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大家都忙到很晚,竹屋也建的差不多了,頂封上了。
日子又過了一天,李琦客對坎兒和另外幾個小伙子謝了一番后,沒讓別人來,只讓狗兒來了。
竹屋建的是兩間通著的,門口的一間地坪比里面的一間要低,而且靠陽面還開了兩扇上下開著的窗,屋里地上都用竹子鋪著的。
外面的露臺,做了很大的一片,從竹屋到門外的青石板路連了起來,而且把院子里的柳樹給包了起來,還做了一個有頂的門。
遠遠的望去,有點像挪威的一些木屋一樣,不過李家的這個,不管是露臺還屋子,都用了竹子而已。
將柳樹修剪了一番后,林七郎又給李琦客做了一些家具,比如書架,書桌,凳子,小桌子。在李琦客的要求下,還做了一個茶盤,這一切做好后,李琦客大呼林家父子手藝精湛。
末了,傍晚時分,就在大家又開始忙活著給李琦客搬家時,院子里來了一個人。李琦客見過,但不認識,便沒說話,來人看著竹屋,笑著走來道:“琦客,你太不夠意思了,家里動工蓋屋,都不招呼我這個當哥哥的一聲。”
看到此人,李琦客用腳指頭都能猜到他是誰了,而且李琦客記得,前些日子自己講故事的時候,他和一個皮膚白一些的陌生面孔一起來聽的。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李琦客見這人這么會演戲,他也陪著道:“貴哥哪里的話,弟弟我家里搭建個陋室,怎么敢勞煩貴哥出馬。”
“哈哈~”李貴尷尬的笑了笑,不過他的目光卻有意無意的飄向劉月娥。
李家和林家都忙活著,李貴手里拿著本書翻著,故意裝作剛知道李家多出了幾口人的樣子道:“琦客,不知道家里的這三位是?”
林七郎剛要說話,李琦客便說道:“他們幾個是我的朋友,暫時住在我家里。”
“哦哦~”李貴看了看林家父子,最后眼神落到劉月娥的臉上道:“這樣呀,這種事得要到族長哪里造冊登記一下的。”
“不過~”李貴似是帶著罪惡的眼神看著劉月娥道:“不過,這事我可以效勞,我去和族長說一聲,免得琦客再去跑一趟了。”
李琦客看出了李貴想要賣好的想法,便搶在劉月娥前頭說道:“那我就替哥哥嫂嫂謝謝貴哥了。”
李貴見好賣了,時機差不多了,他翻了翻眼皮,裝作一副很隨意的樣子道:“琦客,前些個日子,聽你講聊齋來著,聽的哥哥我入了迷。”
“這不,我還讓狗兒來問你來著。”李貴看了狗兒一眼,又看向李琦客接著道:“怎么的,今兒個給大家來上一段?”
“日啊,影帝呀,這他娘的演技,這也太自然了吧。”李琦客看著李貴的表情,心里感嘆道。
李琦客留意著李貴的表情道:“哈哈,講是要講的,只是這故事還得要編。”
李貴眼皮跳了跳,漏出了一絲急切,他走了兩步道:“那要等到什么時候呢?可別等太久了。”
李琦客察覺到了他的急切,心中一喜,更自信了幾分道:“講是還要再講的,故事編還是再編的,不過講的時候嘛~”
李琦客留意著李貴的表情,見他很上心的樣子,便故意說道:“講的時間再說吧,你看我不正忙著嘛,哈哈哈。”
李貴再能掩飾,但微表情還是出賣了他,李琦客發現了他聽到“再說吧”時,臉上流露出的一絲失望。
“哈哈,那琦客你忙著,以后家里有活兒,招呼哥哥一聲。”李貴尷尬的笑了笑,想要離開,像是有人在等他一樣。
“哈哈”李琦客也笑了笑,看著李貴的眼睛,他輕聲說道:“貴哥,如果還有‘別人’想聽的話,你給他捎個話兒,讓他來找我談。”
這一番交談下來,李琦客發現李貴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不能太含糊,他故意將“別人”二字,說的特別重。
聽了這話,李貴的臉上露出一絲詫異,臉微微一紅,他尷尬的笑了笑道:“哈哈,我一定帶來,一定帶來。”
說完,李貴便離開了,靈兒看著李貴的背影,瞟了一眼狗兒,輕聲道:“哥哥,我怎么以前沒發現,李貴哥和咱家,和你這么熟呀。”
李琦客看著好奇的靈兒,摸了摸她的鼻子,笑聲道:“那可不,過兩天他還帶人給咱家送錢哩。”
靈兒嘟了嘟嘴表示不信,李琦客發現這丫頭開始會撒嬌了。
這時李琦客聽到林七郎叫自己道:“先生,要不咱們給門做個牌匾吧。”
“啊?”李琦客懵逼了,這窮的叮當響的家,還做個牌匾,這不丟人現眼嘛。
不過,轉念間一想,過兩天有客來訪,而且自己現在只能依靠自己,還是得包裝一下自己。
李琦客笑著看著林七郎道:“可以呀,那就麻煩林大哥了。”
見林七郎聽了話后遲遲不動,靈兒打了李琦客一下道:“哥哥,你還沒告訴林大哥刻什么呢。”
李琦客這才想起來,他在心中想了想,要是叫李府和李宅什么的,會不會太普通了,而且這些名字像是那些當官的,還有員外家,地主家的樣子。
起名倒成了一個難題,李琦客活動了一下脖子,活動間眼睛看到了擺動著的竹葉,看到了天上飄著的云朵。
“有了!”李琦客停了下來,說著走到桌子前,拿起毛筆來寫到:“風云閣”幾個字。
要裝就得要裝的響亮一點,風云化雨,雨澤萬物,這也許就是李琦客這一刻流露出的野心吧。
李琦客寫了字,幾個人也沒有質疑,畢竟這里屬李秀才學歷最高。
寫完后,林七郎雕刻了起來,李琦客繼續收拾起了屋子。這些天,他天天練吳守道的字,雖然寫不出吳守道字的陰陽哲學,可畫形卻是像了幾分。
他找出三張宣紙來,在每一張紙上寫了三句話,分別是: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然后將三張紙收拾好,準備裱起來,然后掛在里屋書桌后面。
見一切都布置的像模像樣,李琦客便在外屋地上鋪了一張席子,然后擺上了桌子,桌子上放著買來不久的香爐,還在茶盤里放上了青釉的茶具。
李琦客再拿上一本書,坐在席子上,添上一杯熱茶,這他娘的還真有點文化人的樣子。
李琦客之所以這么做,不單純是為了包裝自己,他更深的想法是,怕來人問起聊齋由誰而著時,他怕說起話來沒底氣,畢竟一個剛及冠的秀才郎,還沒嘗到過屢試不第的滋味,怎么可能編出對科考不滿的書籍呢。
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東風刮不刮,李琦客的心還懸著。

燦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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