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記載,塵天二字出于世間不可知之地紅塵觀,取自萬世紅塵,百族承天之意。
但至今已盡付笑談中!
……
初春之夜,塵天大陸出現了一場異像。
倒掛在遙遠天邊的月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亮光,似被一只龐大無邊的兇獸一口接一口吞噬了干凈。
濃烈的黑暗如潮,如同一塊厚重的夜幕蓋在了大地,星月隱曜,世界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有學識淵博的老學究想起了古籍記載的一句讓他忌諱莫深的話:暗夜至,天地覆!
忽有星火在暗黑的大地燃起,換作往時,在敞亮的星月映照下,應輕易被忽略才是。
但今夜卻顯然不同。
那是一個在塵天大陸并不起眼的地方,名為木棉鎮,就連鎮名都低調到了極點,讓人輕易便會遺忘。
木棉鎮不大,前后不過數百戶人家,雖說是夜晚,但偌大的街道空無一人,顯得太過詭異了點。
火光從兩邊的房屋飄起,料峭的冷風刮起濃煙,雖被空間攤得稀薄,但看起來仍顯得朦朧。
沒有驚叫聲,也沒有哭喊聲,燃燒的噼啪聲襯托得整個小鎮更加的死寂。
一抹青衣乘風而至,自然到恍若便是風。
那是一個近乎無暇的女子,風中的身姿流轉著瑩瑩光澤,姣好的五官仿佛是造物主歷經百世的精雕細琢,淡漠的眉眼不染半絲煙火氣,很難想象,渾濁的紅塵怎能孕育如此仙氣的女子。
只一眼,便夠人回味半生!
此刻,那黛眉如同剛抽芽的嫩柳被風微微吹起,語氣不帶一絲煙火氣:“是你?”
“是我”屋檐下,黑暗中如水波般驚起漣漪。
“不,不是他”
女子微不可察嘆了一聲。
話中的我與他顯然是一個意思。
驟然間,刺耳的冷風起,自那修長的五指生,看似輕柔,但卻有無窮的殺意。
蹭蹭…
黑暗中傳出一聲悶哼:“為何?”
“都知道他來自黑暗,但只有我知道,他其實不喜歡黑暗”
“原來如此”
屋檐下,那厚重的黑暗被切成了三千五百六十一塊。
下一刻,黑暗如沙海般腐化,連同里面的紙人也化作了灰燼。
“鬼族?”女子的聲音談不上失望,當然也沒有驚訝。雖然不知消息是何人傳出,也不知是真是假,當然,大概率是假的,但她還是來了,便是為了看破這虛妄。
當然,也映照出了不舍的人和回憶,哪怕已過去百年。
再小的火也有摧毀的力量,再堅固的房屋也有倒塌的那刻。
仿佛有人在黑暗中吹了一口氣,數間房屋轟然倒塌,露出里面的黑色。
啪啪啪…
明明火不大,房梁應還可支撐片刻,但卻仿佛接收到某種命令,紛紛倒伏。
露出今夜的猙獰。
突然,白色的光芒閃動,劃破了黑暗,看起來極為鋒利。
那是劍光,從遠方而來,每一把劍上都站著一個白衣飄飄的劍修,如同謫仙。
正劍出昆侖,至百里誅邪。
六名昆侖劍修站于女子十丈外,無窮的劍意隱而未發。
為首的中年男子看向兩邊倒塌的房屋,那些尸體雖漸被灰燼掩埋,但怎逃得過他磨煉了數十年的劍識?
只一掃便知木棉鎮已無活人,他甚至看出了數百戶人口死因是因為內臟被震碎,時間約莫在一盞茶之前。
中年人身體里隱而未發的劍意突然變得鋒利起來,十丈之內,劍勢開始匯聚。
女子毫無感情的雙眼中流露出一絲輕蔑,當知道消息的那一刻,她便知道是一個局,卻不知道昆侖是布局者還是入局者。但如果這便是全部,這個局未免太拙劣。
伍葉自然知道女子的身份,因為知道,故而才明白自己這等人遠遠不是對手,但那又如何?身為昆侖劍修,身負誅殺妖邪,匡扶太平的重任,敢于出劍,勇于出劍,一直是他們賴以驕傲的品性。更何況,途中,他已用劍音通知閣主。
半盞茶的時間,他自信可以支撐。
無處不在的冷風送來了煙火氣,在這一刻,女子的雙眉微挑,雖然幅度很少,但一直警惕著的伍葉還是感受到了對方氣息發生了一絲紊亂,雖然不知為何,但對他們來說顯然是唯一的機會。
細如絲線的劍意起于指尖,緊接著,呼嘯聲響起,六道白色的流光破空而出。
夜幕似被切割成了無數塊。
……
兩百里之外為昆侖,山峰峻峭,氣蒸云夢澤。
云深之上,不知處,有藤攀援。
此刻,清晰的咚咚聲響起,那是白色的沙粒落在沙盤的聲音,以此為中心,墜出一串串圓形的漣漪。
很難想象,這究竟是怎樣的沙粒,竟有著近乎壓破空間的重量?
而那承載沙粒的盤又該是何等不尋常之物?
一聲呼吸自云霧深處傳出,其中包含了訝異,但更多的是不解。
這一日,昆侖五名劍修喪命于木棉鎮,西閣副閣主伍葉劍心破碎,成為廢人。
西閣閣主元若無劍出昆侖后,徹底消失在人間。
第二日,昆侖頒下三百里斬妖令,無數劍光將天上的云切成了微塵。
同日,木棉鎮外百里,一棵樹苗不知是何人栽種,似乎是吸收到了足夠的養分,一夜之間仿若度過了三秋,在料峭的春寒結出了一朵不合時令的花。
忽有春風拂來,花香漫山!

一只青菜包
新年快樂!2020年第一天,是這個故事的開始! 今年,我將這個好故事,講給你聽!