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長大后成了人格分裂?”
“不,她沒有成為人格分裂,而是成了類似老年癡呆的效果。
想想看,如果人類的大腦,不僅不能調節控制身體細胞,而且這些能爆發出超凡能力的細胞還能基于本能大量的自我繁殖,從而進化成更高階別的靈能。
但他們反應遲鈍的大腦會覺得一切都很正常,身體內的修復細胞也會夜以繼日的修復持續進化帶來的危害。
您知道的,我們人類的大腦可以看成抑癌基因,失去控制的身體細胞則類似原癌基因,抑制過度分裂由抑癌基因控制,主持分裂由原癌基因控制。
大腦希望控制細胞分裂的速度,身體細胞卻希望能無限繁殖下去。通常,正常人的身體都能通過基因交流達成一致,但從受精卵就受到電擊的實驗者,她們大腦的反應速度遠遠遲滯于身體細胞的分裂速度。
這種關系就像男女朋友生米早已經煮成熟飯時,父母才跳出來說,‘我還能怎么辦呢?現在只能給你們擦屁股了唄’!”
“就像惡欲與恐懼相互競爭的關系?”
“是這樣的,惡欲促進了身體機能的進化,而恐懼卻能加速身體修復受損的器官。”
身體機能的進化?靈能的力量難道不是固定的嗎?……伊萬洛夫不解的看向博士:
“進化后的身體機能穩定嗎?低階靈能可以進化到更高級別,甚至最終達到王級?”
“這是惡欲帶來的力量。這座基地的孩子都擁有完美的無序組合,每一次因為進化而產生痛苦的時候,我們都會給他們注射致幻劑,這樣可以讓他們進化的時間更長,進化的效果更好,最終徹底激發他們的潛能。”
博士轉了轉手中的PPK手槍,慈祥的看著輪椅上的女孩,用強調的語氣說:
“他們最終擁有的力量與其說是進化來的,不如說是竊取了神的權柄。稍后她會給你展示一個不一樣的‘工具人’,我必須警告您,你可以從前面進攻她,但您最好從下面開始進攻,這樣可以避免您死亡的幾率。”
伊萬洛夫的神色剎那間變得警惕起來,厚重軍服下的肌肉高高隆起。
他是一名克格勃來的軍官,握有一把匕首便能與狗熊決斗的男人,原本應該不必懼怕這個看起來即將死去的女孩子,但他曾祖母的事跡,讓他不敢掉以輕心。
他把自己調到一觸即發的狀態,這是他在戰斗前的最好準備。
博士按了按輪椅上電擊的按鈕,然后向后走了十米左右后,女孩呆滯的目光瞬間被殘暴占領,眼底泛起一抹一閃而過的猩紅。
她慢慢地轉動僵硬的脖子看著場中的眾人,就像是一頭饑腸轆轆的老虎在觀察獵物。
伊萬洛夫無視她那張脆弱美麗的臉龐,抖了抖有點酸麻的手指,忽然半蹲下去,抬起槍做出標準接敵的姿勢,碩大的槍口直指女孩的額頭。
伯萊塔沖鋒手槍入手很重,這是使用了大口徑彈藥才會有的重量。
女孩歪了歪脖子,嘴角微微上揚,伊萬洛夫從她的表情上讀出了戲謔以及暴虐的血腥意志。
他想也沒有多想,下意識地扣動扳機,子彈出膛,極速射向女孩的眉心位置。
這顆子彈足以掀開已知的任何一頭生物的頭蓋骨,他作為一名克格勃的獵人,奉行的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是殺招的原則。
子彈從女孩的眉心穿過,大口徑彈藥撕裂的眉心還在向外翻飛,女孩看起來必死無疑。
但伊萬洛夫卻一下僵硬在原地,一絲一毫都不敢動。
被子彈掀開頭蓋骨的女孩是假的,她的身體早就離開站立的地方,這是速度快到極致留下的殘影。
他可以想象這個速度快到極致又能使用‘工具人’的女孩,此刻就緊貼在自己屁股背后,雙手緊握成拳,隨時準備折斷自己的脊柱!
但她還沒動手,因為她意識到自己還有反抗之力。
伊萬洛夫左手肘猛地向后砸去,與此同時旋轉半周,伯萊塔沖鋒手槍從左到右密集掃射。
就算對手全部躲開,他也還有刺刀見紅的模式,扔出手槍拔出腰間利刃以命搏命。
女孩果然躲在他的身后……看見女孩后,他將子彈射空仍帶有巨大慣性的手槍扔出去,砸向那個正左右橫跳的女孩。
就在這時,這座洞穴上方的蹦瞎卡拉卡音樂聲突然響起,五顏六色的燈光從冰面中亮了起來,一根根鋼管從頂部落下,這里仿佛變成了鋼管舞的樂園。
冒著裊裊白氣的屏幕——這原本是女孩走出來的暗門,其實它是這里的中控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妖艷的畫面中,除了滿屏幕扭腰擺尾俏皮的姑娘們,還有那上下齊活的強壯男子……
果然是權貴的樂園……伊萬洛夫在危機中也抽空看了看屏幕中的美色,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危機感突然如刀尖直刺眉心一般強烈。
輕松避開彈幕的女孩化拳為掌,以豐滿的腰肢驅動細瘦的手臂,從下而上撩斬,斬速快如火花。
終于出招了,只要不一直躲著,總有辦法對付你……如果伊萬洛夫不考慮自己隱藏的實力,女孩和他也就半斤八兩而已!
伊萬洛夫想要活下去,他就必須真刀真槍和女孩搞一場……但女孩的掌刀力度極大,他只有使用腰間的利刃才能不迅速潰敗。
想清楚這點的伊萬洛夫,立刻拔出腰間利刃,格擋女孩的手刀。
手刀與利刃相格,在剎那間便交手了四刀,兩人糾纏著走過了四五根鋼管……這是一場兇險的格斗,洞穴空間本來極大,但落下的鋼管將女孩的優勢抹平了,不斷出招的兩人,臉對臉、口對口、手對手,就連身高也差不多一致……如果博士不是知道他們在格斗,想來他也會想象一些美好的畫面!
伊萬洛夫能堅持到現在,是因為他在克格勃中也是少見的刺殺高手,無論是泰拳還是巴西柔道,只要有殺傷作用的基本格斗術他都有參習研究。
但女孩與他不同,她的一切應對技巧都是依靠身體的本能反應,也就是她生下來就這樣強,而且她還可以變得更強……這就是為什么伊萬洛夫沒有被她格殺得原因。
兩人都能準確的預判他或她的預判的預判,所以連續攻擊都是在格擋各自的招式,且兩人都沒有受傷。
五彩繽紛的燈光閃耀的越發厲害,出現在伊萬洛夫面前的永遠都是一道帶有香味的手臂,這讓他一直沒能看清對手的面目。
女孩的手臂當然沒有利刃鋒利,但她巧妙地避開刀刃,利用自己更高超的格斗技巧、更強的力量、更快的速度避開伊萬洛夫手中的刀刃,并順勢將它砸落。
失去武器的伊萬洛夫猛地后退,他背后不到五米就是博士所在的位置,但他卻意外的被鋼管絆倒,半身向后側滑出去。
女孩當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致命的機會,她巧妙地一扭腰,避開四周的鋼管,如影隨形地貼了上去。
但這個機會也是伊萬洛夫所期待的,他在倒地后仰的時候,已經握住了一根粗大的鋼管,他用力將鋼管向女孩插去。
鋼管猛地頂在女孩的腹部,伊萬洛夫瞬間發力跳起,避開了對方的殺招。
就在這時,屏幕、音樂、五彩繽紛的燈光都停了下來,兩人對峙的場面遲滯了片刻。
就在伊萬洛夫失神的瞬間,女孩扭開粗大的鋼管,從側面來到他的面前,并用纖細雙臂纏上了他的脖子。
伊萬洛夫的臉色逐漸發白,然后變為紫青色,脖子兩側的血管瘋狂的跳動,這是腦部開始缺氧的癥狀。
砰砰砰跳動的心臟還在為他輸送必要的血液,但一切都是徒勞而無用的,心臟跳得再快,血壓變得再高,血液根本送不到大腦,一切豈不都成了白給?
博士又按了按輪椅上的按鈕,斯斯的電流聲在整座洞穴中響起。
女孩在伊萬洛夫的后背上劇烈的哆嗦起來,就像被高壓電擊中一樣。
電流聲控制了他,搏殺中斷,她的自我弒殺意識也在消失。
伊萬洛夫總算感受到血液從血管流到大腦里,頓時便覺得這充滿溫暖而富含氧氣的血液是如此的美好。
他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緊接著向前動了幾步,然后雙手摸著脖子劇烈地咳嗽。
“無處不在的陰影,快到極致的速度,強如蠻牛的力量……這只是她還沒有經過系統訓練前的實力,如果有人能提供足夠的錢財,我想我們培養的戰士只會更強。”博士得意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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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娜塔莎正從廁所走回自己的房間,她才走到22號科爾沁的房門口。
混凝土澆筑的墻壁已經開始脫落,這條寬約三米的過道,每十米就有一盞亮閃閃卻起不了多少照明作用的燈。
這些燈是用燈絲來照明的,紅紅的燈絲就像縮小的極光,對于驅散十米長的黑暗,它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娜塔莎蹦蹦跳跳地從黑到白又從白到黑,就這么開心地穿過黑白交替的過道。
她從來沒有害怕過黑暗,因為黑暗對她來說并不陌生,在這里如果要想生活過的去,頭上必須帶點黑。
她穿著白色的維尼熊睡衣,這是那個名叫男孩的守衛送給她的。
其實她一開始并不認識他,但是男孩一上來就給了她太多東西,她覺得如果自己拒絕了他,以后就可能得不到他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