ饺菪亩己苡押茫瑢m中甚至還有傳言稱肅王與吳將軍都心儀她,想娶她過門。
然慕容一門不管是對于皇親國戚還是高門大族,都是他們想要得到的天大助力,若是娶了慕容氏長女,這其中的能獲取的利益不言而喻。
慕容心正想著當(dāng)時歡樂的時光,車馬已然到了宮門口,蕭云澈與蕭云清帶著隨從候在了宮門內(nèi)。
見車馬來了,蕭云澈面帶溫和的微笑,走上前去。慕容心先從車內(nèi)探出頭來,“表哥!”
蕭云澈上前將她牽下馬車,“心兒,好久不見!你生的愈發(fā)好看了!”
“表哥說笑了,聽說表哥的孩子都已經(jīng)快兩歲了,定要帶我去瞧瞧!”慕容心笑道。
她不經(jīng)意朝旁邊一瞥,看見了一個生得俊俏,長身玉立的少年人,她登時反應(yīng)過來,“咦?這不是阿清嗎?都成了玉樹臨風(fēng)的俏公子了!”
“心姐姐,你又取笑我了。”蕭云清無奈笑道。
“好了好了,我們快進(jìn)去吧!母妃該等著急了。”蕭云澈催促道。
幾人進(jìn)了皇貴妃所在的啟祥宮,皇貴妃瞧見了慕容心,忙從主位上起來,只見她身穿華貴的朱紅色襦裙,身披金色長袍,頭上戴著金玉步搖,周身散發(fā)著雍容典雅的氣息。
“心兒!快叫姑姑瞧瞧,你啊,可叫姑姑好等!”慕容媛笑著說。
慕容心還未行禮,就被她一把抱住。過了好一會兒才放手,上下仔細(xì)打量著慕容心。“哎呀,怎么瘦了,氣色好像也大不如前。心兒,你是不是近來身子不好?”她擔(dān)憂地道。
“確實(shí)前些日子生了一場大病,不過全然好了,請姑姑放心。”慕容心回道。
“是這樣,那你一定要多注意些,來到這兒,想吃什么一定要給姑姑說,知道了嗎?”慕容媛一臉體貼地看著她。
“多謝姑姑!”慕容心行禮道。
慕容媛將慕容心拉到椅子上坐下,兩人又說了好些體己話,正聊得酣暢,蕭云澈帶了一個人進(jìn)來,慕容心轉(zhuǎn)頭望去,只見那人身著淡藍(lán)色的錦袍,腰間系著代表身份的玉佩,周身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雅。
慕容心抬起頭看著他的面容,棱角分明,五官端正,眉宇間透露著英氣,那雙眼更是透著星空的璀璨。這不是云翊?又是誰!
慕容心驚得睜大了雙眸,“怎么會是他?”她皺起眉,差點(diǎn)驚叫出聲。
一旁的洛梓亦是張大了嘴,“云公子?”她低呼了一聲。
“什么?”慕容媛看向洛梓。
慕容心連忙輕捏了捏她的手,“哦!沒什么,只是不知道這位英氣逼人的公子是誰?有些驚訝,世上怎么會有那么好看的人。”
“哦,那是翊王,名喚云澤,是云澈的三弟。”慕容媛向慕容心介紹。
慕容心一時有些發(fā)愣,回過神來時,忙起身見禮,“見過......翊王殿下。”
蕭云澤臉色有些蒼白,垂下頭,微微伏身,“慕容姑娘。”
慕容心不由得想起那日雪夜,她凍得瑟瑟發(fā)抖,卻還是不見他歸來。她攥緊拳頭,指甲快要嵌進(jìn)手心里了。
場面有些冷,還是蕭云清打破了平靜,“心姐姐,稍后父皇會設(shè)宴,為你接風(fēng)洗塵,不如先去梳洗梳洗吧。”
“設(shè)宴?陛下竟為我設(shè)宴?”慕容心驚嘆道。
“你不必緊張,只是家宴而已,宴上都是自己人。”慕容媛安慰道。
“哦,那姑姑我先下去了”慕容心行禮。
“好,快去梳洗打扮一番,一會兒與我赴宴。”慕容媛說。
慕容心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她與蕭云澤擦肩而過,衣上的云紗拂過蕭云澤的手,可慕容心壓根就沒看他,只有蕭云澤用余光瞥了一眼她。
走出殿門,洛梓驚訝地問慕容心:“小姐,云公子,竟然是翊王,他居然對您隱瞞身份!”
慕容心沉默不語,回想剛才與他相見的情形,他似乎看起來十分平靜,好像形同陌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想到這兒,慕容心心中不由得又痛又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