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車夫送她回去的時候,阿奴正守在米鋪外,見柳傾鳶下了馬車,卻是沒有迎上去。
兩人沒來由的對視了很久,和阿奴也許是同病相憐,對他總有種親切和依賴感。
她率先走近他,遞給他一個包袱,怕他不要,只道:“里面有好吃的。”
阿奴接過,手里一沉,疑惑道:“怎么這么重。”
“剛忘了告訴你,里面還有很多銀兩。”柳傾鳶露出得逞的笑。
阿奴皺了下眉頭更加不解,只聽柳傾鳶又道:“阿奴,咱相處的日子不算長,但也不短了,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帶著這些銀子離開這里,做點生意啥的,當然節(jié)省點不需要做什么,這些銀子也夠你用下半輩子了。”
“是不是我前天太過分,惹你生氣了。”無視她的話,阿奴試探性的問道。
“我哪有這么小氣。”柳傾鳶擺手道。
“那為什么突然趕我走。”阿奴道。
“沒有要趕你走,只是我有了更好的去處,這樣多好,我們都不用在這里累死累活的了。”柳傾鳶笑道。
她雖沒有正面回答,阿奴也知道她的言外之意了,那么這也是否意味著她真的會嫁給梁容修。
他蹲下打開包袱只拿了里面的吃的,然后把裝有銀子的木盒放到了地上,道:“這銀子我不能拿。”
“哎!哪有人不喜歡銀子的。”柳傾鳶無語道,這可是她厚著臉皮向梁容修討得。
“小姐何時離開。”這么久以來,阿奴語氣里終于有了點溫度。
“明天,阿奴你要照顧好自己,如果有困難可以來梁府找我。”畢竟和阿奴也做了這么久朋友,平日里他雖冷冷的,但也照顧她頗多,這分開了,還是有點不舍的。
“嗯,小姐保重,早點休息。”說完阿奴便轉(zhuǎn)身進米鋪了。
次日清早,柳傾鳶簡單收拾了下衣物,也沒跟阿奴道別,便上了梁府的馬車。
阿奴是看著她上了馬車,直到馬車消時,他想事情完了,也該走了。
自那日嚴霜告知保靈丹再過三月便會失效,他就開始加快計劃,只身闖入怡親王府,卻在郡主的房間尋了個空。
猶疑之際,剛好郡主貼身侍女回來拿東西,身藏暗處的他思量著只能先尾隨她,而后就一路來到了郡主沐浴的地方。
打暈了那侍女后,繼而探得浴池房沒有其他人伺候,他想著事情應(yīng)該會順利很多,這浴房還真是奢華,空氣里縈繞著淡淡的花香隨著他穿過層層層布帽越來越濃烈。
“香墨,再加點花瓣。”郡主的使喚伴隨著戲水聲傳來。
好久不見有人回應(yīng),郡主以為香墨偷懶睡著了,有點惱怒的她正要再叫喚,不想有花瓣從眼前落入水中。
“玫瑰,郡主可喜歡。”
不是香墨,郡主嚇的立馬捂住胸前水里轉(zhuǎn)身,一名戴面具的黑衣男子,正蹲在浴池岸邊玩弄著籃子里的花瓣,她惱羞成怒道:“大膽狂徒,竟敢擅創(chuàng)王府,偷窺本郡主……”畢竟還是一個未經(jīng)人事的姑娘,有些話實難啟齒,就在她準備喊人之際。
“郡主放心,我對你沒興趣,不過郡主若現(xiàn)在驚動外面的人,恐怕就難保郡主的清譽了。”凌寒先發(fā)制人,站起來提醒道。
“你……”女子最注重名聲,何況她是堂堂郡主,他這么一說不無道理,只要有人進來,無需他真的做了什么,他若亂說,難保他人不會做多想,她束手無策道:“看你樣子,應(yīng)該是有事求于本郡主。”
這郡主雖刁蠻,倒是不傻,凌寒道:“算不得求,我是想和郡主談一場交易。”
就這樣他和郡主達成了合作,然后才有郡主退婚的事,這郡主再怎么想嫁給梁容修,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因病而死,他活著才是她最大的希望。
凌寒回過神來,已是站了好久。
“這丫頭說話有趣,討人喜歡。”孟雪離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他旁邊,望著他的視線方向。
凌寒嘴角勾起一抹決絕,冷冷的語氣好似一把猝了毒血的利劍:“那又怎樣,我關(guān)心的是她能不能愛上梁容修。”
雖早知他冷酷無情,但說出這樣的話,還是讓孟雪離不敢置信,她轉(zhuǎn)頭望向他,試圖從他臉上探得一絲他剛才說的話是有違心意的蛛絲馬跡,可是他眼神堅定。
“這是我在她房間里的桌上發(fā)現(xiàn)的,應(yīng)該是留給你的銀兩,還有你那會兒忘帶走的吃的。”孟雪離把手里的東西遞給他。
“銀兩留下,吃的扔了。”帶著點不耐的說完后,他便轉(zhuǎn)身先離開了。
“凌寒啊凌寒,這丫頭這樣真心待你,希望你將來不要后悔。”孟雪離望著他決絕的背影,邊在心里念叨著,邊打開木盒,里面有張柳傾鳶留下的字條,滿滿的記載了這些銀兩的各種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